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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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牛連繞在琴上的靈魄都回去了,務求保證自己的全盛狀態,沖天而起,向了那隻手掌。

居雲岫知道對方是無相。

若是沒有囚牛鎮天,恐怕這一掌都可以把這萬里生靈滅絕乾淨。

但囚牛既在,她在樹冠彈琴,居然連一絲勁風都沒受到,全部被囚牛硬接了下來。

空中傳來囚牛的笑聲:“原來是你啊,天磐子……哦,不對,現在是不是要叫天磐仙尊?”

“四海不靖,何謂仙尊。”對方很是淡漠地說了一句,空中的戰已起,居雲岫無法探入神念去看,既是需要彈奏琴音無法分心,也是本不敢。

無相戰,神念亂探可能要被絞得粉碎的。

天上很快傳來囚牛的怒喝:“太古希聲,此鍾果然在你們手裡!”那天磐子笑道:“對付你囚牛,帶上這種東西不過常理。”囚牛不說話了。

居雲岫仰首望天,有些憂慮。

按理囚牛能運用建木之能,同級作戰該佔上風。可對方可能祭出了一件能剋制囚牛的東西,這下勝負反而不好說了……

但是擔憂也沒有用,無相的鋒,暫時還不是她所能領會,連觀察大道鋒的軌跡都看不出來。

她能做的只有快速助建木復甦才是,纖手不停,彈奏得更快了。

音符彷彿實質,縷縷鑽進樹中。

“吼!”狂風怒嘯,猶如嘶吼。

嘲風出手。

居雲岫頭也不抬。

下方樹葉掩映之中,驟然出了數之不盡的白羽,風之刃,羽之陣,千般萬法,牽引南歸。

嘲風的風之狂嘯,被同樣的風系術法盡數抵消。

羽飛綾手按月刃,護在居雲岫身前,後方是大祭司,左右是羽裳率領羽人族暉陽後期的全體銳,結成鳳凰之陣,團團護持。

嘲風淡淡道:“羽人,這幾萬年本王待你們如何?”羽飛綾道:“很好。”

“若我成事,你們依然為海中之貴,何必與那些不信任你們的人共事?”羽飛綾嘆了口氣:“大王……何故造反?”嘲風嘴角,也沒和她繼續扯淡。羽人族,哪怕沒有秦弈的關係在,她們都不可能反,嘲風從來就沒指望過能說服羽人。之前有一個很好的讓羽人離心造反的機會,很可惜,被她們的女婿破壞了。

羽飛綾乾元圓滿,和它是一個修行。但它可以借用建木之能,羽飛綾不行;羽飛綾有全族銳,它也有其他部下,面上看來,它還佔優。

但它也沒必要和死板的羽人打個你死我活傷疲加,它造這個反,靠的又不是自己。

更遠一些的地方,狻猊和狴犴正被幾個道人團團圍住,吼聲如雷。那是嘲風放進來的天上人,盡是乾元。

樹梢另一端,龍首豺身的身形慢慢走了過來。

看這態勢,它是嘲風一夥。

羽飛綾道:“五大王當初迫我族,莫非都是為了這個?”

“那倒不是。”睚眥慢慢道:“之前我並不知老三的計劃,我是後來入夥的,恰恰是因為和你們結了深仇,才被它說動。你們不是輕易會妥協的族群,不會這麼算了,早晚有一天要與我大動干戈,那不如在此了結,一勞永逸。”羽飛綾沒說什麼。

正如饕餮之前對秦弈說過的,不要用常人的善惡觀衡量龍子,睚眥的行事有它自己一套特殊邏輯,別人未必看得懂,或許看在別人眼中都會以為這是個傻缺,它也只做它覺得對的事情。辯論是沒有意義的。

在她身邊的羽裳戒指裡鑽出了一隻黑球,衝著睚眥咧嘴一笑:“所以你也要報復爺爺我了對不對?”睚眥冷笑道:“我來這裡,首先就是與你一戰,出來吧饕餮。”狗子變成了猙獰的黑霧:“我覺著吧,貔貅藏了定海神珠,明顯是和你們一夥的,它咋不出來?”睚眥淡淡道:“它另有事做。”狗子笑嘻嘻道:“如果它是去對付秦弈,那真是要替它唸佛了。”嘲風道:“那倒未必。”說完這句就沒別的話了,狗子想套一下它們明明知道有“白球”的情況下到底籌備了什麼方法,卻沒套出來。它也懶得再管,很快就和睚眥戰成一團,一路直打上天,漸漸接近囚牛和天磐子鋒的方位。

大家都不想對建木造成太大的負擔,連打架都很默契。

下方嘲風已經和羽飛綾手,它帶來的部下和羽裳帶著的羽人銳碰撞在一起。

面上看去,居雲岫周圍已經再也沒有別的保護了。

一名道人繞過狻猊和狴犴的阻攔,雙掌結了個法印,迅捷無倫地衝著居雲岫按了下去。

不是他堂堂乾元非要近身搏,實是沒有辦法。

此地無相乾元各種鋒,法寶光芒四處閃耀,天地遽分,五行崩頹,大道絞得一團亂麻,稍微弱一點的想要以常規術法調動天地五行幾乎都做不到了,反倒是搏最為直觀。

就在他即將接近居雲岫的一剎那,卻見那看似只顧彈琴什麼都不會的女子眼裡閃過了厲芒。

一張畫卷突兀地擋在前方,畫中傳來恐怖的混元力,道人正自前衝如何收得回?竟然不受控制地栽進了畫卷裡。

四處戰的場面彷彿都凝滯了一下。

在這很多乾元強者都很難發揮出來的亂象裡,這畫卷法寶突兀閃耀,竟似毫不受混亂的影響,該怎樣就怎樣,連一個乾元修士都完全沒反應過來地栽了進去,再無聲息。

居雲岫繼續彈琴:“不識人間新道,何謂天上仙神?不過如此。”那正在與囚牛手的無相者天磐子淡淡道:“好膽。”有古拙之音響起,似乎要繞過囚牛給居雲岫來個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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