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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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月心中有難以言喻的柔和。

真的很像是在外疲憊了一天，晚上回家有丈夫做好了香噴噴的飯菜那種即視。

其實她今天在外確實勞累的，畢竟傷勢也沒大好，而她去的方向絕不安全，肆的暗影和崑崙殘威鋪天蓋地，她還要分心做先天之算，確實很累。

結果看著這副場面，什麼疲憊都快掃空了。

她挨著秦弈坐下，帶著點期待地問：“什麼好丹？”秦弈也泛起了老婆回家問“今天做了什麼好菜”的即視，笑道：“也不是什麼好丹，給你催化建木之實的效力，給養生靈之本。”

“真是給我煉的？你自己呢？”

“我自己的剛剛吃了，不然未必撐得住煉這麼久。”秦弈說著，丹爐爐蓋便開始跳動，過不多時爐蓋飄起，幾枚丹藥在黑暗之中閃閃發光。

“每天一顆，嗯……”秦弈想了想，忽然笑道：“就著酒喝，可能更有益催發藥效。”曦月拱了拱他：“誒，醉月酒還有嗎？”話剛說完才意識到自己這態度有點像撒嬌，可還沒等她尷尬一下，秦弈就已經取出剩下的半壺醉月酒：“此酒是你我之緣，我怎麼可能隨便喝掉？”曦月小口抿著酒，服下丹藥。

一股熱力在小腹湧起，很快沁入她傷勢未復之處，蓬滋養。

她身心雙重舒暢，不由自主地靠在秦弈肩膀上，受這一刻的安寧。

秦弈沒熄爐火，在這黑暗之中猶如最溫暖的篝火，暖暖地映照著兩人的面龐。

秦弈下意識伸手摟住她的，曦月沒有掙，還是安靜地靠在他肩膀上。

兩人都沒有再去說“你救我是不是就為了這個”之類的話題，這本就是最情難自的相依，多說才叫著相。

過了好一陣子，秦弈才低聲問：“今出門，可有什麼收穫？”曦月隨手在空中畫了一個陣圖：“八卦相錯，數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也。乾坤定南北，坎離定東西，此地北而天南，出口在天，向南。”曦月又道：“方位在南，只是今天大致的測算，我們還需要更準確的位置……”

“怎麼算？”

“若此地以大衍之數計，雷池土域蓮臺諸般神異，有四十九區。”秦弈忽然懂了：“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九，我們需要找到遁去的一？”

“嗯……”曦月笑道：“陣基於易，你學陣，頗通易理，偏偏卻不學卜，有點奇怪的。”秦弈笑笑：“看別人的命，覺都看得很透徹，好像有種掌控？其實這種覺我見過很多的。”曦月怔了怔：“你見過？”

“可能你們不知道有種東西叫看電視，差不多……”曦月：“？”秦弈笑道：“神州那邊，有個天樞神闕，也觀星，看天命，掌儀軌。然而什麼是儀軌，世事如棋局，走在既定的軌跡上？”曦月勉強道：“差不多吧。”

“那到底有啥好玩的，什麼都被劇透了。”秦弈道：“要是以前，劇透黨在我面前要被我打死的。”秦弈又道：“所以天樞神闕都是裝犯，那橘皮老道姑覺得她們應該清冷懸天，漠視世間，看我有朝一把她們全扯下來揍一頓，讓她裝。”

“……”曦月憋了老半天，才道：“天樞神闕應該不是你想的這個意思，你可能有點誤解。”

“可能本質不是為此吧，但表現出來的豈非差不多？”

“……差不多。”秦弈又道：“再說了，我覺得學卜沒用啊……算不得自己，就沒有意義。”自古算人難算己，真的能把自己都算得清清楚楚，那可謂太清。實際上曦月覺得，即使是太清，也算不了自己，否則當年太清，為何身隕？

秦弈笑道：“小時候我們也有算卦，算你命裡缺個啥，然後名字就補個啥。他們說我命中本來缺木，但秦姓有禾，已經補上了，就無所謂……”曦月沒好氣道：“什麼地攤騙子，你要缺也是缺水，於是身邊盡是禍水，一條明河水都要氾濫了。”曦月確定對方是騙子，因為連她都算不出秦弈的命數，別人何德何能去算這個？

如果之前是試探考驗，這回提明河，好像是真吃醋了。

而且無意識。

要說禍水，難道你自己不是？

他忽然笑道：“我倒也知道你命裡缺什麼。”曦月愕然：“你怎麼可能知道？”莫說他不會卜算，就算是會，誰能算無相？

秦弈湊近了幾分，附耳低言：“你命裡……缺我。”曦月心裡咯噔一下，他的就已經堵了過來，把她的話盡數堵回了喉嚨裡。

有一就有二，再一次的親吻，已經變得很是習慣，連點抗拒的覺都找不出來。曦月睜著眼睛茫然半晌，終於慢慢閉上，靜靜地體驗著這一吻的溫度。

在這在冷寂的幽暗之中，暖暖的爐火在側，有陰有陽，那就再也不冷，像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