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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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紹慢慢想起了睡著前乾的事。雖然喝醉了酒,但幹了些什麼心裡還記得很清楚。

這時高氏軟軟地說道:“我看你睡得香,本來不忍心叫醒你;你也真是,在別人家裡還能睡得那麼好,看來郭兄弟真是一個內心坦蕩蕩的人。但就怕你留得太久被奴婢們瞧出端倪來,只好把你叫醒了,先起來把衣服穿好罷。”郭紹把手伸進被子一摸,是光湫湫的沒穿一塊布,又見自己的衣服從上到地上丟得到處都是。他頓時非常尷尬,一拍腦門道:“我都幹了什麼,喝酒害人吶……我今天怎麼盡幹蠢事!”一時間酒醉已醒了八分。幹壞事之前頭昏腦漲,熱血上腦,心裡盡是那難言的綺麗幻想,而且高夫人雖然反抗,卻總讓郭紹有一種一切水到渠成的錯覺,壓沒意識到別的事。現在清醒了,他立刻意識到這個婦人不僅和自己有結義之,關鍵她的身份是大將高懷德的姐姐,還有個成年兒子也是軍將領……好像有點不太好。

這時高氏卻伸手摸著他的臉頰,憐惜地說道:“沒關係,我不怪郭兄弟。我的命本來就是你救的,就當是拿這殘敗之身報恩了。”郭紹慚愧道:“我並沒有想從義姐身上索取什麼。”高氏又溫柔地好言安:“我知道你是喝醉了酒才胡來,都過去了,就當什麼都沒發生。我們以前是怎樣來往的,以後也像那般,沒有人會知道。”高氏輕言細語地哄了一陣,叫郭紹十分受用。高氏這樣的婦人,自有一番溫柔。她沒有那羞澀的生疏,卻是把什麼事都想得比較周全、水到渠成,把什麼話都說明白了,安起人來十分貼切。

事到如今,郭紹也只能好言相待,接受了高氏的說法。

高氏小聲道:“你一定要當什麼也沒發生,不然被人看出疏漏。至於姐姐,你只管放心,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郭紹點頭。

高氏又道:“趕緊把衣服穿上。”她趴在上,從地上撿起郭紹的裡襯,幫忙給他穿衣,穿衣服的時候她額外仔細,手指從郭紹結實的肌上摩挲而過,臉上泛著紅暈。

“你也趕快收拾一下自己的衣衫。”郭紹忍不住說道,“我的自個穿。”高氏一口埋怨的口氣道:“你先穿好出去到客廳裡等我,我還得起來換一身衣服,梳頭。裙子早被你髒了,我怎麼能就這樣穿出去……哎呀,你真是喝醉了酒還沒命地折騰,我現在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腿都是軟的,身體裡頭火辣辣,義姐差點被你折騰得命都沒了……”郭紹狼狽地默默穿衣,無法作答。

一番收拾,郭紹便去客廳裡喝茶坐等,看外頭的景也沒什麼心思了。許久之後高氏已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出來,也坐在桌子邊上,二人便再次開始談與符家聯姻的事。

下午時,兩三個奴婢進別院來,但她們看到義姐弟倆正好好地坐在客廳裡言事,便在院子裡站著,沒進來打攪。

郭紹端杯飲茶,不動聲地觀察高氏,但見她臉頰微紅,卻是微笑端莊,既沒有埋怨也沒有更親近,完全看不出與午間時有什麼不同,只是衣裳換過了。……他下午告辭,徑直回家。在第二進院子裡他看到了一個人,巧娘。便是那叫郭二的士卒家的婦人。郭紹記得叫京娘送回去了,這倒又到了府上。他也沒說話,走到後園的門樓前,碰到一個女道士,便道:“你叫京娘進來,我有點小事。”郭紹在起居室後門外,又坐在之前那條矮凳上,看小雨中的景

沒多久京娘就進來了,站在堂屋裡問道:“官人找我有事?”郭紹一面拉了凳子出來,一面問道:“那巧孃的身世沒問題?”京娘語氣波瀾不驚:“沒有任何問題。”郭紹沉片刻,暗忖:京娘做事還是很有經驗很可靠的,看來確實是自己多慮了。這個時代本沒有廠衛一類的組織,因為不合規矩就不好作;時代不同,統治手段也不同。但因為趙三和趙普的事,郭紹現在有種衝動,很想通過什麼手段,監視他們究竟在搗鼓什麼。不過他也得仔細考慮前後關係,否則被知道了並不輕巧,要被人說擅養死士、陰謀不軌。

京娘走出門來,並沒有坐,只是站在旁邊,跟著看園子裡的風景。郭紹打量她的身材,忍不住說道:“今晚你來侍寢如何……上次你說沒準備好,現在可準備好了?”京孃的臉頰一紅,沒有出聲。郭紹嘆了一口氣,轉頭看那湖面,二人一陣沉默。

但見那平素明鏡一般清澈的湖面,此時被細雨落在水面上濺得糙糙,明鏡似乎已變成了玻璃。

郭紹想起了德高望重的符彥卿在桃花林裡的亂,還有高夫人端正的儀表下與自己的私情,忽然忍不住有些嘆,回頭道:“一個人很難從外到內都完全如一,讓陽光照到內外的每一個角落。似乎都或多或少有一些不為人知的隱私,但並不影響他為人處世的品行和態度,是這麼回事?”他想了想又隨口問道:“你有什麼隱秘的事,告訴我,我保證不說出去。”京娘道:“我的事、還有我所想,不是都告訴你了?”郭紹觀察她的臉,笑著詐道:“應該還有,不過你不願意說便罷了。”京娘白了他一眼:“我在你面前還有隱秘可言麼,從外到內,什麼地方沒讓你見著?”郭紹聽得心裡一蕩,又見她前撐得老高,蜂,比那溫柔的小娘子更加有覺、那誘惑更奔放。他一時間又是有點把持不住,心中難抑綺麗之想。

但他還是沒有輕舉妄動,京娘知道他的太多事,包括不可告人的秘密,郭紹並沒有把她當成純粹的小妾。只得諸般好言好語哄她,但京娘並不領情,一句沒好氣的話便打發了:“又給我灌魂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些什麼?”郭紹無奈,只得左顧而言他,說起正事:“從現在起,我們得養一些眼線和臥底,但不能把我們的身份給暴了。你先想個法子出來,如果可行,再算一算每月需要多少錢。”京娘道:“眼線沒有問題,臥底萬一被逮住,順藤摸瓜總會把咱們暴出來,人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郭紹想了想覺得有理,便道:“那先找些眼線,給你手下的人設計一下身份、大概要得起查,讓她們出面去管。就算被人察覺了,打聽消息又不是什麼罪。”京娘和他談論一番,便離開了後園。

沒一會兒,楊氏便走了進來。郭紹回頭看時,只見她外面穿著半臂,上衣是坦領,裡面是一件有金線紋路的華麗抹,剛好遮著鎖骨下方的肌膚。他愣了愣,心道這不是我送給玉蓮的內衣嗎?

楊氏那明亮溫柔的眼睛從郭紹臉上一掃,便道:“玉蓮姐分了一件給我,主人會生氣麼?”

“不會……”郭紹尷尬道,“下次我再送你別的。”楊氏上前輕言細語道:“官人家的姐妹真好,玉蓮姐姐待我像親姐妹一樣。”郭紹心道:女人爭風吃醋、勾心鬥角原本正常,妾們若是能好好相處,倒省心了。當下便讚賞裡帶著告誡,說道:“玉蓮心好、善良,月娥(楊氏)出身官宦之家,識大體知禮節,若能與她好好相處,我當然會很高興。”楊氏上前,溫柔地看著郭紹道:“從陸孟俊死那一刻,我就說過會一世報答主人,我整個人都是主人的。”她一上來就坐在跟前,膩著他。這時她對著郭紹的臉仔細看了一番,翹起朱撒嬌道:“就去了一趟河北,主人就變成這樣了。哎哎,那些人都是怎麼照顧主人的呀?”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張緻的手帕來,只見上面掛著各種小物什,先把郭紹的手拿到膝蓋上,一面閒聊一面就給他修磨指甲。

接著又讓郭紹把頭放在她溫軟的大腿上,拿了一檀香木做的小勺子,給他挖耳朵。

郭紹枕著香軟的美腿,鼻子裡聞著帶著茉莉香味的什麼胭脂,看著雨景讓她伺候著。她的動作非常之輕柔,耳朵裡癢絲絲的很舒服,郭紹頓時覺得很享受。

還能聽著她那好聽的溫柔的吳語,一時間心情便好極了。他笑道:“我真是撿了個寶。”楊氏嬌聲道:“官人知道就好,我就怕你時間一長玩膩了,就嫌棄人家。”

“我是那樣的人麼?”郭紹想了想又道,“我買東西的時候,覺得那家織造鋪子還不錯,她們說能上門來量身定做。下次我便叫她們派人來,給你們量一下身段,和玉蓮一人再做一身外面穿的好料子,權作我送你們的禮物。”第一卷第一百五十五章尸位素餐者雨終於停了,太陽出來的光燦爛景才更有天的氣息。

郭紹在東京的常作息漸漸建立起了規律,侍衛司官署上直、巡視軍營;初一、十五參加朝會,十旬休沐假。在他看來,這份“工作”並不辛苦,強度和時間都非常一般,還有點輕鬆;回報卻是非常豐厚。在這個還有好一部分人靠吃糠咽菜生存的年代,這些高級武將和文官卻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顯然此時的人們都想過這種子。

郭紹很珍惜這份“工作”,學會謹言慎行,把力時間默默花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以免給同僚造成無益的壓力。他當然很想穩固自己得到的一切,建立起一種安全

也許所有人都像他這麼想,所以以前節度使軍閥有實力的時候,絕不願意出兵權,不願把安全拱手讓人、將命全然予中央朝廷之手。但現在權力重心已經向軍傾斜。

點卯之後,韓通、高懷德等一眾人從大堂走出來。走在後面的柴貴說道:“北衙殿前司那邊又在選兵,搞得紅紅火火,咱們侍衛司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也該做點啥才好?”柴貴雖然是皇帝(郭姓)柴榮的族弟,但在侍衛司權力並不大,他這話說得也巧,聽起來像是抱怨,但一句“咱們侍衛司”便對當場的所有人都套了近乎,好像大家是一繩子上的螞蚱。

韓通“哼”了一聲,端起架子道:“殿前司選兵,是官家的旨意。聖旨沒有讓侍衛司動,大夥兒安穩一些有啥不好?”高懷德道:“暫時沒有仗打,但咱們也要讓侍衛司諸軍保持戰力,別讓將士認為就可以佔著軍籍白食俸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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