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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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良瞧了一會兒,便道:“必定是本國進獻給皇室的歌舞姬。”張大等在東島呆過好幾個月,頓時說道,“俺瞧著東島婦人也不咋。”俞良笑道:“你不懂,官家圖的就是遠道送來這回事,要的是四方賓服的威儀。”話音剛落,忽然聽張大脫口喊道:“美子!”旁邊的人紛紛側目。

俞良循聲看去,果然認出一輛馬車上正興高采烈的女子,不就是美子!美子聽到喊聲,轉頭也發現了兩個人,臉上興奮的笑容僵在那裡,她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們。周圍很吵鬧,俞良和張大也無話可說,默默地目送那輛馬車而去。

良久後俞良才哼哼道:“這本國朝廷送的都是什麼玩意……”張大卻有些納悶,“美子不是在大森小城,怎麼能被選中?”俞良道:“那娘們拼了命想盡辦法要來大許,誰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

不久後,金祥殿三大宴。這次大宴分外不同,諸文武、誥命夫人觀賞到的節目更加豐富了。有來自數千裡海外的本國歌舞,還有上次高麗使者進獻的美女,還有歸義軍進貢的西域胡姬,除此之外一度比較荒廢的中原皇室教坊司也新增了不少人,急著排演了歌舞雜戲。

大殿上絲竹管絃,一派繁華。

文官上表大吹特吹:今上威服海內,四方來歸,開盛世,興太平,強勝大漢,遠邁大唐……

除了歌舞姬,赴宴的還有各國使節官吏,高麗、本都派遣了人,甚至還有“駐東京大遼驛館”的使節,吐蕃諸部、河西西域回鶻、項等等,大殿上奇裝異服,什麼人都有,叫東京貴族貴婦大開眼界。

皇帝郭紹和兩位皇后分別賞賜了韓通以下諸文武馬鞍、綬帶、袍服、玉筆等物,肯定他們在東島立下的戰功。至於在場的本國使節什麼受,那便顧不得了。

郭紹一臉笑容,興致的樣子,這讓辛苦準備大宴的無數官吏宮人十分欣

等東島舞姬上臺表演,果然郭紹對她們的來源毫不在意,只要有地方特就成,看個稀奇罷了……反正他也不懂。

郭紹對各國甚至大許的藝術都懂得不多,但他覺得自己天生善於觀察,看了一番節目,大抵能分辨出各國進獻女子的優劣來。勤於訓練的歌舞姬在細節動作上的妙是不同的,本國獻的女子顯然比不上高麗國,或許是剛剛發生了戰爭他們還不太服氣?

大殿上其樂融融,郭紹時不時與大臣舉杯祝詞慶賀,時不時側頭與兩個皇后笑著談論。

符金盞轉頭從容地微笑道:“吐蕃、回鶻這些人,以前從不來中原朝貢。而今陛下的聲威已遠傳四方,妾身以為他們現在很擔心陛下繼續向西征伐。”郭紹讚道:“皇后頗有見地。子曰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朕倒覺得這遠方的朋友有興趣前來,無非兩樣,一是有利可圖,二是到有威脅,不然就沒勁了。”符金盞拿團花綾羅寬袖輕掩朱,眼睛笑得如月亮一般。

舞臺上最大氣的舞蹈,反是大許朝廷教坊司的舞姬,宏大的編鐘鼓聲中,那羽衣長袖如同大片的雲彩,又如天絢爛的花瓣奔放地盛開。

大臣們祝賀時滿朝的“萬壽無疆”大呼,都讓郭紹真正受到國勢皇權的膨脹!

從西到東,從北到南,他覺得自己的力量還沒有完全釋放!大許還有更多的慾望和活力需要擴張,一時間郭紹心中浩蕩,忽然有點理解當年秦始皇為何非要尋長生不老之藥,因為太多的霸業還未完成!

…宴席一連三天,當天晚上暫時停歇。高麗諸赴宴使節回到“駐東京高麗驛館”,驛館官員催促剛到東京的使官,上書朝廷讓大許履行承諾,進軍東北。

使官卻頗有些猶豫。燈下的房屋充滿著高麗風格,使官沉聲道:“諸位有沒有想過本國離大許有多遠,大許征服本國又用了多久?”幾個人面面相覷。

使官一臉憂道:“本官個人以為,許軍勢力至遼東不一定是好事,恐怕是驅虎引狼之策!”眾人大驚,這種言論著實還沒聽過,驛館主官道:“高麗國與本國不同,我國一向未對中原有不敬敵對之舉。”使官冷冷道:“許軍進遼東,好處是牽制遼國,但局面已今非昔比!當今四面擴張者已非大遼,恰是大許,如果他們的勢力擴至遼東,你們以為中原真的會大方地將渤海國舊地拱手相讓,坐實高麗國壯大?”使官所言有幾分道理,那驛館裡的人又問:“兄臺何以有這等想法?”

“今本使觀之,赴宴者有河西、吐蕃、西域來的人,私以為連遠至西域的人都嗅到了危險氣息。開京諸臣竟如此愚鈍,在虎狼臥榻之側,還想著虎口爭食!”有人道:“我國曆代國君想恢復渤海國舊地,前後經營準備了數十年,一時間要前功盡棄著實難以接受。”那使官長長地嘆息一聲,望著窗外的院落,裝潢得彷彿高麗院子似的,屋簷下的燈籠和值守的侍從服飾讓人有他鄉似故鄉之。夜已深,不過驛館外面的燈火通明,還隱隱傳來馬蹄噠噠噠的聲音,宵也難以掩蓋東京的繁華,相比之下,高麗國開京已相差甚遠。

他轉身說道:“高麗國向來不弱,但若不幸與大許開戰,必然不敵。我國應避免與大許衝突,尋找更恰當的求存之道。”第一卷第八百二十五章茶水代酒充滿各種植物的清淡香氣的院子裡,郭紹忍不住問道:“還不能把出脈象麼?”坐在對面的陸娘子臉上泛紅,手指很不穩,皺眉道:“陛下莫急。”郭紹只好閉嘴,便見陸嵐深了一口氣,微微閉上眼睛,指尖按在他的手腕上良久,終於說道:“換一邊。”又過了一會兒,她眉頭輕蹙:“陛下的脈象有些許凌亂,至今已月餘,不能再拖延,定應好好調養才行。”郭紹道:“陸娘子沒給朕開藥,如何調養?”陸嵐的小鼻子嗅了一下,“別喝酒了。”郭紹沉道:“最近幾天朝廷大宴。”陸嵐抿了抿小聲道:“陛下高高在上,便是把酒換成茶水,又有誰知?”她沉片刻道,“不能太過勞,夜晚……夜晚……”陸嵐說到這裡臉上唰地一紅,聲音變得仿若蚊子扇翅膀一般,“不要臨幸嬪妃太過頻繁……”郭紹掏出一張手絹捂著嘴,隱忍地咳嗽了一聲,便聽陸嵐立刻打住了話題。她提起筆,認真地寫起藥方來。或許,她認為郭紹是在暗示什麼,然而她真的誤會了。

看著陸嵐紅撲撲的臉蛋,認真的表情,郭紹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幾年前的李圓兒。當她第一次如在風中綻開情懷,應該不會想得太多,但是等她發現那個男子內心最在意的人不是自己,會介懷的罷?

等陸嵐囑咐了隨行來的宦官王忠,郭紹便淡定地離開了這座院子。他乘坐御輦,徑直前往李貴妃宮中。

貴妃的宮中有一種樹,天的葉子也是紅的,夾雜在綠的樹木中分開漂亮,但不是楓樹,郭紹知道楓葉要秋天才會變紅,但他一直沒問究竟是什麼樹。每次看見時好奇,但轉眼就忘了,畢竟常有更多讓他關心的事。

皇帝的到來,讓貴妃非常喜悅,她率領整個宮殿的宦官宮女前來駕,熱情驚喜的氣氛十分強烈。

一番禮儀之後,李圓兒又叫宮婦把郭璋帶過來拜見父皇。

郭紹伸出糙的手掌摸了一下兒子的腦袋,並未問學業,只道:“璋兒喜歡天麼?”郭璋初時有點懼怕父親,聽到這裡立刻點頭。郭紹又問他為何喜歡,郭璋興致地用稚氣的聲音道:“桃花很好看,還可以和皇弟一塊掏鳥窩!”

“哈哈……”郭紹聽罷大笑,連李圓兒和宮人們也不莞爾。

李圓兒責怪了小孩幾句,又道:“出去玩罷!”郭璋還有模有樣地抱拳道:“兒臣告退。”郭紹見狀又是哈哈大笑,心道:要是翃兒肯定如釋重負一溜煙就跑。

他轉頭對李圓兒道:“朕以為孩兒最重要的並非學業。”

“哦?”李圓兒饒有興致地看著郭紹,一張圓潤的臉很是期待。

郭紹沉片刻道:“最重要的是讓他喜愛這個世上的萬物,對人、對所有東西在內心深處懷有善意。”李圓兒聽罷柔聲道:“孩子們長大了定能如陛下一般襟坦蕩。”郭紹看著窗外新芽之間粉紅團花似錦,心下也似有一陣風拂過,到十分愜意,覺得世上美好的事物很多。只是忽然被如此美妙的景和佳人動,竟覺有點懷,他轉頭又見李圓兒盤起的秀髮,而今已為人母,早已不是當年情竇初開的美麗小娘子。

那些最好年華的等待,那含蓄又大膽的話語,那雪中的樓閣上依依不捨的眼神,一幕幕湧上郭紹的心頭。

他忍不住小聲道:“圓兒,朕覺得對不起你。”李圓兒聽罷神情一變,看著郭紹抿了抿朱:“陛下待妾身很好,何出此言?”郭紹低頭沉思。這時李圓兒又柔聲道:“唯有陛下,才能說出這樣的話……”郭紹呼出一口氣道:“朕這些年忙於征戰,對你們著實冷落了些。”李圓兒微笑著搖搖頭:“陛下萬民之主,自當以國事為重。”這時郭紹伸手從袖袋裡掏出一隻絲綢袋子來,親手把袋口上系的紅繩解開,放在桌案上往前一推:“朕給貴妃帶了些小禮物。”

“謝陛下恩賞。”李圓兒高興地打開袋子,從裡面拿出一串白的錢幣來,好奇地拿在手裡摩挲片刻,又忙抬起頭道,“哎呀,妾身每月都有內庫撥的花銷,原不須陛下再行賞賜……”郭紹淡定地說道:“銀產自東島本國,這批銀幣是第一批,貴妃也是第一個花銷這種錢幣的人。”李圓兒聽罷有點受寵若驚的表情,她白淨的手指摸索著那錢幣,驚歎道,“上面的花紋和字鑄得真是細……一圓?”郭紹微笑道:“每一枚銀幣記作一圓,重三錢,值銅錢二百文。它們從石見銀山到東京作坊,鑄造出來後又兩個去向,一是進入內庫,二是進入海貿錢莊。它們就好像糧食一樣,會給整個大許注入源源不斷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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