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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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些事,朝廷很多時候都是睜一眼閉一眼。只要別太明目張膽就不會去管他們,畢竟大戰之前不能影響士氣。
不過現在是在戰爭之中,這樣做雖說不會留下後患,但未免也太囂張了。要是有敵人殺來的話,還能分神抵抗嗎?
白屠想想都有火。這些都是哪個營的人渣啊?如果他們是叛軍的話,真想衝過去把他們都砍了,讓他們看看這樣做的後果!
南城的菜市口戰況尤為烈,好幾萬的兵馬在這裡混戰成一團。到處都是凌亂的刀光劍影,到處都是倒下的屍體,讓這一帶血
成河。
撕心裂肺的慘叫、空氣中濃郁得讓人作嘔的血腥味、硝煙中被燒焦的臭——還沒走近就能體會到戰爭的慘烈。
對於廝殺,膽小的人會戰戰兢兢選擇逃避,找個地方躲起來甚至當個逃兵。
但有殺的人卻會很興奮,兇
一起,聞到血腥味都會空前
動。
此時在這裡的人大概都是好戰分子,每個人都殺得分外賣力,打得是如火如荼、異常慘烈,不像城牆邊那樣不慍不火,讓人有些厭惡。
白屠一邊帶人衝進去,一邊打聽了一下。得知這是朝廷的軍馬在圍剿一萬多人的周家軍,軍中更有周井手下另一員大將周雲飛,立刻興奮地往裡面擠去。
「別、別打了,我們投降!」這時在形勢一面倒的情況下,周家軍開始有人跪地投降了。恐怖的氣息蔓延開來,越來越多膽小的士兵丟下兵器跪倒在地,企求能換來生存的權利。
投降的士兵被集中到中間,王忠君不管滿身血水,走上前來瞪大眼睛喝問道:「你們他媽的誰是周雲飛!」周雲飛混在人群中蹲著,但手上的兵器卻沒有放下,臉上的血水和灰塵也讓人認不出他的樣貌。雖然渾身傷痕累累,此時卻是恨得直咬牙,只想等王忠君再走近一些就拼死把他殺了。
「我們將軍……」戰戰兢兢的小士兵還沒把話說完,旁邊突然一個身穿惡鬼營軍服的士兵衝上來,狠狠一刀朝他砍去怒罵道:「王八蛋,剛才就是你捅死老子的兄弟!」
「啊……」小士兵沒有防備,立刻被砍斷脖子,慘叫一聲倒在血水裡,脖子上的斷口清晰可見喉管和斷骨,隨著他身體的搐,往外噴著溫熱的血水。
「就是你這王八蛋,剛才砍了我一刀!」另一個身穿猛虎營軍服的傢伙也衝上來,對著跪在外面的一個士兵就是手起刀落,兇狠的一刀砍下他的人頭。
「降者不殺,你們這是幹什麼!」王忠君氣得大罵!
「關你事呀,你們不殺我們殺!」幾個人一點都不理王忠君,氣憤不已地訴說自己兄弟手足的慘死。這一煽動,不少人都蠢蠢
動。畢竟剛才有些人被打得很慘,有些更是為了報兄弟的仇,現在都有些按捺不住。
「你們……」王忠君氣得說不出話。雖說他是萬人將軍,但這些兵馬本不歸他管,但是最少他們應該也看得出自己的身份,竟然還敢出言如此不遜!若換成平時的話,他早就一個巴掌打過去了。
砍倒幾個降兵立刻起周家軍的憤恨。自古都是投降不殺,現在反而是秋後算帳!投降的話等於是白白任人宰割,不少叛軍已經摸起兵器,準備拼死一戰。
與其任人宰割,還不如奮起一拼,搞不好還有活命的機會。
隱藏在人群中的周雲飛也看準機會,站起來舉刀,悲憤無比地罵道:「媽的,朝廷太無恥了!降者也殺,我們投降個呀……」
「橫豎都是死,老子要拉幾個墊背的!」
「老子可不想跪著等死,媽的和他們拼了!」動的情緒一下子蔓延開來,已經投降的士兵再次拿起兵器,怒喝著朝旁邊還反應不過來的人砍過去。
這下反而是朝廷的大軍有些措手不及,被他們打得手忙腳亂。剛才砍死幾個人,徹底起周家軍以死抵抗的心。現在個個都是紅著眼不要命地亂砍亂殺,士氣之高,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原本包圍著的大軍一下子被衝散,再次起了殺的叛軍們個個都像不要命,揮刀見人就砍。或許徹底斷絕他們生存的希望,反而讓他們拼得更加堅決。
即使原本怯戰的人也變得瘋狂,這下誰都不會抱有投降免死的幻想,都為了自己能活下去而毫不猶豫地砍倒眼前的敵人。
局面一下子亂到不行,白屠一邊率人抵禦叛軍兇狠的反擊,一邊鬱悶地嘀咕道:「有些古怪!」眼尖的他仔細一看。在混亂中,沒人注意到剛才義憤填膺的那些人卻是趁亂悄悄溜走。照理說,他們在這時候應該有仇報仇才對,這樣打起來更方便他們報仇。
敢出言頂撞王忠君就證明他們不是沒膽子的人,為什麼起叛軍的殺
後,卻選擇避開?
「覺奇怪吧!」陳奇這時殺開一條血路衝過來,眼見這一幕後,心裡一突。
他看白屠疑惑不解,冷笑一下,陰陽怪氣地說:「因為他們本不是朝廷的軍馬。」
「什麼?」白屠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不是朝廷的軍馬,為什麼會穿著惡鬼營軍服和猛虎營軍服?難道這些都是渾水摸魚的傢伙,目的是煽風點火,讓戰況更加慘烈?
「我在府裡當差的時候見過其中一個!」陳奇面陰光,看著那幾個身手俐落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小巷裡,咬牙說:「那
本不是軍隊的人。我記得沒錯的話,是順天府的帶刀侍衛。」
「嗯!」白屠點了點頭,思索一會兒後,沒再說什麼,帶人繼續投入戰鬥之中。
陳奇看了看人群中,自己昔的戰友一個個倒下,嘆息一聲後也不再言語。
此時叛軍的抵抗突然變得強烈起來,他也明白除了毫不猶豫的殺戮外,沒有其他辦法可以遏止這種不要命的抵抗,馬上帶人殺進戰圈之中。
津門的戰勢更加白熱化,幾次砍殺後,斷絕了叛軍投降活命的想法。抵抗的猛烈程度一下子讓朝廷大軍倍吃力,叛軍如發瘋般的打法更是兇狠無比!
這種戲劇的轉變連周家的人都為之一愣,但獨握乾坤的朱允文卻是得意一笑。整個津門在他的推波助瀾下,快變成只有互相屠殺的阿鼻地獄了。
第四章慘痛的代價津門城已經被徹底攻破了,各路大軍以水般的速度湧進城內,數之不盡的兵馬在各個角落裡拼殺著。每一刻都有屍體倒下,每一刻都有人疲憊地警戒敵人的偷襲!
血水染紅衣裳,塵土掩蓋面貌,這時候只能憑衣服分辨敵我,不管是誰,眼裡麻木得只剩下兇,為了保護自己的生命而無情地屠戮旁邊的人。
城南外也是打得疲憊不堪,慘烈的程度甚至比起城內不遜半分。漫山遍野都是丟棄一地的屍體,血水將草地都染成紅。天武營和餓狼營叛軍的廝殺異常慘烈,打到現在,雙方的人馬加起來都不足一萬。
饒是如此,雙方卻沒有退兵的意思,甚至連逃兵的數目都是少之又少。開朝之時雖是友軍,但也有一些過節和仇怨。此時狹路相逢,自然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即使已經打得人仰馬翻,疲憊得沒有體力,但廝殺起來卻毫不留情,甚至蔑視別人的生命,也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了。
戰連續進行兩天,各路大營都遭遇到叛軍猛烈的抵抗。雖說優勢依舊明顯,但死傷也十分慘烈。
朱允文暗中派出手上的勢力,在其中不斷攪局,讓這場本該塵埃落定的戰爭變得殘忍無情。一場沒有降兵的戰爭,註定只能用死亡來決定最後的勝利屬於誰。
護城河的水裡漂浮著屍體,被河水稀釋的血遍每一個角落,把清澈的源泉變得血腥無比。或許是上天憐憫生命的消逝,如火如荼的混戰時正好烏雲漫天,在一聲聲雷鳴之中,落下如黃豆般大的雨珠,沖洗地上源源不斷的血水。
雨水模糊視線,但雨水中的人群還在互相砍殺。毫不猶豫、冷酷無情,但臉上卻沒有先前的興奮、動。雙眼空
無神,即使勇猛地砍翻一個又一個的對手,有的也只是對於屠殺的麻木了。
直隸也下起小雨,輕盈的雨花似乎要衝去人心的陰霾、衝去身上的血水一般。
純淨的雨水顯得很是聖潔,讓人到一種不同的輕鬆,又讓空氣變得有些悶悶的壓抑。
行邸的正廳內,敞開的大門有陣陣涼風吹進來。一張孤單的太師椅在微涼的風中輕輕搖曳,覺很是輕鬆,也特別愜意。與津門慘烈的廝殺不同,一水之隔的直隸,一切顯得很是安詳,完全沒受到戰爭的影響。即使是吹來的風中隱隱有股血腥味,也無法改變相去甚遠的現實。
許平只穿著一條短褲,赤著上身躺在椅上,任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搖擺著。他的臉上帶著幾分茫然,眼神空
地看著外面滴答的雨水沿著房簷往下滴,蕩起一陣陣水花,顯得是那麼的美妙,如夢如幻、極端的唯美。
津門的戰況一定很慘烈。閉上眼後,似乎還能聽見千軍萬馬的廝殺聲,生命消逝的慘叫也如夢魘般在耳邊迴盪。
許平現在有些茫然,對於這場戰爭,似乎麻木得不想多去思考了。照理說,這樣安逸的生活是自己所追求的,為什麼現在卻覺到一種難言的空虛?難道是忙碌太久了,自己不適應這種難得的清閒了?
徐倩手託一個冒著熱氣的燉盅走進來,見許平還在發呆,心裡有些難受。儘管不想打擾,但還是小心翼翼地走前,柔聲說:「主子,御醫說秋雨有些寒氣,喝點薑湯對您的身體有好處。」
「放下吧!」許平朝她溫柔地笑了笑。
體貼的大美人在破身以後,更加珠圓玉潤。從前楚楚可憐的眼神和唯唯諾諾的樣子,反而有種特別的誘惑。比起之前賢慧淡雅的氣質,現在舉手投足間多了女人該有的嫵媚,顯得優雅而特殊。
「主子,您……」徐倩看許平茫地發呆,心裡很是難受。猶豫許久後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覺很多事都不是自己該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