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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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席方平欣喜若狂地把帶系在間，渾元真人神情變了變，該來的，總歸是要來的。渾元真人站了起來，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輕輕地說道:“好了，徒兒，該說的話，我在一萬多年的時間裡已經跟你說過無數次了，也用不著再說了吧。我的衣服都帶著靈氣，你也無法穿出去，只能這樣光著身子出了。方平，好徒兒，我在這裡等著你。”席方平愣了一下，眼睛裡面紅了，他再度跪了下來，朝著渾元真人恭恭敬敬地叩了九個響頭。這一回，渾元真人沒有施法阻擊，他知道，如果不讓席方平叩的話，他會於心不安的。

當席方平抬起頭來的時候，那淚水，早就已經順著臉龐了下來。渾元真人也覺得鼻子一酸，他對自己很是生氣，身為一個修士，而且是虛境中期的大修士，竟然如此的情外，這實在是有點兒說不過去了。他揮了揮手，強忍著心中的痠痛，淡淡地說道:“徒兒，該起程了。”一道白光從渾元真人的手中揮出，慢慢地托起了席方平，等託到幾尺高的時候，渾元真人的手猛地一揮，席方平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身體就如離弦的箭一樣，朝著渾元珠和聚金缽衝了過去，並且，順利地通過了結界。結界處的光暈，對席方平一點兒影響也沒有，席方平甚至於沒有覺到它們的存在。結界一過，渾元真人施於席方平身上的力量就已經消失，可是，席方平仍然憑著慣，不斷地朝上飛去。

渾元真人對山相當的瞭解，那力度也用得相當的妙，正好把席方平送到了山頂部的通道口處。撲通一聲，席方平摔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不是身體被摔得生疼，對於席方平來說，這麼小摔一下，本就無所謂。最關鍵的是，這裡的光線很差。從終年如白晝的山一下子跑到光線很差的地方，席方平一下子適應不過來，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直到一刻鐘以後，席方平這才勉強睜開了眼睛。這裡並非一點兒光線也沒有，裡的光，外的光，都能夠照到通道口，只是，相對來說，實在是有點兒暗了。席方平漸漸辨清了周圍的環境後，再度跪了下來，朝著下面的渾元真人連叩了幾個響頭，心裡默默唸道:“師父，請你放心，徒兒就是拼著這條命不要了，也會替你找回開天斧的。這個修真界找不到，我就到另外一個修真界去找。修真界找不到，我就到靈界，到仙界去找。師父不是常說麼，有志者事竟成，請師父相信我，我一定會成功的。”席方平站了起來，默默地擦掉了不知道啥時候到臉上的淚水，頭也不回地朝著口走去。口大開，離他落下來的地方只有幾十丈遠。當初渾元真人被兩大仙器進內，本就來不及關上口，倒是省了席方平好多事情了。

三步並做兩步地走出口，等適應了光線之後，席方平這才睜開了眼睛。眼前的景象，讓席方平不由得大吃一驚。原本鬱鬱蔥蔥、遍地奇花異果的渾元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荒涼至極的地方。沒有花，沒有草，沒有樹，沒有果，沒有四處亂走的野獸，沒有嗡嗡亂飛的昆蟲，沒有展翅飛翔的珍禽，整個渾元宗內，死氣沉沉的，一點兒生命的跡象也沒有。

席方平一陣哽咽，他早就從師父的描述中，知道了當時的情況。很顯然，渾元珠與聚金缽初次相遇時引發的大爆炸，把渾元宗內的一切東西全都毀掉了，不但包括那些亭臺樓閣，還包括一切的生命。那怕那些奇花異果的埋得再深，也逃不過那可怕的光波。倒是渾元內的一切，因為爆炸的時候還沒有打開，逃過了一劫，裡面的奇花異草存活了下來。

原本面積並不大的渾元湖，現在倒是擴大了一倍左右，湖水清澈得很，就跟一面藍的鏡子一樣，鑲嵌在渾元宗內。湖面上也是一點兒動靜沒有，本就看不到一隻飛島，湖面也見不著綠，估計湖水裡面也是一樣，半丁點兒活物也沒有吧。

席方平自然知道原因，當年的大爆炸，把湖水蒸發了個乾乾淨淨，並且，把湖裡面的所有生物，連同水草和水魚，以及一些都快要化形的活了幾萬年的魚兒都殺光了，並且使得湖坑也被轟大了一倍左右。後來從其它地方再來了湖水，可是，湖裡面的生命，卻是再也恢復不過來了。

想象以前的渾元宗，那是一付多麼美妙的畫象啊。天上蝴蝶與鳥兒爭豔，地上的走獸自在地啃吃著靈芝和人參，綠草遍地，古樹參天，時不時有幾聲獸吼，打破了渾元宗的寧靜。可是現在，這一切都不見了，再也不見了。

席方平忍住了淚水，暗中發誓，他一定要從外面再找來無數的奇花異草，再找來無數的仙界遺獸，讓渾元宗恢復原來的樣子。他相信，只要自己有著足夠的耐力，這一切總歸是會成功的。而且，師父也說了，現在渾元宗內充滿了由兩大仙器取來的仙氣，很適合奇花異草和仙界遺獸的生長，到時候，渾元宗將比以前更加美麗。

由於沒有樹木阻攔，因此，席方平下起山來相當的簡單，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到了新的渾元湖邊。湖邊的泥土軟綿綿的，踩起來相當的舒服，顯然，當初的大爆炸，把湖邊的那些石頭都給炸成了粉末，變成了適宜種植的土壤了。

在湖邊走了幾步，席方平的光腳就踩到了泥土中一樣硬梆梆的東西。他連忙彎下來，把那東西挖了出來。原來是一柄樣式古樸的寶劍，其上鏽跡斑斑，劍口處出現了很多缺口，還有一些清晰可見的裂痕。這顯然是當時在場的十個修士所放在儲物袋裡面的法寶，只是，連同儲物袋被炸了個光，早就已經無法使用了。席方平確信，這附近肯定還有相當多的法寶殘件。也是，當時喪生的十個人，可都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人物，其儲物袋裡面的東西豐富得半死，估計法寶就有幾十上百件了。

席方平用了兩個時辰的時間，找到了幾百件法寶殘件，並且把它們都堆成堆放在湖邊。這些法寶雖然已經無法使用了，可是，製造這些法寶的可都是珍稀材料啊，如果有朝一自己能夠進入修真界，就可以把這些材料收為已用。

幹完了這一切後，席方平覺到自己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這種覺，讓席方平相當的新鮮。一萬多年了，他還從來沒有覺到飢餓。平時，稍有飢餓，就會跳到池中找幾顆七彩蓮實下，那東西有什麼功用現在不用理會，關鍵是，七彩蓮實特別頂飽，一顆就能撐上幾十上百天。而且，象龍龜這樣的異獸一向是會捱餓的，正常情況下，幾十年不吃都沒有關係，因此，他從來就沒有覺到飢餓。

現在，一萬七千多年前就消失的覺終於回來了，席方平終於體會到，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個人了，真正意義上的人了，有著人類所擁有的一切覺。認真體會了這種覺，直到這種覺越來越猛烈的時候，席方平這才意識到，應該是找點兒吃的時候了。

環顧周圍的一切，除了泥土就是泥土，偶爾還可以看到一些沒被炸掉的石頭，那兒見得到食物啊。本來席方平還想著在渾元宗內多呆幾天，現在看來，只能立刻出去了。但願，山門沒有被破壞掉，要不然，他席方平只能再跳回渾元元去了。

用了兩個時辰，席方平終於找到了山門。幸運的是，山門完好無缺。這個山門，其實是一處不要靈石、能夠自行補充靈氣的小型傳送陣，製造這個山門的渾元仙人，在其上施加了無數的強力制，這才逃過了一萬七千多年前的那一次劫難。

咒語念過，山門打開，席方平想也不想地就走了進去。預料之中的一陣暈炫之後，席方平發現，自己已經呆在山門外了。轉過頭來一看，果然跟一萬多年前的一模一樣，山門自動關上，融入四周的巖壁中，如果不會咒語的話，就算是仙人，也別想著順利進來。

渾元宗的山門實在是隱蔽，山門外是一個長寬高各為一丈左右的天然巖。山內十分乾燥，萬多年過去了，連個苔蘚也長不起來。外，一道瀑布從天而降，寬大的水簾，把山門遮了個嚴嚴實實，如果不是有人帶路，任誰也想不到，修真界曾經赫赫有名的渾元宗的山門，竟然就在這道水簾之後。

走到口往外一看，席方平不由得叫起苦來。瀑布從天而降，落到下面的一個巨大的水潭中，而口離水面，少說也有百來丈高。如果是凡人的話，從上面往下跳，立刻會被摔得五臟六腑全部碎裂而亡。席方平雖然是龍龜轉化而來的，那身體比起凡人來不知道要強壯多少倍，可是，他也沒有把握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而不致死啊。

打量了一下四周，席方平的眼睛一亮。在離口處約三尺遠的地方，有一條長藤垂著，那藤約一尺左右，旁邊長滿了枝葉。再往下看，藤條一路下垂，離水面頂多只有二三十丈高。這藤估計是新長出來的吧，以前他進好幾回，就從來沒有發現過。

這種長藤席方平知道，在修真界也是極少見的。從藤條的直徑，以及上面所開的小紫花看，這長藤起碼已經生長萬年左右，估計都快要成了吧。能夠呆在這裡上萬年不被修士們發現，還真是個奇蹟。要知道，萬年藤條，可是煉器的極佳材料啊。尋遍修真界，有那條異種藤條能夠長到萬年以上的，一般不到兩千年，就會被修士們砍走了。

席方平心下里一喜，他小心翼翼地捱到了邊，縱身一躍，一把抱住了藤條。藤條微微顫動了起來，被席方平撞壞的地方，竟然出瞭如鮮血一般的汁來，媽的，這長藤，真成了。

席方平可不管這麼多，他抱著藤條不住地往下滑，一路上，也不知道撞壞了多少枝葉，讓藤條了多少的血。糙的藤條，在席方平光滑的身體上不斷地摩擦，席方平卻是一點兒覺也沒有，要是換了另外一個人，估計早就痛得鬆開手掉下去了。可見，龍龜化成的人體，那皮膚也是夠堅韌的。

到離地面約四十丈左右的時候，藤條越來越細，席方平已經把握不住了，估摸著無法順溜滑到二十丈外，席方平只能眼一閉，手一鬆，整個身子如一塊石頭一樣，快速地朝著水面砸去。

四十丈的高度，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正常情況下，不死得得脫層皮啊。一聲巨響，席方平落入了水中，身子迅速往下滑了五六丈左右。可是，席方平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前有點兒金星迸外，倒是沒有其它不適的覺。

入水之後，席方平驚訝地發現，自己在水中竟然能夠跟在陸地上一樣，一點兒也沒有憋氣的覺。剛開始的不適過後，席方平漸漸地悉了水中的環境，手腳並且，在水中高興地遊了起來。

也是，他席方平可是玄武神獸和九爪金龍所生的啊，這兩樣上古神獸，可都是天天呆在水裡面的，席方平遺傳了它們的一些優點，也是相當正常的吧。

席方平倒是沒有想那麼多，這一萬年來，他都是呆在渾元裡面，雖然活了一萬多歲，可是閱歷卻一點兒也沒有提高，真要論起來，他還是一萬多年前的那個十六歲的席方平，臭末乾的小夥子，小孩子心，那裡想得了那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