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冒險入虎穴從容闖龍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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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那刑房四周,那些怵目驚心,令人不忍卒睹的刑具,再大膽的人,也會為之股慄墜。
千面狐剛一招呼:“將醒神丸給那兩個妞兒聞上,我要她們醒來見識見識!”突然,噹噹噹一連三下,雲板連響。
千面狐立即一揮手,喝聲:“且慢!”他的眼神凝視到刑房之外,眼睛裡出一種奇異的光稜!
這時候,從外面走來一箇中年人,來到門前一站,抬手過頭,高聲朗報:“回莊主的話,莊外有人拜望莊主!”千面狐哦了一聲,立即淡淡地問道:“什麼人?可有拜帖?”那中年人答道:“沒有拜帖!他只是口稱秦凌筠,特來求見!”這“秦凌筠”三個字一說出口,就如同是平地一聲炸雷,最吃驚的還是萬博老人,他在心裡暗暗地叫苦:“糟了!他怎麼一個人跑來了?怎麼他不聽話?為什麼不等候我?”雖然他心中叫苦不迭,但是,在表面上,他還要裝作沒有事兒一樣,輕鬆地問道:“莊主!這秦凌筠是哪一號人物?目前莊主正有在事,是不是還要和他相會?”千面狐也在那一剎間怔了一下,但是,他很快恢復了原狀,他要想辦法對付這個十分意外的轉變。
他回過頭向萬博老人說道:“是一個很年青的勁敵!”萬博老人笑道:“莊主能口稱勁敵,想必武功不弱,等一會我倒要領教領教他!”千面狐擺擺手,沒有再理會,只是向那中年人問道:“來了多少人?”那中年人回答說:“就是他獨自一個人!”千面狐惘地睜著眼睛,口中重複著說了一句:“獨自一個人?”他搖了搖頭,彷彿是不瞭解,又像是放寬了心,隨著問道:“他是怎麼來的?我是說,他哪來的船?在這遼闊的紅柳湖上?”那中年人有些不安地說道:“那秦凌筠沒有船,他是用兩
枯木枝…”千面狐搶著問道:“什麼?你是說那秦凌筠是利用樹枝,施展一葦渡江的功夫,穿過紅柳湖?你看見了?還是聽人說的呢?”那中年人惶恐地說道:“是我親眼看到的!”千面狐思忖了一會,突然呵呵地笑了一下,抬起頭來,對那中年人說道:“那秦凌筠既然口稱拜望,而不是挑戰,我們且按這拜山的禮節來接他,傳話下去,就說我有請,在花廳相見。”那人去了以後,千面狐向司馬藍以及萬博老人說道:“這姓秦的年青人,功力了得,機智不凡,我們一同去見見他,看看他究竟有何用心,你們二位也好見見這位年青的好手。”萬博老人站起來說道:“利用枯木,來作一葦渡江,雖然功力不錯,但也不是絕世驚人之舉,紅柳湖也不值得為這樣一個人而有所驚動。”千面狐停了一下然後說道:“這個姓秦的娃娃,曾經得到過幾位武林中高手的刻意傳授,獨得幾家秘功,不同於一般,上次曾經來過紅柳湖,被他逃脫,如今膽敢重來,必有所恃。這種人的武藝已是不凡,而膽氣更是令人心服,能得到他在紅柳湖效力,是個棟樑之才!”萬博老人呵呵笑道:“原來莊主有愛才之意,這就難怪了。”那司馬藍沒有說話,也笑眯眯地站起來,走出刑房,向前面不遠花廳走去。他們三人一行,剛剛走到花廳坐定,立即聽到外面有人高喝:“秦凌筠相公求見莊主!”千面狐站起來含笑說道:“有請!”花廳上頓時肅靜無聲,當中兩扇大門緩緩打開,只見廳外眾人簇擁,當中站著一位年青英俊,氣勢如山的青衫相公,他邁開大步,走上廳來,當他一跨進花廳,顯然地大吃一驚,他那一雙眼神掃在萬博老人身上,那分驚訝是可以看得出的,但是,這只是一瞬間的表情,隨即一抱拳,說道:“在下秦凌筠,與卞莊主有數面之雅,一切套言從略,在下今天有一件事特來向莊主請教!”千面狐呵呵笑道:“秦凌筠少俠何必如此緊張!雖然過去我們之間的確有過幾次生死拚鬥,無論鬥智鬥力,都是在生死邊緣,可以說是痛快淋漓,少俠的豪氣與膽識,早就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秦凌筠臉
一變立即說道:“卞莊主!我今天此來,不是和你談這些的!”千面狐笑道:“秦少俠!你還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武林之中一旦雙方敵對,拚的是你死我活,各用其極,但是,一旦脫離了拚鬥範圍,彼此還是武林同道,什麼都好商量!
你秦少俠今天專程前來拜山,我以禮相待,請看廳上廳下,可有一個拿你當做敵人看待麼?
所以,我的意思,歸結底一句話,秦少俠你不必如此劍拔弩張,有話儘管好談!”秦凌筠也覺得自己有些緊張,他早已經打好了主意,今天獨闖虎
,能夠折服千面狐,救出虞慕琴姑娘為最好,如果不幸要動手,他決心以自己新學的飛劍術,飛斬魔頭,血濺紅柳湖,即使他寡不敵眾,也要將紅柳湖殺個腥風血雨,石破天驚。
但是,使他不解的是萬博老人,他不相信天下有人如此相象,所以心裡打著悶葫蘆。
千面狐看在眼裡,只當不覺,他笑道:“我來為你引見,兩位武林中人物,這位是…”萬博老人呵呵地笑道:“老賢侄!老朽與你師父有世,彼此是
識的,用不著介紹了!”秦凌筠將心一放,立即不屑地說道:“在下與萬博老前輩之間,
誼雖深,卻有分寸,這‘老賢侄’三個字,我是不敢當如此稱呼,請你收回!”萬博老人立即表現出一臉尷尬相,口中囁嚅地說道:“這…這…”千面狐道:“好了!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位是西北沙漠有名的兀鷹丁金江,西北第一,沙漠稱霸,現在做客紅柳湖!”秦凌筠心裡真是止不住的驚訝,他雖然認為揭穿了對方底牌,心中有一陣快意,但是,他真沒有想到世上竟有人相象到如此地步。
千面狐接著又說道:“這位是武林中的散仙,黃山白雲谷煉氣士司馬藍老前輩!”這“黃山白雲谷煉氣士司馬藍”幾個字一出口,秦凌筠宛如晴天突然傳來一聲霹靂,當時止不住脫口一聲驚呼:“啊!他就是司馬藍?”千面狐訝然說道:“你們見過面?在什麼地方?”秦凌筠心中想道:“對了!這才叫做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看來今天我要了一了兩件心願,一舉兩得,如果能成功,這才真正是天意。”他當時含笑說道:“見是見過面,只是不知道就是大名鼎鼎的司馬老前輩,今天倒是一了宿願了!”千面狐大笑說道:“今天在場的人雖然不多,可是都是風雲一時的人物,難得!難得!”他轉面叫道:“擺酒!”秦凌筠立即站起來說道:“我此行是有兩件大事,此事未辦,莊主一切招待,只是心領!”萬博老人此時忽然大笑而起說道:“秦少俠與我這個冒充萬博老人初次見面,卻使我有一見如故的心情。走!走!一切大事,也要等到吃完這頓酒之後再談!”他站起身來,居然伸手挽住秦凌筠,呵呵地笑道:“稍時我少不得也要借花獻佛,把敬三大杯!”秦凌筠當時正要發作拒絕,突然有一種細細的聲音響在耳畔:“叫你等,你為什麼要冒險前來?”秦凌筠大吃一驚,這分明是有人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和他講話,這兩句話雖然很簡單,但是,他一聽就知道是萬博老人的語氣,因為只有他才懂得這話的意思!
他抬起頭看看,那司馬藍坐在那裡臉嚴肅,正在仰天沉思一件事,千面狐正走到司馬藍的身邊,含笑伸手相請,只是萬博老人正好背對著千面狐,難道…
千面狐這時候接著哈哈大笑說道:“難得兀鷹能和秦少俠如此一見如故,請!請!秦少俠也是豪人物,天大事情也等到這頓酒後再來商談,即使是秦少俠要和我們拚個生死存亡,也請在這頓酒後如何!”萬博老人立即呵呵笑道:“自然!自然!天下沒有不可解釋的事情,說不定杯酒釋嫌,落個皆大歡喜。”秦凌筠還在遊移,心中盤算,究竟該怎麼辦,忽然那細細聲音又響在耳畔:“一切忍耐,相機行事!”這回秦凌筠看得清楚,萬博老人背對千面狐,面向著他,嘴在微微地掀動。
秦凌筠這才一切恍然,敢情方才那聲:“老賢侄”是故作欺騙之舉,他立即說道:“敬聆指示!”千面狐說道:“秦少俠你說什麼?”秦凌筠從地容說道:“既然兩位如此相邀,在下只有叨擾,酒席當前,我是紅柳湖的賓客,席後如何,我們再談吧!”紅柳湖到底是個不比平常的地方,一聲擺酒,不消多久工夫,立即有一桌豐盛的酒宴擺在花廳的後間。
酒過三巡之後,秦凌筠按住酒杯,正說道:“在下有幾句話,要在這酒席筵前,說個明白。”千面狐起身笑道:“秦少俠既然到此,少不得我也有幾句話說個明白。我與少俠曾經數次相遇,因彼此所站的地位不同,各以武功和機智相鬥,也是人之常情,算不得恩怨!即使算它是恩恩怨怨,我今天也在借這杯灑,但願將這恩恩怨怨一筆勾消。”他說完這幾句話,端起面前的酒杯,一仰頭,幹到杯底。
秦凌筠眼珠一轉立即說道:“武林中恩恩怨怨是在所難免,已經過去,誰也不應該放在心上,莊主能夠讓它一筆勾消,在下有何不可?”說罷他也一仰頭,幹了面前的酒。
萬博老人心裡發了怔,暗自怔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孩子害怕了麼?是不是有了屈服的意思?不會吧!秦娃娃不應該是這種人。”千面狐一拍桌子,叫道:“痛快!秦少俠豪氣干雲,令人起敬。來!我要再敬一杯!”他咕嚕喝了一杯,秦凌筠也含笑喝了一杯。
千面狐按住酒杯說道:“既然過去恩怨俱消,秦少俠便是我紅柳湖的朋友,歡你這位新朋友,來!我們再乾一杯!”他端起灑杯,又咕嚕一口喝了一大杯。但是,秦凌筠卻坐在那裡,含笑不動。
千面狐看了他面前的酒杯一眼,問道:“怎麼?秦少俠不喝這杯麼?”秦凌筠說道:“如果像方才一樣,喝一杯酒,就等於承認勾消過去一切恩怨,這杯酒我不能喝,因為我還不打算承認我是紅柳湖的朋友。”千面狐點點頭,顯然他並不奇怪秦凌筠的舉動,只是簡單地問道:“秦少俠!既然不記過去恩怨,為何目前不能成為朋友?”秦凌筠說道:“過去的仇恨雖消,但是新的恩怨未了!卞莊主!你休要奇怪,我來請教你兩個問題,第一,飛叉銀龍是我師父摯友,他孫女兒陷落在此間,虞老爺子心痛此女,幾近瘋狂,卞莊主!如果你是我,你會不會接受紅柳湖的友誼?”千面狐笑了一笑說道:“虞慕琴在紅柳湖早已失去作用,如果能拿她換你秦少俠一句友情的承諾,我立即將虞慕琴送出紅柳湖。這第二呢?”秦凌筠說道:“第二,我曾經獲得一位武林高人傳授他畢生
力所萃的武功,而且救過我的
命,恩同再造,情同師徒,現在這位老人家有一位不共戴天的仇人,身在紅柳湖客位,我不遇到這個人,尚且要去尋找,如今遇到了這個人,要我放手不動,萬萬不能,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的友誼。”千面狐有些意外了,他抬起頭來,朝萬博老人和司馬藍看了一看,萬博老人也不覺將眼光轉到司馬藍的身上。
那司馬藍臉一變,低沉地問道:“小朋友!你是在講誰?”秦凌筠斬釘截鐵地說道:“講你!”司馬藍咦了一聲,千面狐便立即問道:“秦少俠!你休要
錯了人!你那位救命傳功的老前輩他是誰?”秦凌筠說道:“他是黃山白雲谷煉氣士司馬藍老前輩!”此言一出,千面狐不覺一怔,但是他立刻又縱聲大笑,但是,他笑聲未絕,一眼掃到司馬藍,只見他顏
大變,顯
殺氣。
千面狐眼珠一轉,正要心生巧計,突然,司馬藍展身一撲,右手一伸,那右臂突然伸長兩尺,活像一柄飛爪,照著秦凌筠抓過來。
這一抓是抓得十分突然一而且出手又十分奇特,隔著桌面,來勢有如閃電。
秦凌筠想必早已料到這一著,腳下一點,左肩一卸,當時毫無聲息,連人帶凳子,飄開五尺以外。
身為主人的千面狐,此時竟一句話不說,只是出淺淺的笑容,在一旁袖手旁觀。
這個動作,是非常明顯,坐觀鷸蚌相爭,他好靜等漁人得利。
秦凌筠站起來,十分從容地說道:“你究竟是誰?司馬藍他老人家都不知道你的姓名,盜名欺世,已經是罪惡已極,你還殘忍地將一個老人鎖在絕谷,要活活將他餓死,你這種行為,天也難容,你現在唯一可作的,就是趕忙說出你的真姓名,以便獲應得之罪。”那司馬藍推開坐椅,站起來凝視著秦凌筠,腳下一步一步向前走過來。
秦凌筠站在那裡神情莊重,但是也可以看得出他一點也不緊張,靜靜地等在那裡,頃刻之間,擺酒的地方,立即充滿了山雨來之勢。
突然,千面狐一擺手說道:“請你們兩位暫緩動手,我有一句話要講。”那司馬藍微微停頓了一下,一雙眼神,銳利如矢,在千面狐身上一掃,點了點頭。
秦凌筠倒是泰然地說道:“此事斷然與你無關,但是,他是紅柳湖的客人,自然我也要尊重你的意見!”千面狐說道:“本來兩位之間的私事,與我姓卞的無關,但是,我現在將這件事攬到自己身上,我要和秦少俠賭一點賭注,要賭你的這場拚鬥輸贏!”秦凌筠心有成竹,點頭說道:“如果我輸了,自然一切不談,我可以一切聽你的,如果我贏了,你要賠償我什麼?”千面狐笑道:“秦少俠!你說的真乾脆,如果你贏了,少不得我也一切聽你的!”那司馬藍半天不講一句話,這時候他高興地掀起眉頭,笑道:“卞莊主!你是個善賭的人,看的準,押得狠,你贏定了!”其實,千面狐是何等人?他從來不做“絕對”的事,遇事都給自己留餘步,為何今天他這樣果斷?難道是真的對那司馬藍有信心麼?說穿了還不是他另有他的打算。
如果是司馬藍贏了,他更可以獲得這位高手的信賴,可以得到他更多的幫助,尤其重要的,他假別人之手,除掉一個心腹大患。如果是秦凌筠贏了呢?在千面狐看來,不但是不意外,甚而可以說是他所希望的,困為他早有了打算!
千面狐哈哈地打著如意算盤,擺著手說道:“花廳地方寬敞,要較量高低那邊最合適。請!”他讓司馬藍和秦凌筠先走,隨後,他靠近萬博老人,輕輕地叫聲:“金江兄!”然後他悄悄地在萬博老人的身邊,說了幾句話,萬博老人在訝然中又忍不住有一絲笑意浮上臉來,連連點頭稱是,他飄然穿過花廳,向刑房那邊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