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而今動員軍隊比以前更加複雜，需要各個衙門的共同認可。並且經手的人一多，要發動戰爭的機密是完全沒有了。

一切都正大光明，擺在了檯面上！

郭紹以工部侍郎、軍器監昝居潤為監軍，在調動軍隊的過程中，到處巡視和觀察進展情況。郭紹隨時詢問實際運作的過程，他也在檢驗自己一手設計的戰爭機器。

第一卷第七百六十七章白高大西北已是寒風呼嘯，李彝殷支持的項沒藏氏首領走到一間宮殿外面，侍衛掀開房門，裡面還掛著一道動物皮縫製的簾子。待人掀開簾子，他便低下頭矮身走了進去，大部分黨項人的屋門都開得比較矮，正身進去還得碰著頭。

走進去，見屋子當中用石頭砌著一個灶，裡面的炭火泛著黃燦燦的光，上面懸掛在房樑上的鐵水壺正在“咕咕”冒著白汽。

沒藏取下腦袋上的氈帽，對坐在一個蒲團上閉目養神的李彝殷鞠躬，用項話道：“拜見王上。”李彝殷眼睛也不睜，說道：“烤烤火暖和一下罷。”沒藏呼出一口氣，在灶邊伸出雙手：“真不敢相信，中原兒郎竟要選這糟糕的季節打仗。”李彝殷暖暖道：“天氣好與壞，也不只他們自個忍受。”這時他睜開了眼睛，用試探的口氣道：“大許朝廷問本王的罪，本王憐憫各族兒郎，以身入東京請罪，以化解兵戈之禍。”沒藏聽罷吃了一驚：“王上怎能有此想法？”李彝殷不動聲道：“李家與大許皇室有聯姻，本王又親自進京，料大許朝不會殺本王。否則勢必起項族人憤慨，叫朝廷更難收拾。”

“不可！”沒藏毫不猶豫地道，又急忙勸誡，“夏州已向朝廷稱臣，也未有襲擾之意，今大許擅動兵戈，必不肯善罷甘休！今王上讓諸部敬服，正可號令各部；項若失王上，王子為留守暫無甚威望，不能服眾，只恐群龍無首，為敵所趁。”李彝殷聽罷，臉上隱隱出十分滿意的神。他又問：“各部也是如此想法？”沒藏拜道：“中原見項割據河山漸興盛，早有戒心，亡我之心不死。但凡有些遠見的人，都有此念。”李彝殷的臉漸漸紅潤，眼睛裡泛著炭火的亮光，沉聲道：“若非被人所，本王絕不敢在此時反抗中原！本王原覺得此件大事，應由子孫後代去完成。但是，既然刀架到了脖子上，事已至此，別無選擇！”沒藏道：“臣只待王上振作旗鼓，一雪前恥！”李彝殷沉聲道：“只要這次打敗許軍，項便可建立自己的國度，堂堂正正地居住在自己的土地上。”他越說越動，“項人長得白高大，勇猛果敢，怎能被得居無定所，仰人鼻息？”沒藏也完全支持道：“這世道，都是比誰更兇猛，只要打贏許軍，咱們便他們承認項白高大國！”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了內侍，稟報道：“王上，遼國快馬送來國書。已聞訊許國要出兵，派出大將楊袞，調遼軍步騎二萬入夏州為援！”

“好！”李彝殷喜道，“本王不喜契丹人，不過草原人總算說話算數，也不拖延。”沒藏道：“遼軍鐵騎非常兇悍，項勇士也不弱，此番許軍遠道而來，不懼之！”

…

…

郭紹的鑾駕走過飄著零星落葉的大道，進了宣佑門。

陸嵐住的地方就在萬歲殿那邊的左前側，郭紹下值向北行，總要經過那院子。今他再次叫宦官把車趕向西側，要去那邊看看……卻不是看陸嵐，他又忍不住去看蕭綽。

遼國居然以放棄平夏地區為代價，想換回蕭綽。這事兒著實讓郭紹比較吃驚。

而且這是他第二次猶豫。若遼國此時隔岸觀火，平夏戰爭就簡單多了……郭紹前後發動過多次戰爭，但他心裡從來都有一個觀念：為了戰爭勝利，無論用什麼手段，對雙方都不過分。

蕭綽確實只是個十歲的小娘子。

郭紹再度見到她時，注意力又在她身上，把陸嵐和白氏都冷落了。

這個小娘子著實一個美人坯子，不過長得好看並不是郭紹關注的地方……她是遼國皇帝耶律賢最愛的女子！

郭紹想到這裡，意識到歷史或許並非偶然。只有蕭綽被遼國皇帝往心裡放，真正對她好，她才有機會擁有強大的權勢。

看來真的不能放蕭綽回去，否則不會像歷史那樣，也可能造成長遠的後患。

就在這時，蕭綽可憐巴巴地看著郭紹：“陛下，我想家了。”郭紹看了一眼曾被契丹人掠走的白氏，似乎白氏在幽州時和蕭綽關係很好。他便沒有說難聽的話。

蕭綽又用充滿期待的目光看著郭紹，雖然她是敵國契丹人，不過一個十歲的漂亮小姑娘這樣看著自己，真有種難以拒絕她的覺。她撒嬌一樣的口氣道：“陛下怎麼就不放我回去哩？我爹一定會回報答謝皇帝陛下。”和一個小姑娘說話，郭紹也嚴肅不起來，一時興起，便玩笑道：“因為朕很喜歡你，捨不得你走。”蕭綽張著小嘴，愣愣地看著郭紹。

她隨即又用帶著稚氣的聲音道：“那陛下先放我回去，等我爹把我養大了，您再提親娶我不行麼？”郭紹啞然失笑，這話確實說得幼稚，他也分不清蕭綽是天生聰慧，還仍舊是個孩子。他便隨口道：“到時候，該輪到你爹捨不得了。”他心下已有了主意，便不多留，與白氏和陸娘子告辭，出得院子。

不料剛上大路，宦官王忠便上前小聲道：“奴婢剛聽小宦官說，李賢妃在萬歲殿前面的路邊，怕是想等著見陛下。”要是換作別的嬪妃，這樣主動找皇帝，非得被所有人恥笑指責邀寵不可。不過郭紹知道李月姬是為平夏戰爭而來。

郭紹頓時不想見，這事兒本不用談了，他不可能為了項郡主放棄戰爭。

不料就在這時，郭紹在黃蓋車駕上，已經看見了她站在大路邊。天氣已經比較冷了，她捧手在嘴前，一面眼巴巴地看著緩緩過去的車仗。

郭紹頓時不忍心當眾對她視而不見，丟下就走。不僅因為她有皇妃的名分，他還記得在靈州見到她時，對她細心呵護、在眾人面前的親近恩愛……哪怕只是作戲。當時郭紹要與強大的遼國開戰，急需保證西北不出任何問題。

不過就算是作戲，也曾經好過。

郭紹對漂亮女子還是難以狠心的，一般都把她們當人看。這大概是前世的影響。當時他一無所有，有時候會做夢，若是此時哪個美女不嫌他，一定當寶一樣……而今倒是不缺了，但如同經歷過饑荒的人不會糟蹋糧食，郭紹本能地對女子並無惡。覺得一切不過人之常情，換作他是美女，有許多選擇時，也想選好子，如此而已。

“陛下……”李月姬的臉兒已凍得蒼白，在路邊屈膝彎行禮。

郭紹道：“停車。”鑾駕停了下來，王忠立刻顛地跑了過來，郭紹揮了一下手，從馬車上下來，看著李月姬道：“天氣冷了，你怎站在這裡，站多久了？”李月姬立刻抬起頭來，有些動地看著郭紹：“妾身情知陛下這陣子國事勞，可能不會提早下值。聽到樓上的鐘鼓響，才到這裡，沒有等多久。”郭紹見她的神情，心下有些詫異。以前自己對她多好，也沒見她動，還和人私奔。現在稍微態度好點，她便如此動……

他緩了一口氣，道：“外面風大，隨朕進萬歲殿再說。”李月姬抿了一下嘴，忙鞠躬道：“謝陛下恩。”郭紹走前面，她走後面，倆人一起向臺基上向上走，一路無話。李月姬追隨著他的腳步，跟得緊緊的。

進了一處殿室，空氣頓時一暖。屋子裡早已準備好，燒得是木炭，在銅盆裡紅彤彤的，沒有火焰，但是比火焰的溫度更高。此時已經大量開採淺層的石炭（煤）了，不過石炭煙味大，富貴者都不用。

郭紹坐了下來，也不吭聲。他正想著怎麼拒絕李月姬的要求。

這時李月姬開口道：“以前我不知事，還望陛下恕罪。”郭紹道：“過去的事便不必提了，朕並非毫無心之人。”李月姬輕聲道：“自打我入宮起，或許有些水土不服、有些不滿意，不過心裡已經明白，此生也只能依靠陛下，回不去了……”她喃喃道：“大許朝廷不能放我走，就算回到項，也沒有容身的身份。”郭紹沒吭聲，但他聽別人說話時，習慣地表情十分專注，一眼就看得出他在傾聽。

李月姬抬頭看著郭紹苦笑道：“我非只為項求情……項人尚武勇猛，陛下遠征勝負未知。我是不願意大家殘殺，無論誰受了傷害，我也自覺罪孽深重，沒臉再苟且偷生……”郭紹聽到她說項兇猛，意思自己可能還會敗。臉上的神情有些怪異，不動聲道：“可能西平王和李賢妃都低估了軍戰力。”李月姬聽罷忙道：“陛下勝了自然好。可妾身為聯姻和好而來，若李家家破人亡，妾身一個項李家之女，活著還為了甚麼？

陛下，兩族和睦相處不好麼，為何一定要相互殘殺？”郭紹聽到最後一句，也愣了一下：“是啊，為何一定要相互殘殺？”想起“西夏”，郭紹認為此時不打項，項遲早也要興兵攻伐；在沒有核武器前，相互殘殺似乎是大夥兒都喜聞樂見的方式。

第一卷第七百六十八章人主替天行道東京街巷上，這陣子穿著戎服的士卒特別多。

軍家眷幾乎都住在東京城及城廂（臨近城池的基本行政區，城內為坊、城郊為廂、鄉野為裡），主要收入就是軍人的俸祿。因為居住不遠，若要聚集成軍，只要上面確定軍令，三天內就可集結。

這回因要等衛軍聚攏，期限是十五天。這麼長時間，有的人先到，就在城裡晃悠。

上面的建制改得面目全非，但底層武將和士卒幾乎沒覺到任何區別。軍令依舊來自指揮使，軍餉由兵部發，不過多寡沒變；出征前給的安家費也照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