第二十五章崇山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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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義鎮去開封道上只見塵頭湧起中一輛馬車疾馳如飛，車把式是一短小悍的壯漢，光赤著上身，紫銅的皮膚上汗出如蒸，揚鞭揮空，高聲吆。

道上不時來往著一兩騎快馬，騎上人均是勁裝疾服，肩頭絲穗飄揚，過上馬車神變突變嚴肅凝重，似有意無意盯向馬車兩眼，嘴角泛出一絲冷笑。

車行在一片黃土寸草不生的高嶺上，突然車後傳來急如驟雨奔馬蹄聲，只見一騎如飛趕來。

騎上人高聲道:“車內可有姜大俠麼？”驀聞車中響起一聲斷-，道:“停住！”車把式緊勒絲縉，啊喲一聲，車行緩緩停住，騎上人已然趕至。

一筆震天姜大年倏地揭開車簾，將簾搭在車轅上，車內景物可一覽無遺，姜大年探身而出，道:“是那位朋友找我姜大年！”炯炯目光仔細打量來人。

騎上人是一濃眉大眼漢子，紫臉膛，頷下一部絡須，雙手捧著一封大紅拜帖，笑道:“敞上聞得昨晚之事，內心異常不安。特命在下趕來致歉，務望三位事了枉駕敞局。”說到最後一句時，含笑望了車內一眼，異常恭敬遞上拜帖。

姜大年接過拜帖，道:“請轉覆貴上，姜某定如約拜望。”那漢子微微一笑，轉過馬頭如飛馳去。

姜大年登車示意車把式繼續登程。

餘風雲-牙一笑，道:“雷殿元派人趕來志在探明車內有無匿藏許宗元張秀芳二人，也好，這樣一來使雷殿元疑慮頓釋。”狄康這:“他們仍藏在孝義鎮內？”餘風雲呵呵一笑，道:“雷殿元無論如何機智，無法找得到他們藏身之處。”說著取出一隻錦囊，又道:“囊內有價值連城避水珠，張姑娘恐不能保全，命老叫化子轉老弟暫為保存。”狄康接過，也不敢囊察視一眼，即收置懷中，微嘆一聲道:“匹夫無罪，懷壁其罪，為了一顆珠寶幾至家破人亡。”說後顯得心情沉重，瞑目沉思。

正中天，馬車緩緩停住，車把式一躍下轅，高聲道:“三位請下車用點酒飯。”左手一揭車簾。

餘風雲、狄康、姜大年魚貫跨下，抬目望去，只見是一條小小鎮街，寥寥數十戶人家，車停在太白飯莊門前，酒保已然趨前肅客。

三人走入一間板壁隔開的房間內，長窗敞開，窗外四野蔥綠，一望無際，令人目曠神恰。

鄰間突走五個彪悍勁裝江湖人物，吆-催送酒菜。

餘風雲向二人示了一眼，暗示鄰室中正是金鼎鏢局雷殿元手下爪牙尚在躡蹤。

突然窗外忽掠入三條人影，竟是與餘風雲、狄康、姜大年一模一樣，形貌裝束分毫不。

狄康三人電閃穿出窗外而去，疾展輕功身法，取捷徑奔往嵩山。

途中姜大年哈哈大笑，道:“兩位真是神出鬼沒，李代桃僵，雷殿元雖死猶在夢中！”他們三人不循正途登山，逕由北支打虎嶺翻人，正行在山谷小道中。

忽聞松杉叢內傳出一聲清亮的佛號，道:“三位施主停步。人影一閃，現出一箇中年灰衣僧人，橫持一柄-鐵禪杖，含笑道:“本山奉命封閉一切道路，拒見外客，三位請回吧！”狄康抱拳微微一笑，道:“貴派大禍臨頭，半後貴派舉山之眾不免屠戮，大師可知情麼？

中年僧人不一怔，道:“這個小僧並未耳聞。”狄康道:“所以我等趕來求見貴派智廣禪師，但願大師指點智廣禪師現卓-何處，我等無意涉入是非，輿智廣禪師晤面後立即離開。”那中年僧人更是一呆道:“阿彌陀佛，承蒙相告，不勝，但有一點小僧便茫然不解，這等重大之事，三位施主為何不面告敞掌門。”狄康微微一笑，道:“大師有所不知“我等與貴掌門人無一面之雅，萬一責我等危言聳聽，我等將無地可容再則對方已遺有臥底細混入貴派中，若事機不密，非但貴派有覆巢之危，我等亦死無葬身之地，故而擇此僻徑登山。”中年僧人聽得骨聳然，面大變，囁嚅問道:“三位施主來歷姓名可否賜告？”狄康面有難，略一沉答道:“非是我等故作神秘吝於奉告，要知我等乃冒生命之危拜山，不如慎秘，於人於己均不蒙其害，但大師帶領我等去面見智廣禪師將擔著偌大千系，依在下之見，大師可否暗暗通知智廣禪師來此會晤我等！”餘風雲取出一張摺疊紙卷，遞與僧人手上，道:“煩請面智廣禪師，他一瞧就知我等來歷”那中年僧人接過紙卷，道:“三位施主請在此稍待，小僧這就通知智廣師叔。”轉身躍入松杉翳密叢中。

一個時辰過去，松葉中分，一條迅快身影，疾逾飛鳥般穿出。

身影尚未落地沾實，狄康已自現身，微微一笑，道:“大師別來無恙？”智廣禪師神冷漠，道:“原來是康施主…l一眼瞥見老叫化子餘風雲，一筆震天姜大年，不一呆，沉聲道:“老衲方外之人，但一諾千金，昔在康施主面前承諾，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過此時此地老衲礙難出山。”狄康微笑道:“不論大師相助與否，請大師領我等至一隱密之處，不虞外人窺聽。”說著暗中兩指擊，彈出一縷指風，襲向松杉叢中。

只聽重物倒地之聲，智廣禪師不面一變，道:“施主這是何意？”狄康道:“茲事體大，在一情非得已，請大師見諒。”智廣禪師面略齋，道:“三位施主請隨老衲來！”三人隨著智廣禪師疾奔至一條小澗中，溪水潺潺細，澗中怪石林立，只見智廣禪師彎進入澗旁一方巖內，笑道:“此處說話不妨。”狄康便將此行來意道出。

智廣禪帥聽得頻頻面變異，道:“老衲心中雖起疑，但不料及此，暫不說施主危言聳聽，應如何證實施主之言是實。”餘風雲道:“事關武林安危，若大師能不疑我等之言是虛，則不如雙管齊下。”智廣禪師道:“如何雙管齊下？”狄康低聲傾說了一陣。

智廣禪師面凝重，頷首道:“此法可。”老衲雖領三位施主前往面謁掌門人，但途中尚有阻攔重重，恕老衲無能為力，尚望三位相機行事，毋使老衲為難！”餘風雲道:“這個當然。”智廣禪師雙掌合十，欠身施禮道:“請！”疾然轉身，領著三人快步如飛奔去。

山道迂迴，走出十數里外並無阻攔，少室北麓隱隱在望。忽地林中閃出三個老僧，銀眉皓須，面凝重道:“智廣師弟竟敢違背掌門人嚴命，私領武林中人入山麼？”智廣禪師含笑道:“這三位均是小弟方外至，來此面謁掌門人告本門即將發生重大變故。”三僧面一驚，道:“有何變故？”智廣禪師道:“紫衣教主半月之內大舉進襲本門，三位施主不遠千里奔來相告，師兄等如何可拒人於千里之外。”一個清癯老僧道:“本門與紫衣教並無宿怨前仇，這話未免跡近捕風捉影。”智廣禪師道:網人無害虎心，虎有害人意，事因玄武宮九九重陽在黃山始信-下舉行英雄大會而起，因紫衣教主風聞本門傾向玄武宮，竟圖對紫友教不利，所以紫衣教先發制人。”三老僧面不一怔，道:“賢弟稍候，容我等稟明掌門人！”轉身疾奔入寺。

片刻——少林寺中響起悠亮鐘聲，只見一銀鬚紅光滿面老僧領著一除僧人快步走來。

智廣禪師趨前兩步，合什躬身稟道:“事關本派安危，恕弟子擅作主張帶領三位施主前來面謁掌門人。”老僧右掌微微一擺，含笑道:“這不怪你！”智廣禪師為狄康三人二引見。

少林掌門靈虛上人寒喧了幾句，偕同狄康等三人入寺靜室內落座。

佘風雲三十年前曾與靈虛上人行道江湖時數次相遇，言談異常投契，此刻見靈虛上人神情冷漠陌生，情知此人必為玄武官高手冒名頂替。

靈虛上人道:“三位施主為了本派安危，不辭千里跋-奔來相告，德重如山，老衲沒齒難忘，但老衲閉關潛修，不捲入江湖是非漩渦中，武林事卻非不聞不問，為何老衲未聽得有紫衣教將不利於本門絲毫風聲。”餘風雲哈哈大笑，道:“紫衣教主蓋世巨，陰險深沉，謀除異己，其行事隱秘神鬼莫察，若非老化子無意掌斃紫衣教高手，他臨死前自動吐出隱秘，不然老化子亦無法知情，上人如不見信，此刻紫衣教高手紛紛布伏在嵩山周圍，上人可命門下出山約請同道趕來相助，不出五十里外當邁強阻。”靈虛上人不面微變，；向智廣禪師道:“你去喚羅漢堂了空了慧二人前來。”智廣禪師匆匆奔出，須臾帶著一雙高大中年僧人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