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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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情況詳細說了一遍，蘇聽著有些皺眉：“大意了啊，囚牛居然能知門的氣息，它肯定抱著門修煉過才行，光是見過肯定不行。”

“從現在的狀況看，海中肯定沒有門，它莫非是曾經在崑崙虛用過？”

“可能。本來都到手了，被人搶走？”蘇繼續四下打量，很快下了判斷：“這裡只是邊緣，走，去此界中心看看，建木之靈到底如何了。”整個建木之界，都是霧靄沉沉，生命能量遍佈其中，濃郁得讓人醉氧。

進入霧靄之中，能覺到磅礴的靈魂威壓和生靈之息的澎湃合在一起，形成極為獨特的建木道則。霧靄最中心之處隱隱有光華泛起，有生靈低吼，如同洪荒巨獸的迴音，震人耳膜，震顫心靈。

霸下。

當建木之靈沉眠時，霸下正在暫代它的效用，讓建木維持常規運作，已歷千年。

秦弈飛速接近，就看到霧靄正中央，一隻龍首靈龜之形，馱著一株玉樹之靈。玉樹之靈沉寂著，龍龜翹首，身上的靈力包裹了樹靈，若星辰閃耀，光四起，就像走進了由星光之靈構建的夢幻裡。

眼可見，玉樹之靈有一種奇怪的扭曲，樹幹似是不規則地跟麻花一樣，而本來應該星光燦燦的靈光，有些灰暗的黑雲。

比較好理解的說法，那就是建木之靈“生病”了。

囚牛霸下只知道是某種規則被扭了，它們也不知道是怎麼扭的，只能盲目地鎮著，直到居雲岫和秦弈的到來，囚牛才想要設法喚醒它。

所以囚牛不確定，如果建木之靈睜開眼睛，到底是它們悉的那個，還是黑化版？抑或是，裡面還寄生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它警告過秦弈，這不是旅遊。

但囚牛很信任霸下，它認為霸下在這裡，就基本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人類……”到了秦弈的接近，霸下的靈魂之音低沉的傳來：“我不知囚牛為何信你……總之你若是真心而來，別說一顆果實，就算要兩顆，我的也儘可給……咦？這幽靈是……怎麼有點悉？”蘇上前摸摸它的頭，很是和藹：“長大了啊，小烏龜。”第六百九十三章天地返秦弈很是無語地站在一邊，看著心目中的鐵血真漢子一臉懵地被摸頭，還被喊著“小烏龜”。

然後這位鐵血真漢子竟然沒有發怒，懵地看著飄在眼前的小幽靈，小幽靈的大小還沒它眼睛大呢……

瞪視了半晌，霸下有些彆扭地低下了腦袋：“是你啊……”言下之意，認了“小烏龜頭銜，好像在說：是你的話有資格這麼叫我。

蘇很是驚奇：“龜龜，你都沒和我打過道，真認得我啊？”霸下神情搐，索偏過腦袋不去看它。

秦弈竟然鬆了口氣，沒打過道就好，我以為又是被你揍過呢……

蘇道：“龜龜你真是出息了，這身負建木，給養萬里，真的豪氣，有你爹幾分影子。”秦弈這才想起，好像是揍過它爹啊……那時候是不是在幼小的龜龜心中烙下了什麼陰影？

霸下忍無可忍：“我叫霸下！你也可以叫我，不叫小烏龜也不叫龜龜！”

“貝貝？”

“好了好了哥……”秦弈也實在忍不住拖回了蘇，轉向霸下道：“前輩還是把這裡的狀況說詳細些，我們也好開始合作。”霸下吃驚地看著蘇被拖走的樣子，幽靈小尾巴還一一的，好像兩腳亂蹬的模樣。它只剩一肚子的省略號，想說什麼都堵在喉嚨裡，覺發昏。

如果狗子在這裡，大概會和它一下世界觀崩塌的覺如何。然而狗子不在這……霸下心中反而多了點信任。

它原本和秦弈說“若是真心而來，就算要兩個果實都給”，本來還有下半句話沒來得及說完，那就是“若是有所圖謀，必將撕碎靈魂，碾為齏粉”。但如今既見蘇，下半句話已經沒有必要說了。

蘇就算和它爹打過架，那也不是什麼血海深仇，打個架而已怎麼啦？倒是霸下很清楚，蘇和它爹有共同的真正大仇，如今建木的問題正是那些人所為，這秦弈既然和蘇是一夥，那這件事沒有比他們更可靠的合作者了。

同時也能明白，為什麼秦弈身上有燭龍之血。

這本就是燭龍給予的“自己人”的證明，枉大家還疑神疑鬼猜了半天。

霸下吁了口氣，認真道：“你只需要把眾妙之門放在附近即可，若是一個足夠大小的石墩，它的力量足夠把扭曲的規則拉回來。”秦弈道：“就這樣？不需要我做別的？”霸下沉默片刻，眼睛又轉去看蘇：“建木之靈若全盛，屬太清之能。它到底是受到了怎樣的病患，非我們可以窺探，你可以麼？”蘇搖頭：“暫時不行。我的神念進不了它的靈海。”霸下便道：“我們既不知具體病患，只能靠推測。它若是醒來，只有兩種可能，一種就是普通的沉眠甦醒，那就皆大歡喜。”蘇道：“另一種，是它本來的意志與新的扭曲規則相沖突，互相抗拒造成的沉眠。”

“對，這種情況的話，它若醒來，可能會較為癲狂失智，我會負責扛住它，而音樂會從復甦之音變為撫順之音，既有眾妙之門在側，必能將不符合建木應有的扭曲規則驅逐抹平。原本我還不是太有信心，既然你在，那就更不會出問題了。”蘇捋了一遍，沒什麼問題，符合它對建木狀態的判斷，便道：“那就開始吧。”秦弈在旁邊倒是有些打鼓。

這都涉及規則了，“規則”未必代表“威力”，但那就是決定的世界本質、是太清也很難脫離的東西。比如說最基本的人要有身才能存儲法力和罡氣，沒有身你就只能用魂力，這就是規則，哪怕是太清的蘇也不能違背這個規則。它不是什麼威能，卻是基本法。

眾妙之門的奧妙無窮，其實也是在釋放規則，所以能改善身、能悟大道、能崩碎時空、能匯聚靈。

在這種事情的認知上，秦弈差距實在太遠，是不上手、無法觸摸的。

霸下是祖聖大能，雖然不知道是幾層，應該也低不了……在規則上是真正的太清級認知，只是還有些缺失不夠完整……這個陣容聯手都搞不定的話，誰來也沒用，這不是人多就能解決的事情。

秦弈便也不說什麼，取出石墩坐在身邊，單手按在石墩之上，將石墩上釋放的大道之意調整向建木之靈的方向。

那邊蘇飄在霸下面前，大眼瞪小眼地等。

其實都不用他來作調整，當石墩離開戒指內幽幻沙遮掩保護的那一瞬間，那置身在霸下背上的玉樹之靈就有了一些伸展的意味，蜷縮且扭曲的枝幹和玉葉慢慢有了些被扭回來的覺，開始綻放正常的澤。

外面的音樂依然迴盪，聲聲入耳，直抵靈魂，外有復甦之音，內有大道之門，玉樹靈體眼可見地越來越亮，越來越伸展，繼而茁壯伸開，枝繁葉茂。

玉樹本身就是建木之靈的具現，它可沒有眼睛什麼的。但秦弈的識海很奇怪地到，這玉樹靈體好像睜開了眼睛，實際上認真看去都不知道眼睛在哪，只是一種玄之又玄的覺，無法說得分明。

那眼神……很茫然，又有點痛苦。

霸下面沉如水。

可以確定了，不是普通的沉寂甦醒，就是第二種，陷入不同規則的鋒之中，沉眠也是一種自我保護。如今被刺喚醒，建木之靈的意志是陷入戰茫之中的，不但茫，而且……

狂暴！

眼睛徹底睜開，猶如電光劃破蒼穹，秦弈只覺一種靈魂崩碎的聲音在識海里崩響，建木的生命之氣和一種死寂荒蕪的衰敗之氣雜在一起，整個世界變得混亂且扭曲，靈與都要被攪碎的覺讓他幾吐血。

這還不是攻擊……僅僅是建木自己內部規則衝突散發出來的餘波而已！

僅僅如此就能讓一個暉陽六層的修士渾身不暢、靈魂碎！

它若真正發起狂來，會是怎樣的天崩地裂？

秦弈簡直不夠想象力去腦補此時外面該是怎樣的大海怒濤，他下意識地祭起剛剛煉好的樹皮之盾，水靈之力泛開，將這種餘波偏斜，穩住自己的靈臺。

正在此時，只見蘇伸手一招。

戒指中的狼牙縮小到了它手裡，就像抱著那小骨頭似的。下一刻蘇抱著狼牙，劈頭蓋腦地衝著玉樹面門一頓亂敲：“叫你兇、兇、兇！不過區區天地返，我還以為什麼了不起的法則呢！滾出來！”正撐起四肢打算髮飆的霸下都看得呆了眼。

這就是當年和父神打架的人嗎？

第六百九十四章陰陽判“天地返”，不是構建一個新的規則，只不過是錯亂了規則。

這檔次要比建立規則導致衝突簡單多了，但實際效果卻不差多少。

以簡單的例子來闡述，一株普通的樹木，莖和枝葉各有各的作用，這便是基本規則。天地返，把這規則逆轉了，莖發揮的是枝葉的作用，枝葉發揮了莖的作用，這就亂套了。

對應在建木身上，則比較複雜，比較明顯的就是把建木著名的生機變成了荒蕪死氣，其他還有很多，具體不做贅言。

總而言之，使得建木的運作機理都發生了扭曲逆轉。

建木有靈，此靈不是智慧生命的意思，大致等同於一界的位面意志。它的規則被更改了，於是自發誕生了抵抗鬥爭，生生把扭曲的規則壓制了下去，維持著自身的運作慣，於是大家在外還是覺到建木一切如常。

然而這種強烈的衝突也導致建木之靈陷入沉眠，類似於在夢境之中產生兩種規則較勁，現實之中還是讓建木自我慣運轉。

這本來是一個很合理的自我保護措施，一個位面意志的正常反應，只要依託它生存的龍子們發現不對，就可以施加外力來幫助解決。

此時就成了天上人與龍子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