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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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勇儘管是泡在血河裡立威的開朝大將軍,但他不是毀天滅地的神仙,也不可能談笑間踏平津門。這種無謂的恐懼在許平看來沒有必要,但津門上下都因為這位16驍騎大將軍而鬧得人心惶惶,究其原因,在於他們自己太過心虛,還有對這位神秘開朝大將的諸多猜想所引發的恐懼而導致的。

半個月時間過去,每天逃跑的百姓連數都數不過來。天機營一直按兵不動,虎視耽耽地盤踞在直隸,並沒有如想像中大軍壓境,以“不破逆城心不死”的態度強攻,就連行進和調動規模都不大,細微得連在外遊蕩的探子都不知道到底在搞什麼。

愈是這樣神秘,愈讓人猜疑與不安。戰爭不只是手起刀落、快意恩仇的取敵首級,從這一點來看,許平覺得自己學到很多,有時抓住細節來做文章,甚至比金戈鐵馬的衝鋒陷陣更加有效。

津門那邊就不同了,紀龍明白自己雖有謀略,但在排兵佈陣上卻沒有足夠造詣,猶豫一陣子後,便把這次抵抗朝廷的軍權給周井。目前百姓的逃亡風氣猖獗,自己必須把全部力放到物資的調配上,一旦糧草供應不上,影響比天機營兵臨城下更加深遠!

周井也不推辭大任,領命的那一天起就開始頻繁調動兵馬。大隊兵將往返於津門和周圍要、城池駐防,擺出如臨大敵的樣子,各路大軍嚴陣以待,等待與開朝大營決定的一戰。

豔陽高照暖意十足,秋風清又涼快,是個宜人的好天氣。如果不是周圍有一隊隊的兵馬和壯兵將走來走去,絕對是一個適合郊遊的好子。可惜目前直隸與津門的界處黃沙滾滾,到處都是士兵們押送物資的身影,個個滿面嚴肅,完全沒有讓人輕鬆的愜意。

一匹匹戰馬拉著滿滿物資,翠綠的山坡在短短几天內就被馬蹄踩出一條路徑,士兵們不知疲倦地練著練過無數次的刺殺劈砍,四周滿是壓抑的氣氛。

這是天機六營的駐紮地,十營人馬並沒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開來調整兵馬和糧草儲備,進入戰前準備。洛勇本來一副悠閒樣,似乎不太想過問,卻突然下令天機三、六和七營駐紮在最前方,並親自參與人員調動。

調來的物資多為圓木、繩索和火箭一類,衝鋒陷陣該用的長矛大刀卻少了些,甚至在一些普通物資的分配上都偏重這三個營,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老將軍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許平這段時間一直跟在洛勇身邊,謙虛地學習排兵佈陣之道。眼見他對物資的調動確實有點奇怪,忍不住好奇地問:“爺公,為什麼要單獨把這三個大營擺到最前線?這裡已經靠近紀龍的地盤,還沒準備妥當,S曰7?先^?^,是不是有些不妥?”洛勇坐在一頂由幾個大漢抬著的轎子,一邊巡視物資搬運,一邊微笑:“沒什麼不妥,他紀龍有能耐、有膽子,一開始大可舉兵侵犯直隸,若一擊而破,直接就兵臨京城。但他連這個膽都沒有,你覺得他敢在這時候主動前來挑釁嗎?”

“那倒也是!”許平想想也有道理,或許在洛勇眼裡,紀龍不過是個沒什麼經驗的小孩子。若他一開始捨棄固守津門的想法,率大軍衝殺直隸,向京城近,當時朝廷還沒集結那麼多的兵馬,想擋住他也是有點難度,可見紀龍沒玉石俱焚的勇氣。

洛勇確實眼光獨到,他看出紀龍沒有冒死一拼的勇氣,或許紀龍早把手裡的兵馬當成保命的本錢,而不是奪取天下的兇器。

“太子殿下!”洛勇滿面慈愛地笑了,用略帶調侃的口吻說:“其實兵家之道除了詭字,就是一個變字。任何兵書都是有理有數,每一句都有道理,但不一定有用,就看你是活學通用還是紙上談兵。不管地域、天氣,甚至是人心和士氣的掌控,都是在打仗中慢慢學的,你還年輕,沒必要急於讓自己懂得用兵之道,速則不達呀!”

“謝爺公教誨!”許平稍稍思索,恭敬地朝他拱手。自己有點心急,這些大將軍的經驗哪個不是從血水裡打滾爬摸出來的?靠著言傳身教,立刻成就將才的話,確實是不切實際的事!

一行人繼續沿著山坡巡視,最後在山坡下找處樹林稍作歇息,在樹蔭底下襬上桌椅,品著小糕點喝茶。如果不是路上匆匆而過的大隊人馬和兵將,還真有點閒情雅趣的味道!

洛勇並沒有間下,按照情報繼續號令各營調動。當物資調動和人員的調配在紙上清晰勾畫出一張藍圖時,他的面從微微淺笑變得有幾分殺氣。眼一眯,突然厲聲喝道:“傳令,除三營、六營和七營外,其他七營人馬飛速集結。落之前兵壓界線,明我就要開始打津門!”20“那麼快?”許平有些錯愕。剛才還悠閒地談笑,看似還沒準備好,怎麼一下就要開打?沒準備妥當之前就動手,是不是有點倉促?

其他人也是措手不及,沒想到洛勇談笑間突然要十萬大軍壓境。大膽的人小心翼翼地問:“將軍,目前人員調動還沒完全落位,此時出戰恐太過倉促,末將認為還是……”接下來的話他不敢說,那是影響軍心的死罪!洛勇沒多說什麼,只是轉頭眯眼朝許平似笑非笑地問:“不知道督軍大人有何見解?”幾來他都尊敬地以“殿下”相稱,這還是他第一次稱許平為督軍,話裡行間的意思已夠明白:這個攻打時間是最好的!他洛勇不是一時腦子發熱,目前能不能出兵就看許平是否支持他的戰略!

許平雖然有點錯愕,但猶豫之後,對這位大將充滿信心,立刻拿出督軍大印在軍令上一蓋,嚴聲喝道:“一切謹從大將軍之命,各營人馬落之前必須壓境邊界,有違令者,斬!”洛勇滿意地笑了,在軍令下蓋上他的帥印,語句有幾分陰森:“告訴所有士兵,誰要是慢了一星半點,明提頭來見吧。”

“是!”話到了這分上,兩位大神的意見只要一致,自然沒人敢再質疑。軍令馬不停蹄地分發到各營將軍面前,讓原本有些緩慢的行軍速度,瞬間變得快速,甚至快得有些慌亂。

閒雜人等都不在了,樹下只剩兩人悠閒品茶,洛勇一邊輕笑,一邊用手指在地圖上指點,輕鬆的模樣不像在行軍打仗、尋找前進的路線,更像在欣賞一幅美的山水畫。在地圖上看了半天后,他嘆:“好細緻呀,當年要是有這張地圖在手,我們起碼能早兩年把元兵殺回草原!”肖路明獻上的地圖確實珍貴無比,這次許平特意讓天工部的能工巧匠把華北一帶描畫數張,果然派上用場。洛勇在地圖上畫了一些密密麻麻的線條和數字,許平卻是看不太懂,他知道其中肯定蘊涵洛勇戎馬半生的經驗和獨到的謀略,是自己得慢慢細品的智慧。

洛勇見許平一副虛心學習的樣子,這幾天相處之下,也沒出皇室子弟的架子,滿意地笑了,輕聲說:“殿下是不是也很意外,我老實了那麼多天,卻在這時突然要打津門?也是老臣無禮,臨時決定,無法事前通知你。”

“爺公多慮了!”許平滿面疑惑地看著他。他確實對洛勇突然出兵到分外好奇。經由這段時間的相處,知道洛勇算是穩重之人,絕不會因為一時心血來就攻打津門,相信他已看出戰機,才會突然下令!

洛勇讚許地點頭,眼裡突然閃過一道陰光,指著地圖上津門屯兵的地點,冷笑道:“周井這人我還算知道一點,他在排兵佈陣上有一套,少年時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帥才,如果是那個莫坤,他肯定會重兵屯守津門一城。我等的就是紀龍會把兵權給誰,沒想到他在這時候還能相信周井!”洛勇言語間不免有讚許之意:“周井和莫坤不同,他選擇把兵馬散開,幾乎是品字形互相呼應,呈織的三角形佈防,進可攻、退可兵合一處,把兩萬兵馬當成三萬在用。這小頭算是有心計,這一下得咱們不能直接兵壓津門,而是鋪開來和他打混戰!”

“確實!”許平想想也有道理,兵守一處,物資的供給就是一個大問題。可週井剛得紀龍殺滅子,紀龍為何會在此時把兵權給他,按道理說,應該是一直追隨他的心腹大將莫坤來掌權較為合理。

“這傢伙!”洛勇呵呵笑了,失望地說:“此人在開朝之時雖戰功不大,卻是一個天賦奇高的帥才,若非當年朝廷對他不公,否則他也是大明不可多得的疆場大將。”

“或許吧!”許平的話有點飄忽。周井這個人不論敵我都對他的用兵之道讚譽有加,甚至外公都慨周井的叛變是朝廷的最大損失;若給他戎馬殺敵的機會,恐怕他的可怕不下四位開朝大將。

可惜當時四大軍營的風頭太盛,將元兵殺回草原後,內亂又起,周井率領地方兵馬打得各路梟雄暈頭轉向,甚至創造以一千殺退五千的可怕戰績,這樣有才華的人,卻被四大軍團的光芒所覆蓋。S立朝之後,嫡系武將當道,他更被放逐到當時還破敗無比的津門,不僅沒有得到應得的封賞,更因為才能出眾而被嫉妒,從一個萬人將軍貶成百夫長,他的委屈可想而知。確實是朝廷對不起他,才導致現在周井成了最大的一隻攔路虎!

往事塵封多年,許平自然不能說朝廷的不是,只能苦笑,無奈地說:“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只能說紀龍確實有膽量,在這時還敢用周井統領大軍,他是孤注一擲了!”洛勇看著腳步加快的運輸兵們,朝正在慨的許平說:“周井比我們任何一人都更清楚津門的局勢、地勢,包括各地情況。他安排的會是最有效的陣形,畢竟我們有十萬大軍,不可能全撲上去漫無目的地攻城。紀龍的大軍也有十萬左右,他不能把十萬兵馬全擺到城牆上防禦,所以分開來最能發揮效用。即使我們想逐一消滅,都是一件費時費力的事情!”

“這傢伙倒是會算計!”許平眼裡閃過一絲寒光,有點納悶洛勇為何如此重視周井,等了那麼多天,只是在等紀龍會把兵權給誰。

惜別直隸“正是他的長處。”洛勇看出許平的想法,輕聲笑道:“不是我太過重視他,而是人和人的統兵之道不同。你的敵人,你才能用最有效的辦法對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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