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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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還有幾個周軍士卒,見狀四面圍上來拉那遼騎下馬,但立刻便聽得“啪啪啪”弦響,尾隨而至的遼軍騎兵一通騎,拔刀亂衝上來,居高臨下瘋狂劈砍。

周軍步卒一鬨而散,朝小巷裡各自逃跑。有兩個人撞開了一道門,逃進房屋裡去了。遼軍騎兵油布裹松枝,在火種上點燃,往那房頂丟了幾支火把。

眾騎一路衝來,奔過兩條較寬的大街,卻見一條水渠橫擋在前面,街道延伸過去,是架在水渠上的一道石拱橋。可惜石拱橋前面有至少百人組成方陣在那裡,櫻槍如林密密麻麻地抱團列陣在一塊兒。

遼騎衝至,於馬上箭,周軍陣中也用弓弩還擊。喜哥已經策馬到了前方,回顧左右喊道:“幹掉那股人馬!”部將請戰,很快率親兵上去,冒著箭矢衝近陣前。那前方箭的周軍輕兵向兩側逃跑,後面的一隊人馬立刻端起丈餘長的長槍成密集隊列嚴陣以待。

最前的遼騎衝至跟前,急忙勒住馬,“嘶”地一聲馬叫,前蹄高高揚起,重重落下。立刻幾支長槍捅了過來,到了馬上,戰馬吃痛調轉方向就狂奔,那遼騎騎術相當了得,竟然在馬背上順著戰馬顛簸的力度、像粘著一樣沒掉下來。但那馬沒跑幾步就“轟”地前蹄跪地,遼騎兵連滾帶摔從馬上滾下來,正到周軍陣前,立刻只見血霧騰起,慘叫嘶聲裂肺。

眾遼騎在陣前不敢上,又拿弓箭。箭矢紛紛亂飛。

就在這時,忽見另一股遼軍騎兵從旁邊的街上衝來,猛衝周軍陣營側翼。叮叮噹噹一陣響,周軍百人陣型被撕裂,正面的遼騎立刻又衝鋒進攻。少傾周軍隊伍崩潰,強弱立刻逆轉,步卒紛紛向橋上逃,不少人被擠到水渠裡去了。

那水渠裡的亂兵一身汙穢,向對面走去。水並不深,最深的地方齊,但非常髒。好像是排洪的水渠,平素丟了很多髒汙在裡面,只等下大雨才從城裡沖走。

遼軍追至拱橋上,卻見對岸更多的周軍步兵方陣嚴陣以待,一層疊一層,縱深很大。這陣仗簡直叫人完全沒有進攻的慾望。

喜哥隨軍進至橋邊,看了一番對岸的情況。又瞧面前的水渠,這渠水不深,溝壕卻非常深。騎兵下去了恐怕就難以爬起來……幸好並不寬。

喜哥立刻大喊道:“細烈!離開這裡,看哪裡還有橋。不然就拆屋、另擇地方架橋!”

四面的遼軍各自為戰,幾乎已經分不清誰是誰的人馬。好像到處都是遼騎、又好像到處都是周軍,完全沒法聯絡。

派出去的人基本不能找對地方,沿途就被伏擊了。又有那幽州漢人會說契丹話的,趁亂四處散佈假消息……有的遼軍將領聽從上峰軍令,朝下令的方向跑,但一般又會和自己人撞到一起。眾軍暈頭轉向。

南北主幹道還有大量遼騎湧動;但南門那個方向的周軍大股步兵正在沿途推進,南門的周軍非常多,以五百人為大陣,一層疊一層前後進,腳步聲和鼓聲轟天巨響叫人心驚跳!

遼騎腹背受敵,大股人馬向北衝殺,已經攻至了周軍大營藩籬外。只見那中軍行轅旌旗、帳篷很多,外面卻沒見幾個人,早就撤了。

就在這時,忽然“砰”地一聲炮竹炸響,又是鼓聲大作。接著前面的馬蹄聲成片響起。

那周軍馬兵敗退到城北後,又聚集了一部分,竟然反攻出來了。

為首一年輕武將正是董遵訓,他身披雙層重甲,裹得像鐵片粽子一樣,座下一匹純血高大巨馬,率軍猛衝而來。董遵訓一身重甲,動作卻還十分靈活,張弓便,“啪……啪”兩聲弦響,便見二十餘步外的遼騎兩人陸續落馬。

兩軍已經靠近,那遼軍被卻並不拿弓箭還擊,而是立刻提起長短兵器拍馬加速,抓緊時機得到衝力。

果然片刻之後,周軍馬兵已經衝至面前,董遵訓直接把手裡昂貴的雕弓扔掉,從背上拔刀。馬上長刀只能從背上才容易拔出來,“鐺”地一聲,兵器撞擊火花飛濺。

身邊的親兵也衝上來了,雙方如電馳一般替而過。一個周軍騎士拿櫻槍直接捅進了契丹騎兵的腹部,立刻放棄了櫻槍,但面又一枚鐵骨朵呼嘯而來,他來不及躲閃,臉上正中一擊,頓時“啊”地慘叫了一聲。像大號蒜頭一般的鐵疙瘩砸在鼻子上鮮血立刻飛濺。

大街上成片的馬兵一時間瘋狂劈殺,鐵蹄踐踏得地上的血像爛泥一樣。

第一卷第二百一十三章七級浮屠城中有一座七級浮屠,郭紹在佛教浮屠頂層上看到的,卻是殺戮。

從這裡看下去,整個涿州盡收眼底,但太遠的地方只能看到城樓和房屋,看不清楚那街巷中正在發生什麼事。好在遼軍騎兵從南門進城,只在城南、東的局部區域蔓延。

到處都是濃煙,一些房屋燒起來了火光沖天。人馬更是洶洶,眼前的景象……就好像現代的都市上下班高峰期時,忽然出現諸如地震之類的災難,人群在驚慌奔跑。

就在這時,一個傳令兵一口氣奔上七層樓,一面捂著口大口息,一面說道:“楊將軍(楊彪)的人已經從中路向老水渠幾路增援,派俺回來報信。”郭紹聽罷只是微微點頭,便從窗口離開,在地上的一張大紙上找了一下,提起硯臺裡的筆在一處位置重重地劃了一道橫線。

周圍的親兵和傳令兵都壓看不懂郭紹劃了什麼,只見紙上又是圈圈、又是叉叉,還有長短不一的線。

這種塔裡面是沒有擺設的,又窄又高。四下的窗口只是一個個,也沒有窗戶扇,真是四面透風。郭紹便抬起頭,聽了片刻城裡的動靜;然後又埋頭看那張紙,接著把手裡拿的冊子上的一頁紙撕掉放在口袋裡。

他做著一些瑣碎的動作,卻一句話也不說,旁邊的親兵也不敢說話,氣氛十分怪異……因為郭紹還在唸念有詞,好像在祈禱或者詛咒,沒人聽得懂他在唸什麼。

其實當一個人動作瑣碎、完全不顧自己的儀表時,他的內心很緊張。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站了起來,重重地呼出一口氣,拿手按在間的紫綾羅飾上,上面有一些歪歪斜斜的花朵……為什麼軍大將會穿這種飾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繡得非常難看,幾乎是一個不懂針線活的女子繡的。

“走了。”郭紹說道。便帶著一眾隨從徑直奔下了佛塔。

下面正有一些牽著馬的將士,見郭紹走出來紛紛抱拳道:“郭大帥”

“主公”

郭紹接過韁繩,翻上董遵訓送他的棕良馬,回顧左右道:“咱們上去前線看看。”說罷拍馬便走,眾軍跟了上去,很快更多的馬軍共約兩三百騎陸續跟上,前呼後擁著郭紹向東南方而去。

他們走得路線倒是巧,在塔上見得大街上到處都是人;但一路走來,沒遇到什麼亂兵,百姓更加沒有現在估摸著都躲在家裡戰戰兢兢。

及至老水渠……便是那條排汙的水渠西岸,但見前方一大股遼軍騎兵已經被幾面堵死,街口全是成方陣的步兵。渾身步兵甲的重步兵拿著長槍在前面,縱深幾列堵在街中間逐次推進;弓箭手反而在後面,向空中拋。步軍隊進攻得很慢,但就像一堵鋼牆一般十分穩當。

騎兵正面打這種方陣本來就非常吃虧,或者本不太可能打贏;而且遼騎又在街道上,十分密集擁擠,跑都跑不起來,更拿周軍步營毫無辦法。遼騎唯有一邊騎一邊後退……但顯然他們沒什麼地方可退了,不然人馬不會擠得那麼密。

兩軍密集地打了許久。忽然遼軍裡一個人用漢語喊道:“投降!投降了,大周的壯士饒命!”然後一陣陣吆喝聲傳來,遼軍騎兵的箭矢陸續消停了,但他們仍舊在觀望。周軍這邊便傳來了楊彪的聲音道:“停。”不多時,一員滿嘴鬍鬚的契丹大漢和一個戴幞頭的漢人騎馬走上前來。那漢人下馬跪伏於地,大聲喊道:“尊貴的大周軍大帥,遼國騎兵將領蕭喜哥承認戰敗。只要周軍答應不殺遼軍將士命,他便願意率軍向涿州周軍主將投降。”郭紹在後面很遠,但他視力極好,大概看清楚了那漢人旁邊騎馬的遼國武將,那契丹人雙手叉在前向這邊鞠躬,應該是在致禮。但見那契丹人一嘴鬍鬚很硬,營得立著好像刺蝟一般難看。

這時楊彪二話不說,直接就接受了遼軍的投降,要求他們繳械。

折騰了很久,眾遼軍騎兵紛紛把兵器丟在街中間,馬驅趕出來、人則靠在兩旁,留出中間的空隙。此地遼軍的主帥稱“蕭喜哥”者率將領數十人被帶了過來。

楊彪控制了局面,然後才策馬來到郭紹面前:“大哥,怎麼處置他們?”郭紹猛地想起了在東京陳夫人家親眼見到的倖存者、以及她們的悲慘遭遇。當下怒火攻心,說道:“武將綁了,餘者全部殺,省得看管俘虜麻煩!告訴兄弟們,割首級回去,找官家要賞。”眾將聽罷,一聲令下:“殺!”兩邊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得啪啪啪一陣密集的弦響,空中先飛了許多箭矢過去。楊彪大喊道:“契丹兵首級,拿回去是十匹絹一枚!”頓時周軍陣營中大叫起來,眾軍爭先恐後蜂擁而上。

街巷間立刻便變成了人間地獄。

那些遼軍騎兵沒了戰馬,武器還在街中間拿不到,人群亂作一團,只有極少數人重新撿到了兵器。郭紹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周軍士卒正按著一個契丹人,旁邊另一個幫手拿著刀在那契丹人的脖子上拼命鋸。慘叫聲十分響,那契丹人沒死,驚懼地掙扎,血折騰得到處都是。

更多的周軍士卒是先捅死再割腦袋,瘋狂的人群拿著長矛往人身上亂戳,空中血霧瀰漫,地上鮮血橫

真是太瘋狂太荒誕了,許多人帶上掛著血淋淋的人頭!一些周軍士卒甚至把長兵器都扔了,以便拿麻袋扛更多的人頭。

那硬鬍鬚蕭喜哥愣愣地看著前面的場面,大怒嚷嚷著撲騰,但被綁著又有人看管毫無辦法。

郭紹問道:“那遼將在說什麼?”楊彪一臉無辜道:“好像在說人腦子澆上滾油很好吃,幹嘛要割下來哩!”周圍的周軍武將聽罷一陣鬨笑,另一個武將起鬨道:“俺覺得他是在說,獻了那麼多首級、能不能分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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