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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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他對那密探代,“你留在這裡等我幾天,我挑選一個合適的人選和你一起回黑羽接替斯朗空下的位子。”

“是。”聖懷璧舉步向書房走去。

他不知道令狐問君會在這麼晚的時候來雀靈苑,如果知道…如果他知道,他還會來嗎?他自己也說不清。

昨晚盛怒之下從丞相府離開後,他也在靜下心後細細地想了一夜。

其實他明白以令狐問君的格,若是父皇指派給她什麼任務,並且明令要求不許她告訴自己,以她的責任心與忠誠,的確是會遵從旨意的,所以她隱瞞了自己的這件事並不能完全怪她。

他氣的是她在自已可能要另娶他人的這件事上,可以顯得如此平靜,好像將他拱手相讓是如此簡單的事!那他的一番情意豈不是都付諸水了?

一個將他看得如此輕賤的女人,他為什麼還要掏心掏肺地待她?他聖懷璧是何許人也,又不是沒人喜歡,難道還要死纏著她求著她?一份情意罷了,他付得出,自然也收得回,從此以後他娶誰愛誰,都與她無關,他再也不用小心翼翼地伺候她、討好她,兩人就此互不相千,老死不相往來!

他想了一夜,一會兒覺得自己想通了,一會兒又氣得不行。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和她從此一刀兩斷,可在朝堂外的臺階上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所有堅定的信心竟瞬間就崩塌了。

一夜不見,她怎麼顯得這樣憔悴2臉煞白得沒有血,一雙明眸也黯淡無光…他努力不讓自己關注她,卻在看到她幾乎被門檻絆倒時差點衝過去扶她,而當方宏扶住她的那一刻,他更是恨不得剁了方宏的手!

原來,情這個字竟如此重,不是想提就提得起,想放就放得下的。

今晚,驟然聽到令狐問君的名字,知道她就近在咫尺,他按捺不住心底的渴望,還是來到了書房門前。

可是站在房門外,他又遲疑了。進去之後要和她說什麼呢?說他還在生氣,還是聽她向自己道歉?她是會向他道歉的人嗎?若她沒有半點歉意,只是公事公辦的和他說著公事,他該怎樣對她?該不該對她笑?該怎樣對她笑2又要笑成什麼樣子?

不由自主地,他腦中冒出了一大堆問題,這些問題壓住了他的腳,讓他的手怎麼也推不開那扇門。

就這樣筆直地在門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忽然意識到令狐問君也己在房內坐了更久的時間,她明知道自己不在這裡,還跑到這裡來千什麼?難道也像他去丞相府找她一樣,是要探查什麼秘密嗎?

他猛地下定決心,伸手推動了門——房內的燭火因為門外突然打進來的這陣冷風而忽明忽暗地搖閃了幾下,他一眼看到趴在桌上好似己經睡的令狐問君——難怪一直沒有聽到房內的動靜,難怪她一直沒有離開。

他輕手輕腳走到她身邊,看到她手邊壓著一張紙,筆墨就擺在旁邊,紙上卻沒有一個字。她是有話要和他說,但是卻不知從何說起嗎?

望看她那在睡夢中依然糾結的雙層,他的心好像也被揪緊了,忍不住脫下自己的外袍輕輕蓋在她身上。這女人出門怎麼總是忘了穿大衣,總是讓人為她心牽掛…他今天忙了一天的公務,她的事情必然也不會比他少,一三餐都按時吃了嗎?幽暗的燈光下,她的臉依舊蒼白,讓他心疼得恨不得將她叫起,將山珍海味都堆到她面前,看她吃下去。

嘆了口氣,他彎下,將她輕輕抱起,放到旁邊的那張長榻上。天這樣冷,屋內也沒有被子,他只得從旁邊的臥室內將被子抱來,為她蓋好。向來並不是睡得很沉的她被他這樣折騰,卻沒有立刻醒過來,可見她有多疲憊。

聖懷璧幫她掖好被角之後坐在她身邊,俯視著她的睡容,輕嘆了口氣。

“問君,我們兩人何必要讓自己變成現在這樣?你說過你是我的人,而我也願意只做你的人,你難道不相信我的心嗎?”他的喃喃自語沒有換來她的回應,她太疲倦了,睡得很沉。

聖懷璧剛才抱被子回來時沒有將房門拴好,一陣夜風吹來,冷風侵入房中,他忙又起身去關門,回身時發現她剛才用過的那張紙落在自己的腳邊,他眯眼去看,原來那紙上是有字的,只是剛才被她的手臂壓住了而己。

他彎撿起紙,只見那稀稀疏疏的一行小字是一走難走,留難留,汝之奈何?

他赫然舉目看向依舊在沉睡之中的令狐問君,不由自主的將手中的紙緩緩團起,捏緊,皺。

令狐問君一覺醒來,詫異於自己竟然是在雀靈苑的書房裡睡看了,更不解自己怎麼會躺在書房的榻上,身上還蓋了被子。

一名侍女正巧進來送熱水,看到她茫然地坐起身,急忙上來說道。

“丞相大人醒了?奴婢為您準備了熱水,您可以先梳洗一下。”她將雙手放進熱水盆中,一股熱氣從雙手竄入體內,讓她舒服的呼了口氣,她一邊用熱水洗臉,一邊問。

“昨晚是誰給我蓋的被子?”

“…是奴婢。是不是奴婢多事了?”令狐問君笑看搖頭,“怎麼會呢,還要多謝你了,否則我大概是要凍病了。”她一邊道看謝,一邊又難以抑制心底的失望。

她在渴盼什麼呢?明知道聖懷璧昨夜是不會到這裡來的…

忽然間,胃裡那種難以壓抑的噁心又湧了上來,她忍不住巴住水盆就開始乾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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