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沒拿正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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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著又捱了一耳光:“閉嘴!咽回去!”哭泣聲變成了咬緊牙關的嗚咽。王雅麗在心中冷笑,傻娘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活該吃點苦頭。蔣該死的手銬嘩啦啦響,大約是被打開了,緊跟著人就被扯出了屋子。王雅麗急忙抬頭,只來得及看見兩個穿著便裝的背影,中間夾著蔣該死。光燈倒沒關,發出輕微的滋滋聲。

另一個老太太聽見門響,這才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看,又壓低了聲音戰戰兢兢的問王雅麗:“這是去提審了?咱就賣個,用得著審嗎?”王雅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估計是沒啥好果子吃…”其實她在心裡已經打定了主意,只是不好說出來,老吳是在下班才給李秀玲打傳呼的,這一下午忙活下來,他也脫不開身,他當然知道王雅麗那夥人還都關著呢,但自從回了所裡,就沒敢靠前,生怕王雅麗認出他來,再喊出什麼對自己名聲不利的話,反正暫時就是銬著,遭不了多大罪。

下午男的那邊有個人頂不住壓力,連找關係帶繳罰款,已經出去了。剩下一個中年男人也表態認罰。

只是不知道最後能吐出多少錢來。只有另一個小年輕的,看著好像是個學生模樣,罰款又不認,拘留又求情,問是哪個單位的家人怎麼聯繫又不說,副所長怕真是哪個大學的學生,嚴重了影響不好,代先關一宿,明兒早晨再說。

這年頭,大學生也能跑公園來玩老太太,真他媽的…但晚上就不一樣了,三個女的罰款肯定是少不了,不榨出二斤油來都對不起所裡今晚安排“值班”的這倆人。說是值班。

其實正經在崗的還有其他人,不出什麼大事本用不上這兩位,純粹就是奔著還關在派出所裡的幾個人來的。

“李大舌頭”和“老虎”是常年的酒友,也是所裡脾氣最不好的兩個人。

老吳知道,這哥倆平時對抓來的一些人,沒少下過狠手,因為正經出過幾回案件線索,所長對他倆態度還不錯,當然了,主要是一些可罰可拘的到了他倆手上,能比別人多榨出不少油水來。

和李秀玲有關係的那女的要是落在他們手裡,破財免災那就得燒高香,老吳可是聽說這哥倆暗地裡很是有些齷齪的嗜好,他有心不管,自己已經打過電話通風報信了。

雖然說的隱晦了些,可李秀玲那邊要是不明白,也只能怪她自己,話又說回來,要是都明白了還被抓到,那不就是自己找死麼!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得點教訓以後也好長長記

回家後他轉頭一想,要為這事李秀玲找到自己頭上,少不得還得是他牽頭去講情領人,既然左右也是自己的事,別等到李大舌頭他們哥倆真給人折騰散架了,到時候也不好看。思來想去,晚上老吳到底還是聯繫了李秀玲。

bp機這個玩意,其實並不很方便,如果不是固定號碼,接收方必須回了電話才能知道呼叫方到底是誰,當然,也有漢顯的,可以像現在接收短信這樣,直接發送一些簡單的消息給對方,但漢顯的貴,李秀玲不捨得換,尤其現在家裡的經濟重新滑落到了谷底。

就先將就著用數字的吧。舞廳下午臨檢,警察一走就恢復正常,她也就去了,bp機震動的時候,她到正好閒著,於是出去回電話,等到老吳說跟她一起的那個女的下午掃黃被抓。

她嚇了一跳,還以為是周向紅,轉頭反應過來,倆人剛才還在家一起吃飯來著,後來聽老吳這麼一描述,才明白他說的是王雅麗。嘿,抓就抓了唄,沒事。

李秀玲因為丈夫病情惡化以及婆媳間事情敗的事,心裡始終對王雅麗耿耿於懷,如今聽說她遭了難,落井下石倒不至於,可也稍稍有那麼點竊喜,彷彿自己是出了口惡氣。

她既然表了態,老吳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倆人又簡單聊了幾句,李秀玲隱晦的表達了一下對他的想念,老吳則表示這段時間忙。

其實就是媳婦一直在家。掛斷電話後李秀玲在舞廳待到十點才回家,到家發現周向紅居然還沒睡,看見她言又止,明顯有些焦慮,於是忍不住問了問,沒想到她是為了王雅麗至今失聯在鬧心。

不聽這話還好,聽完李秀玲生出許多火氣來,不由自主的想起她們倆揹著自己乾的那些事,於是沒好氣的告訴周向紅,王雅麗被人家掃黃給“掃進去了”就打算洗漱了休息。周向紅嚇了一跳。

她也知道李秀玲對王雅麗怨氣不小,可派出所那裡是什麼好地方,王雅麗一個站街賣的,進去了還有好?

按李秀玲的想法,這事活該她倒黴,跟自己就一點關係都沒有,可週向紅硬著頭皮勸了她幾句之後,李秀玲也轉過彎來了,不衝別的,王雅麗畢竟也是見過老吳,萬一放任不管。

在他面前胡說八道些什麼,對自己終歸不利。另外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說當初張曉芬對自己好,料想這事要是被她知道了,也不能不管,就當是賣芬姐個人情了。

可管歸管,眼下都快半夜了,自己當然不能這個時候去找老吳,怎麼也得明天早晨的,無非就是讓她在裡面蹲一宿唄,遭點罪還能要了命不成。要命當然不至於,可李大舌頭和老虎這關也不是那麼好過的。

尤其是李大舌頭,這傢伙本來是分局的,就因為犯了點錯誤這才被調動到派出所來,算是“下放”至於犯了什麼錯誤,所里人也都有所耳聞。

無非就是審訊的時候搞刑訊供搞得太狠了,平時又吃拿卡要,具體情形完全可以參考香港導演王晶的電影《金錢帝國》,剛開始“火麒麟”(黃秋生飾)供那段。要不是仗著他家裡有背景,那些破事就能直接扒了他身上這身衣服。

實際上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刑訊供都是基層執法隊伍的一種常用手段,屈打成招者當年比比皆是,一部分過來的人後來翻案後申請了國家賠償,更多當事人則因無證據翻案等原因最終石沉大海,更不要說還有一批死鬼只能到閻王爺那裡去申訴了。

當年要說哪個人因為出了案子被當作嫌疑人抓了進去,沒受點皮之苦就過了關,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後來國家司法制度完善,這些暴力手段才逐漸減少,大多改頭換面,變成了現在用強光燈照臉,審訊人員輪班轟炸的神折磨等手段,起碼沒有外傷,難以取證。

派出所前臉是個近似u形的二層小樓,半圍著後面的院子,北邊是一排平房與小樓相連,大半截是車庫,挨著小樓有幾間屋子,西邊是院門。王雅麗她們被關在小樓東邊的一樓房間裡,蔣該死則被李大舌頭他們倆帶到了挨著車庫的一個房間裡。

看樣子是個審訊室,靠走廊的那面牆上用油漆寫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兩排大字,靠天花板的位置有個帶遮罩的小氣窗,其它三面都是沒窗戶的實牆,只在北牆角安了個不大的紅燈。

門是兩道,貼在一起那種,外邊是鐵焊的推拉柵門,裡邊是木頭包鐵皮的正常門,上面帶著可以活動的觀察口。按說這種佈置是對付嚴重刑事案件嫌疑人的,一個小小的派出所用不著,但這樓建於八十年代初。

正是社會上各種刑事案件高發,國家鼓勵提級打擊犯罪的年代,因此才裝了這麼一間審訊室。屋裡沒啥擺設,一張桌子三把椅子,原本還有一把鐵焊的椅子。

後來拆了,只在地面上留了兩個間隔一米多點兒,當時固定用的u形厚鐵管,兩頭埋在水泥地裡,在地面上一段。

天花板上有個光燈管,旁邊還有個吊扇的鉤子,只是沒有吊扇。這屋子平時已經很少用了,派出所內按規定止飲酒,所以這哥倆就把這兒當成了偷摸喝酒的地方,萬一趕上上級突然來人,推門出去一轉就是進車庫的門,方便轉移。

蔣該死被帶進來的時候,原本用作審訊的桌子上散亂的扔著幾袋下酒菜,還有兩瓶大半瓶的白酒,桌子下面還有幾瓶啤酒。

她被倆人推搡著站在了屋子中間,也不敢動,倆手帶著銬子垂在襠前,哆哆嗦嗦。李大舌頭和老虎先是呵斥了她幾句,讓她站好,而後就一人一把椅子在桌子兩邊坐了下來。

老虎拈了粒花生米扔進嘴裡,又從桌子上拿過一個本一支筆,也沒拿正眼看她,自顧自的說到:“姓名、年齡、籍貫,因為什麼進來的…”***他倆沒參與下午在公園的抓捕,至少蔣該死印象裡沒他倆:“蔣…蔣金鳳…五十四…老家是t市的…我沒幹啥。就擱公園溜達就…”老虎咣的一拍桌子,把蔣該死嚇得猛一哆嗦:“放!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不?嗯?!你看看牆上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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