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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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客原本極不怕死,只是方才林晚榮使了個小小手段,便叫他將最不該說的都說了,底線一擊穿,他便再無了依恃,急叫一聲:“你敢?我做了鬼也不饒你!”

“不饒我?”林晚榮哈哈放聲大笑:“從你嘴裡說出這話,真他媽可笑。你也不知幫你家王爺,殺過多少人了,又聽過這話多少回了。老兄,你就認了吧,動手——”林晚榮一聲厲喝,便有四五個侍衛一起湧了上來,那刺客面疾變,還未說話,便覺腿上一痛,一個等不及的侍衛一刀便戳在了他腿上。

“啊——”,慘叫中,他這才意識到,對方不是開玩笑的,看著腿上汩汩出的鮮血,他有一種崩潰的覺。

林晚榮揮揮手,止住眾人,淡淡道:“說說吧,你叫什麼名字?哦,你不說的話,我也不介意的,我的兄弟們正求之不得。”

“鄭邱雷!”刺客再無力氣抵抗,虛弱答道。

林晚榮嗯了一聲,眉也不抬:“跟隨王爺多少年了?”

“二十一載!”

“二十一年?”林晚榮點點頭:“時間不短了,難怪王爺如此信任你,將這麼偉大的任務付於你。你竟然捨得出賣王爺?你可別不承認啊,我這麼多兄弟都是親耳聽見的。唉,不知王爺他老人家聞此噩耗,該是如何的傷心啊!”林晚榮不斷的搖頭,神中頗是為王爺惋惜,高酋在一邊暗自發笑。幹這事林大人是早有心得,先將一個大大的屎盆子扣下來,叫你黃泥巴掉在褲襠裡,說什麼都是無用。

我他媽的不是上了你的當麼?鄭秋雷幾番就要破口大罵,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得忍了下來。

“鄭老兄,王爺有幾個姬妾?”林晚榮話題一轉,笑著問道。

鄭秋雷愣了一愣,這個應該不是保密的吧:“王爺有正妃一人,側妃十人,還有偏房約摸二十餘人。”

“真他媽費啊。”林晚榮了口口水,朝高酋笑了笑:“高大哥,皇上有多少皇妃啊?”高酋正道:“皇上英明神武,愛護百姓,自潛邸到如今,算皇后在內,納過的妃子不超過十人。”

“果然是愛民如子,可我們的王爺,卻是愛美女如愛兒子啊。”林晚榮豎起大拇指,又朝那刺客陰陰一笑:“還有一事。聽說王爺家裡,有一條困在水裡的潛龍,還有一條時刻都要飛上天的金龍,是也不是?你承不承認都無所謂,我到王爺家裡,親自見過的。”媽的,都被你說了,我回答還有個用啊,那鄭秋雷無限的委屈,唯有點頭。

“那個,書記官兄弟,你知道哪些該記下來吧?!”林晚榮嘿嘿陰笑:“鄭老兄,咱們說點正經事吧,王爺為何要殺我?”鄭秋雷咬咬牙:“我也不知,大概是你招惹到了王爺吧。”林晚榮冷冷一笑:“到這個份上了,鄭老兄你還有什麼好隱瞞的呢?你是最瞭解王爺的人,你可以想想,就憑你剛才的那一番話,若是傳了出去,王爺還會饒得了你麼?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初到京城時,王爺就派了一個神秘女子來刺殺我,自山東護銀返回時,又遭倭寇炸山偷襲——嘿嘿,這些你都想的起來麼?”林大人是鐵了心要將誠王拉下馬了,他需要的就是一份口供,鄭秋雷唉聲嘆氣,除了認栽,再無辦法可想。

林大人循循善誘,在他友好的“提示”下,從誠王多年前刺殺先皇、屠戮兄弟、逆天而行,再到勾結白蓮、暗中養兵、意圖作亂,及至私通番邦、密會倭寇、刺殺朝廷重臣,一頂頂的大帽子扣下來,結合林大人口述的“事實”,這誠王簡直就是逆天之賊了。

林兄弟辦的這都是滔天的大案啊,一個不好,我大華就要亂成一團了,高酋聽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急急拉了他,小心翼翼道:“林兄弟,你就是把這狀子問出來,皇上他會信嗎?他能信嗎?這可不是小事啊,小心羊沒吃著,反惹的一身臊。”

“謝大哥提醒。”林晚榮嘿嘿直笑:“相不相信,那是皇上的事,他心裡有數。不過有一件事情,請大哥幫個小忙。”他在高酋耳邊輕輕說了幾句,高酋面蒼白,渾身都帶些顫抖:“林兄弟,你叫我去傳播這誠王的謠言?”

“哪是謠言,說不定是真的呢,這刺客的事,你也親眼見了。”林晚榮面一狠:“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不是他死就是我活。你找些忠直可靠的人,最好貼些大字報、找些茶館閒人議論幾句。相信這樣的話題,一定會有人興趣,神不知鬼不覺,叫京城百姓都知道誠王孽行,叫他無處藏身。皇上那邊你放心,沒他點頭,我敢這麼做嗎?他讓你保護我,那防的又是誰?”高酋無語,林三的意思他懂,這是在誠王動手啊。

“這樣真的能行?”他小心翼翼問道。

“沒有什麼不行的。”林晚榮眼中厲芒一閃:“我是出雲公主的老公,誠王選擇今夜對我動手,若我猜測沒錯,準是皇上對他有了行動,叫他再也難以安坐。既是如此,咱們索玩的大些,在大軍北上前,拔了這釘子,讓將士們後顧無憂,才能與突厥人決一死戰。說的自私一點,不幹掉他,我的家產老婆留在京中,我自己心裡都不安生。”林晚榮重重拍了拍他肩膀,眼中滿是堅定。想想林兄弟是皇上的女婿,皇帝對他的器重,天下皆知,高酋暗自一咬牙:“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我也與這誠王卯上了。”與高酋密議了一番,那邊的刺客鄭秋雷便不須再問了,取了他供詞即可。

“給他按個手印吧。”林晚榮笑了一聲:“高大哥,你先將這招供狀,念一遍給鄭老兄聽聽,我們都是按規矩辦事的,絕不嚴刑供,兄弟們都要替我作證啊!”高酋洋洋灑灑,將那招供狀唸了一遍,小人鄭秋雷自幼沐受皇恩,涕零,奈何身受誠王迫,以家人命相要挾,迫我行刺大華肱第一忠臣、能臣——林三林大人……

見高首領虎視眈眈的盯住自己大拇指,大有直接割下來按手印的意思,遇上這一對能人,實在是衰到家了,鄭秋雷無奈按上手印,面如死灰。

望著那剩餘的一名昏刺客,林晚榮哼了一聲:“這剩下的一個,就給皇上親自審吧。高大哥,你找幾個可靠的兄弟,將狀子與這二人連夜送進宮去。再連夜放出風聲,就說皇上正在夜審刺客,其中一個已經招了,叫做鄭秋雷,伺候其主子二十一載——”這一招夠狠,高酋暗中噓了口氣,連連點頭,著了一隊侍衛,將這二人進馬車中,連夜送進宮。

林晚榮蹲在自己那死去的戰馬身前,默默嘆了口氣,高酋也是上過戰場的,知道人與馬的情,立在他身邊一言不發。

林晚榮站起身來,遙望遠處月如水、夜幕蒼涼,徐小姐的馬車早已行了不知多遠,想想方才那一番調戲,心中頓生慨,這一次,怕是她更加著惱了。

與高酋進了城,夜已晚,街上行人不多,林晚榮心中有事,縱馬飛奔,方到拐角處,卻見前面緩緩行著一尊小轎。他也未加在意,正要縱身而過,那小轎簾子掀起來,一個女子探頭望他一眼,眸中淚珠濛濛:“林,林三——”

“籲——”林晚榮長喝一聲勒住韁繩,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誰在叫我?

“林三——”那女子見他發呆,心中又喜又酸,柔柔叫了一聲,淚珠簌簌滾下。

林晚榮偏過頭來,正見蕭玉若悽美的面頰,面若敷粉,腮頰生暈,兩行清淚緩緩下,在這蕭瑟夜風中,說不出的楚楚意味。

“大小姐,你,你回來了?!”林晚榮大喜,一個縱身翻下馬背,幾步搶到轎子跟前拉住她小手。幾不見,大小姐憔悴了許多,那股傲然的氣質卻絲毫未變。望見她凝視的雙眸、落淚的面頰,回想二人相的前塵往事,林晚榮心中忽然一陣動,只覺鼻子酸酸,竟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蕭玉若淚落如雨,卻是笑著開口:“你這傻子,怎地痴呆了?難得見你老實一回,平裡不是嘴上抹了糖麼?”林晚榮擦了擦眼角,笑道:“大小姐不在家,我幾天沒吃過蜂了。大小姐,你是從哪裡回來的?”

“我也不知。”蕭玉若幽幽道:“那皇上來宣了聖旨,我便被宮中的女官帶走,住在宮中的一處園子裡。每都有織教司的女官來與我議事,說些布匹絲織的話題,卻從不叫我離開。”林晚榮咬咬牙,切齒痛恨:“那聖旨是皇帝故意安排來刁難的,大小姐你千萬不要相信了。你想想,我是那樣的人麼?”

“我還不知你子麼?”大小姐搖頭苦笑,臉上升起片片紅暈:“你若是那樣專情的人,倒也還好了,叫我們天下的女子,少受幾分相思苦楚。偏生你就是個情思氾濫,叫你為了一個女子捨棄她人,打死你也不幹的。”蕭玉若一句話正說到他心坎裡,他不以為恥,反以為喜:“對的,對的,我就是這樣的人,還是大小姐瞭解我。”他嘻嘻哈哈的模樣,還和從前一樣,絲毫未變,遙想金陵初見之時,他與郭表哥外出鬼混歸來,自己要長他嘴巴,他便是這樣一副神情,什麼都不畏懼的樣子。

大小姐心中動,笑著淚,撣去他身上的幾絲灰塵,柔聲道:“你這是又到哪裡去胡鬧了,身上便似在泥巴里打了滾。罰你明早起,將這衣衫洗乾淨,若是不然,我便扣你薪俸。”聽大小姐似從前那般語氣與自己說話,林晚榮渾身骨頭頓時輕如四兩,上上下下受用之極,眉開眼笑道:“大小姐,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問你!”蕭玉若輕嗯了一聲:“什麼問題,你且說說!”

“你還記得我們在金陵打賭洗衣的事嗎?”林晚榮嘿嘿一笑:“我一直想清楚,那次我的衣衫,到底是誰洗的?”

“不是我洗的。”蕭玉若臉孔發燙,急急低下頭去。

“哦,”林晚榮淡淡的嘆了口氣,滿臉失望:“難怪洗的那麼——”

“洗的怎樣?”大小姐抬起頭來,神急切。

“洗的那麼不乾淨啊。”林晚榮嘻嘻一笑,話未說完,大小姐的小拳便如風般攻了上來:“你胡說八道個什麼,怎地洗的不乾淨?我洗了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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