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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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師姐師弟,還是部長員工,這一來就躲府裡好幾天不見面顯然都是不太好的。如今琴心穩固,種子也種下去了,該出門看看了。
其實秦弈綜合萬道仙宮的質,覺得更像一個綜合
大學,居雲岫更像一個系主任,琴棋書畫這一整個藝術系,裡面分別不同專業,各系峰主就是各專業主任或者說班主任。
現在自己被任命為峰主卻又沒有專業,大概算是一個系輔導員……
這個最形象了,什麼宗主,一點都不符合傳統仙宗結構。
可是當乘帕落下主峰的第一時間,那什麼“老姑婆”什麼“系主任”的腦補全部都立刻被丟到了九霄雲外。
山崖邊上,青瓦亭臺,居雲岫獨處其中,正在撫琴。
琴聲悠悠,正如此刻天邊朝陽暖暖,映照人間,有千仞雪山之巔,積雪緩緩消融,清泉淌而下,白鹿逡巡山間,百鳥繞舞翩躚。有花香輕起,蝴蝶停駐,那一剎萬籟空靈,化成了一副靜態的畫卷。
崖邊雲霧嫋嫋,繞在她的身邊,無心無定,不知何往。數只飛鳥停在崖側青松上,靜靜地聽琴,彷彿倦了飛行,一時靜謐。
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
人在山中……她這個人就代表了仙。
與明河不同的,但同樣無可爭議的仙子。
“錚!”琴音忽止,彷彿世間忽然又恢復了喧囂,風也開始動了,鳥也開始唱了,從天上回到了人間。
“師弟近安樂否?”居雲岫淡淡開口,秦弈發現她的聲音其實本身就代表了一種音樂,輕靈而縹緲。
之前書呆糊之時的那個女人,和現在真是同一個人麼?
他定了定神,答道:“中清靜,頗有所得。”居雲岫纖手按在琴絃上,似乎在想什麼問題,過了一陣才道:“你本有意藏拙,那天為什麼又在大庭廣眾之下暴
了真實修行?”秦弈搖搖頭:“我從來沒想要故意藏拙,扮豬吃虎,只是恰好他們不懂武修,無意為之。”居雲岫點了點頭,又問:“那麼扮豬吃虎坑算對手的
覺如何?是不是覺得
不錯的。”秦弈道:“我修行是為了能把握自己的命運,也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只有得到別人的尊重,那才是最佳的保護,而不是被人鄙視,天天欺辱上門,沒事找事,害人清淨。”居雲岫美眸凝注在他臉上,忽然一笑:“所以其實你並不像他們說的符合謀之道。你清淨且出塵,生如過客,並無一執,是最傳統的仙道,來我萬道仙宮倒是可惜了你的天賦。”秦弈也笑笑:“並不可惜,能聽到這曲琴,見到這副畫,早就不虛此行。”居雲岫一怔:“琴倒罷了,此處無畫。”
“你就是畫。”秦弈頓了頓,伸手指了指身周:“這青雲出岫,百鳥聽音,本就是畫。”第一百五十六章新式畫法居雲岫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弈,秦弈臉也不紅地坦然對視。
看了一陣子,居雲岫才饒有興致地問:“莫非你真如鄭雲逸所猜,是為我而來?”
“可以說是為你而來。”秦弈坦然道:“但不是指美,而是因為這萬道仙宮裡,你是唯一讓我找到仙道
覺的人。”
“真不是指美?”
“唔……多少有一點吧,起碼養眼,清茶也可愛。人當然是喜歡和漂亮可愛的妹子呆在一起,而不是去和一群酒鬼賭老陰
廝混。”居雲岫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今
找我,可有事麼?只為了來養養眼?”秦弈也笑:“如果我說我只是特意來請安問好的,你相信麼?如果師姐認為沒有這個必要,信不信我比你還宅。”居雲岫笑道:“信。”正當秦弈以為要冷場時,居雲岫又很快續道:“其實便是你不來,我本也打算去找你。”
“嗯?”秦弈微一皺眉:“是有什麼事做?”居雲岫淡淡道:“經過你與西湘子這一場,至少短期內是不會有什麼事做的了。但你似乎忘了我邀你入門的初衷,是作為一位護法。所以你最少要掌握基本的琴棋書畫之道,我知道你也有一定的興趣,否則當初就不會留下。”
“唔……”秦弈撓撓頭:“四項都必須學嗎?”
“短期內至少要選擇一門,達到面上有點樣子。否則如果有一天你代表本宗與人比試,用的還是你那身蠻力,說得過去麼?”秦弈點點頭,他本來也打算學一門了,如蘇所言觸類旁通,而且那
府中的畫確實讓他很是震撼,有些想學。
居雲岫又打量了他一眼,問道:“那天你對西湘子所言的唱跳和瑞普,那是什麼東西?”秦弈滿頭大汗:“這個跳過,我們還是聊點別的……”
“對琴樂之道毫無興致?”
“說有也有的……”秦弈想了想:“背上神劍,橫吹長笛,衣袂飄飄,這個形象很不錯啊……”
“為什麼是笛?簫不好麼?”秦弈誠懇地看著她的紅:“那個你吹就好了……”居雲岫直覺
到這話似乎有那麼點不懷好意,可對於一位真研究琴樂的還真沒法往歪處想,便道:“你要學笛,當然可以教你。但若你只是為了形象,意義不大。”頓了頓,又站起身來,往屋裡走:“你過來,畫一幅畫給我看看。”秦弈跟了進去,卻看見清茶趴在那裡看書。居雲岫瞥了一眼,迅速閃身過去一把奪過那書:“你看什麼《金瓶梅》!”清茶懵然道:“你都可以看……”
“去去去,這不是你看的東西!把畫筆拿來,看你秦師叔畫畫。”清茶一躍而起,撲通撲通抱了紙筆過來:“師叔畫畫肯定很厲害。”
“……”秦弈掂著畫筆,憋紅了臉。
號稱專業學畫,拿到這裡是真的拿不出手。他知道自己只是凡人畫功,還是凡人之中的學生水平,別說和居雲岫比,就是比清茶都比不過。本來畫一幅給居雲岫指點倒是很應該,但被清茶這麼一說,就真丟不起那人了。
他憋了半天,心中微動。正經畫畫不行,但新式的畫法可以秀一下呀。於是便問:“畫什麼內容?”居雲岫道:“就畫人吧。”秦弈側身打量了她一陣,似是直接打算畫她。居雲岫也不扭捏,任他打量。
秦弈頓筆,飛快地在正中略微偏上處畫了一個“ω”形。
居雲岫臉上迅速飛起了紅霞,似笑非笑道:“你在畫什麼?”秦弈乾咳兩聲:“師姐覺得這是什麼?”居雲岫鄙視地哼了一聲,下意識拉了拉衣襟,遮住口的白皙。
秦弈問清茶:“你覺得這是什麼?”清茶撓撓頭:“鼻子。”秦弈大讚:“這就叫汙者見汙,人家清茶多純潔。”
“哪有畫在畫卷正中,還畫得這麼大的鼻子!”居雲岫沒好氣:“我就看你怎麼把這所謂的鼻子畫出人樣!”秦弈微微一笑,筆走龍蛇,很快添了幾筆,變成了(?ω?)的模樣。繼而據居雲岫的眉目五官,漸漸畫成了一個卡通版的居雲岫,大大的腦袋,小小的身子,短短的手臂伸起來都摸不到腦袋,笑容可掬,看著萌萌噠。
被這麼一畫,鼻子果然正該在那位置。
居雲岫瞪大了眼睛看著畫,她畫了一輩子,何嘗想過“漫畫”這種東西?
雖然線條簡陋,技巧疏,整個人也完全失真,可這真的一眼就能看出確實是她居雲岫,特徵很明確。
“好可愛呀!”清茶大喜,大眼睛反反覆覆在畫上和居雲岫臉上對比:“畫中的師父比真人可愛多了,如果師父真長這樣就好了……”居雲岫臉黑了:“我真長成這副大頭,還不如去跳崖!”可話雖這麼說,她的目光依然凝注在畫上,一刻都沒有挪開。
無論這畫功多糙、無論對實際有沒有用處,總之一種全新的畫法對於畫道痴
者而言就如同酒鬼見到了佳釀,一時之間心神全部都被這種新思路所
引,什麼都顧不上了。
“師姐,師姐?”秦弈喊了兩聲,居雲岫還在看畫,毫無反應。
居然不理他了,什麼考核他琴棋書畫的事情早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秦弈哭笑不得,他甚至懷疑此刻如果偷偷摸她一把她都未必有反應。
怪不得京澤說此地都是痴人,有她們痴之物在,什麼都可以不管,
本非人。原本從居雲岫身上還
受不到這種痴,今天終於盡顯無遺。
而且一般人只沉一項,如果這琴棋書畫居雲岫盡數痴
的話,那她沉
的東西有點多啊,怪不得
覺
情有些多樣
合,恐怕是受不同道的影響而成。
他沒去打擾居雲岫,悄悄拉著清茶問:“你師父這一沉,要多久啊?不會幾天幾夜的吧?”清茶斜睨著他:“就這種簡陋畫法,毫無難度,師父不到一盞茶就吃透了啦,你想太多了。”秦弈有點沒面子。
清茶又壓低聲音:“不過你如果要當我師公的話,這是好兆頭啊,師父已經多少年沒有被別人的手段引過了,加油啊師叔。”
“你為什麼總一副很想把你師父嫁出去的樣子?”
“我聽人說,女人有了男人就會溫柔很多,不會隨隨便便把徒弟水裡泡茶。”這邊還在說話呢,那邊居雲岫就忽然拎起畫筆,唰唰在另一張紙上畫了起來。
頃刻之間紙上就出現了一個大頭清茶,和一個瘌痢頭秦弈,誇張滑稽,卻又惟妙惟肖。
秦弈差點沒哭出來。
自己學了好幾年的東西,她就看了這麼一兩分鐘就全部學走了,還形成了她獨特的畫風,畫得還比自己好得多……
不是,你特麼學了我的東西還把我畫成瘌痢頭!
畫中的Q版清茶和Q版秦弈忽然跳出了畫卷。
Q版清茶道:“我是笨蛋。”Q版秦弈道:“我是豬頭。”然後互相朝對方臉上揍了一拳,又雙雙捂著腦袋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