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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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凝被老洛說中了心事，臉羞紅的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以商林大哥的才學，去當宰相估計也能湊合，只是那抗敵之事，顯然非他所能為了，當下慨然一嘆。

婉盈小姐見那侯公子左躲右閃，情形極其狼狽，偏自己又被這林三吃的死死的，一點忙都幫不上，正在焦急間，卻見洛凝聘聘走了過來，她急忙欣喜地叫道：“洛姐姐，你快來，林三欺負侯公子呢。”只是欺負麼？老子打的痛快呢，林晚榮肆無忌憚的想道，他現在也沒什麼顧忌，有洛那個老狐狸撐，在這江蘇的一畝三分地上，還真找不出幾個讓他害怕的人。

洛凝走過來，故作不解的問那婉盈道：“這是怎麼回事？”婉盈當下三下五除二的將那事情講了一遍，其中對於侯躍白施暴的事情當然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了，而對於林晚榮的“罪行”則大書特書，還把自己被林晚榮捏的紅腫的手腕拿給了洛凝看。

洛凝有心想讓那侯躍白多吃苦頭，當下奇道：“婉盈，你說這傷是林大哥的麼？你不是金陵府裡的好手麼，那武藝高強的緊，怎麼會成這樣呢？”林晚榮聽得心頭暗笑，這個婉盈丫頭會的都是些花拳繡腿，好看不好用，這也能稱為好手？

婉盈臉上有些不好意思，急忙道：“我是不備，才被他成這樣的。洛姐姐，我們先救了侯公子吧，我看他快受不了了。”洛凝正道：“婉盈，是侯公子動手打人在先，這事，看來還是侯公子的干係大些啊。這金陵府裡的事情，還當秉公辦理。”林晚榮哈哈一笑，對著洛凝打個眼，這小妞，關鍵時侯還是我的啊。

婉盈點了點頭，哼道：“那我就把他們兩個都拿回衙門好了。”洛凝對林晚榮道：“林大哥，侯公子也算是吃了些苦頭了，你看接下來該怎麼辦？”婉盈聽洛凝對這個氓語氣這麼客氣，嘟了下嘴，狠狠的看了林晚榮一眼。

林晚榮嘿嘿一笑道：“這事要說也好辦。叫那個侯公子當眾向那老伯道歉，賠償醫藥費神損失費青損失費二百兩銀子，我就馬馬虎虎放了他。”前兩項名目還說的過去，第三項名目便叫婉盈聽不下去了，當下便嘟嘴道：“什麼青損失費，那老頭都那麼大年紀了。”林晚榮眼睛一瞪，道：“我說青損失費，便是青損失費，怎麼了？這老伯這麼大年紀，被這猴子打了這麼一頓，損失了多少光陰多少青，那是能用錢來衡量的麼？”

“什麼猴子？”婉盈怒道。

“侯躍白公子，簡稱猴子。”林晚榮嘿嘿道。

“你——”婉盈便要動起手來，洛凝急忙拉住她道：“你快與侯公子說這些條件去吧，遲了便還要多受些苦頭了。”婉盈也知道自己這小捕快遇到這個老氓，吃虧的時候多，當下便哼了一聲，急著尋那侯公子說條件去了。

林晚榮舒服地伸了個懶道：“這一架，打的真舒服啊。洛小姐，這事洛大人能擺得平的，是不是？拜託小姐轉告我對他老人家深深的謝意了。”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洛凝白了他一眼，他和爹爹一樣，都是成的老狐狸，什麼時候都不肯吃虧。

不一會兒，那個婉盈小姐便迴轉了過來，為難的道：“侯公子答應賠償銀子，但是那道歉之事——”林晚榮明白她的意思，叫一個富貴公子向這庶民道歉，在這些愛惜面子的才子看來，簡直比命還重要。

林晚榮冷笑道：“不道歉是麼？反正我今兒個身上帶了幾百兩銀票，還有的打呢。兄弟們，接著打啊，現在提價了，踢一腳，一兩五錢銀子。打的他哭爹叫娘，股開花，他的，也讓他嚐嚐被人欺負的滋味。”聽他口出狂言語，痞子情盡現，洛凝覺得好笑，卻又有些親切。那個婉盈則覺不是滋味了，這個人會詩作對，畫畫也有兩手，卻怎麼偏偏生出了這副痞呢？才子兼氓，還真是沒叫錯了他。

婉盈小姐便又過去與侯躍白談條件，洛凝嘆了口氣道：“林大哥，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了？”林晚榮搖頭道：“洛小姐，在我看來，一個人的尊嚴是無價的，這個猴子踐踏了別人的尊嚴，那他自然要用他的尊嚴來償還，這很公平的。”婉盈小姐再來的時候，自然是侯公子答應了條件，林晚榮忽然叫住她道：“婉盈小姐，請你轉告那個侯公子，他若是敢對這些人打擊報復，我今是怎麼他的，來會有十倍的手段，不信讓他走著瞧。”

“姓林的，我是這金陵城中的捕快，你這樣赤的威脅，我來定要抓你。”那個婉盈本來就受了不少氣，又聽他如此囂張，終於忍不住跳了起來道。

“該不該抓我，還輪不到你說話。”林晚榮身後有一座大大的靠山，怎會怕這丫頭的威脅：“你把這話給那侯公子傳到了，要不然以後發生什麼不幸事件，可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痞子就是痞子，林晚榮從懷裡取出一打銀票花花作響，婉盈怒火沖沖的去了。

洛凝見他那打銀票中間除了首尾幾張外，中間的卻都是夾雜的牛皮紙，當下咯咯笑出聲來道：“林大哥，餡了。”林晚榮看了一眼，哈哈笑道：“不好意思，今兒個走的急了，沒帶那麼多銀票，只好中間添些夾帶了。下次我給你來個真的，咱們燒銀票玩怎麼樣？”洛凝心道，你就吹牛吧，就算你是進斗金，那銀票又豈能夠你燒的？

那邊忽然傳來一陣歡呼聲，二人抬頭看去，卻見那個侯公子咬著牙，正在那老者身邊低頭認錯，又將那二百兩銀票遞給了那個老頭。老頭戰戰兢兢的接過了那銀票，卻是動的老淚縱橫。

這次有我幫你，下次又有誰能幫你呢？罷了罷了，老子真看不得這種場面啊。林晚榮長長的出了口氣，搖了搖頭。

洛凝卻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般：“林大哥，你是不是擔心他們以後再受欺負？”

“哪裡是啊？”林晚榮呵呵笑道：“你看我是那麼善良的人麼？這次是看在他年紀一大把的份上，我才替他出頭，下次我才懶得理了。”

“心口不一哦。”洛凝咯咯笑道：“林大哥，你是個好心腸的商。”靠，商便是商，你還給我加個好心腸三個字，這不是損我麼？

侯躍白憤怒地看了林晚榮一眼，在他面前也不敢多待了，便匆匆離去了。

林晚榮便掏出銀票來分銀子，這一下竟然去了六七十來兩。我，這些犢子，有沒有虛報數目啊，我見那個侯躍白腿腳利索著呢，哪像是受了六七十腳的人？

林晚榮雖然心疼銀子，可是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事幹得可真，到心窩裡去了。

那些金陵書社的才女們，看著他的眼也都變了，這人半氓半才子，好有侵略哦。

在堤壩上一直待到下午。林晚榮自幼長在江邊，對這水利設施很是悉，有幾個地方都提出了寶貴的意見，洛聽得大喜，當下便盛情挽留他在這堤壩之上用午膳。

洛雖是貴為一省之首，卻頗有些清官派頭，竟是與這些民夫們同吃一鍋飯，純樸善良的民夫們怎能不涕零。

清官？你拉倒吧，這老狐狸的帳篷中，昨啃剩下的雞骨頭還落在那兒呢，我親眼所見，林晚榮嘿嘿看了老狐狸，老狐狸急忙心虛的低下了頭。

洛請林晚榮用餐，便是吃的這大鍋飯。林晚榮卻是絲毫不在乎，白水煮冬瓜，加上一大碗糙米，他吃的津津有味。好久沒吃到這樣的大鍋飯啊，覺真他媽。

洛凝細嚼慢嚥，吃相斯文，見林晚榮狼虎嚥，絲毫沒點派頭，她心裡忽然升起一種很美好的覺，便是那文武全才，怕也沒有這清湯淡水的覺來的好了。

回到府中已是晚間時候，大小姐正在屋裡焦急地走來走去，見到他先是一喜，接著一怒，道：“你這壞人，今打架，可曾舒服了？”第一百三十九章袒護“哦，原來是這個事啊，沒想到大小姐都知道了。”林晚榮說道，他心裡有些奇怪，這事也傳的太快了吧，連大小姐都知道了。

大小姐哼了一聲道：“你做了這樣的壞事，還不能讓別人知道麼？”林晚榮嘆口氣道：“大小姐，也許在你看來，我做的是壞事，但是在我看來，這事非做不可。做人，當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看到那樣的場景，我還無動於衷的話，我都要懷疑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了。”大小姐見他神鄭重，便瞪他一眼道：“人家又怎麼招惹你了，要你這樣的去作賤？”林晚榮將那經過講了一遍，說到侯躍白罵那老頭“泥腿子賤民”的時候，大小姐深深的嘆了口氣。

林晚榮道：“毀人畫卷，予以賠償，這事本來也無可厚非。但那猴子打人暫且不說，還那樣作賤別人，辱罵眾生，我要是不收拾他，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大小姐沉默良久沒有說話，她知道，在那些富貴公子們的眼裡，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之外，其他人等，都是卑賤的。

大小姐雖然是商場的女強人，卻也難以融入那上層公子小姐之中，當下慨然一嘆道：“農與商，是最為人看不起的，我蕭家又何嘗不是呢？”農與商，乃是國家的命脈，卻偏偏社會地位最低，反而是那些幾首破詩的才子們，以為自己才是國家的棟樑，這種反差讓林晚榮很不舒服，卻又沒辦法改變。

大小姐慨一陣，看他一眼道：“你與人家打架，有沒有傷著自己？”林晚榮哈哈笑道：“謝大小姐關心了，我打架從來沒有吃虧過。”大小姐哼道：“你莫要得意。你在外面如此跋扈，豈是我蕭家縱容的你？這次打了金陵府尹的公子，這禍事可是不小。”見大小姐臉上深深的憂，林晚榮心道，那金陵府尹只是一個市長，那老洛可是省長，有省長撐，你還怕什麼。

他微微一笑道：“大小姐莫要擔心，我行事都是極有分寸的，此次定然不會連累蕭家，你忘了，我與那洛大人的公子小姐都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