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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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初第一隻鳳皇還是自家老婆呢，握著小拳拳賣萌的時候哪來的格……揭開神祗圖騰的面紗，背後還不都是各有情的生命而已，龍也就那樣。

這回一會兒瑤光一會兒父神的，更是把格掉泥溝裡去了……

秦弈抬頭，和龍魂對視了好一陣子，才道：“神志清晰點了麼？”燭龍沉默了好久，終於搖了搖頭。巔峰鳳皇看見秦弈也只有一種模糊覺，如今被怨氣折騰的有些糊的燭龍顯然更是分辨不出什麼名堂來，只能壓下心中困惑，低聲回應：“尚有些昏沉，基本已無大礙。小友……上次來此莫非已過萬年？”

“……”秦弈抬頭想了想：“十七八年吧。”燭龍：“？？？”你上次來這才是個騰雲，現在無相了告訴我才過十七八年？

秦弈行了一禮：“謝過龍神當年賜予的一絲龍威，尤其謝先天造化骨，助我子塑造軀體。”

“、子？”燭龍的眼睛又要大得填滿山腹了：“你說誰是你子？”

“當初你把先天造化骨給的誰，忘啦？”過了好半天，燭龍抬起爪子，試圖去摸秦弈的額頭：“你發燒了，年輕人？還是說追求蘇被她錘傻了，陷入了狂熱的幻想？”秦弈無奈道：“有點龍神的格行嗎？還沒你家牛牛和龜龜格高。”

“從來沒把那幾個當兒子看。”燭龍平靜道：“真正的龍族能長個烏龜樣嗎？”龜龜，下次見到你一定摸摸頭。太可憐了。

話說什麼叫渣男，這個才是啊。你嫌棄烏龜樣，不想想人家烏龜樣是怎麼來的，有本事當年你別上那隻母烏龜啊！

燭龍道：“要不然你手上這貔貅戒指上帶的靈……難道我要找你報殺子之仇？”啊對了還有這回事，秦弈立刻道：“龍神說得很對，龍族不長那樣。”燭龍點頭。

“那隻小螣蛇，血脈倒是與我更為親和。”燭龍慢慢道：“而且她有一種親和天賦，能在我最怨念混亂之時與我達成一定的溝通，這些年來，謝她一直陪伴。”原來如此，說怎麼你對夜翎比親兒子還親，果然是有來由的。一邊是本沒當兒子看，一邊是陪伴孤寡老人的小姑娘。

燭龍又道：“小蛇說，世間已經沒有其他龍了，是這樣嗎？”秦弈怔了怔：“是，不但沒龍，也沒鳳凰，這個問題我好像還沒想過……當年她應該不至於做這種滅絕的事……”燭龍沉默片刻，低聲道：“無非被天宮圈，要麼成為材料，要麼就是坐騎。龍子鳳裔淪落至此……瑤光……”

“那個……”秦弈道：“不是我替她洗啊，實話實說，這事多半和瑤光沒關係。她的思維本不在這裡，這種應該是九嬰的思維，統治、凌駕，以及逆襲了龍鳳血統的快意。”燭龍沒有回答這話，在它看來，瑤光和九嬰沒什麼區別。

只是道：“你既能暫時喚醒我的靈智，為何不解了外面的封印，讓我出去？”這回輪到秦弈沉默，安靜地看著燭龍的眼睛。

燭龍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秦弈慢慢道：“首先，我進來救你，是因為造化骨的人情，也是因為你我是天然盟友，應當攜手面對共同的敵人。但不代表你反而可以居高臨下，把這當成一種理所當然的命令。希望你明白。”燭龍不置可否：“既是首先，必有其次？”

“其次，我需要明確一件事情，否則我寧可你繼續封印在這裡。”

“何事？”

“出去之後，你報復的對象，是瑤光？是天宮？還是人族？”燭龍不語。

秦弈續道：“還有，你的方式是自己去復仇，還是會選擇與妖城合？若是後者，方式是以如今的妖王為主，還是會爭奪妖族領袖，試圖自己統領妖城？”這就是秦弈獨自進來而沒有帶程程夜翎的原因。

世界很現實，程程希望燭龍能夠恢復理智，不要成為一種能被利用的破綻。然而程程又不希望這位出來就倚老賣老，反而和她來了一場孰為領袖之爭。但又哪來這麼好的事呢，燭龍一旦出來，它自然會有自己的想法。

程程不想還沒開始呢就先來一場針鋒相對的內部撕，還是讓秦弈做箇中間人先打個底，所以她沒有進來。

蘇也一樣，在某種意義上，燭龍的隕落是瑤光為了她做的，當年爭霸，蘇和燭龍可開過好幾戰的呢，大家可不是你好我好的真盟友。

如今想要一致對抗天宮，起碼得先把事情捋清楚，要不然放出來的可是個定時炸彈。

第一零一二章龍的邏輯燭龍似乎也發現劇本和它想象的不太一樣，原本覺得這位明顯是來解救自己的，一時沒想太多，還拉扯家常呢。如今被這麼一問，它可不是個二愣子，很快就捋清了事情沒那麼簡單。

它是開天之龍神，一舉一動都能對局勢產生極為重要的影響，可不是牢裡隨便放出一個老頭。

如果它的選擇不對，比如說出去要對付人族之類的，那就不是解封印了，是加固封印。

當然它也可以說謊，出去了再說。但它也很清楚主要矛盾是什麼，明明天然盟友在此，卻只圖騙出山，出去就內訌，那顯然是最愚蠢的行為。

不管這年輕人說的“子”吹沒吹牛，總之這年輕人自己都是無相後期，可不是開玩笑的，老實說燭龍此時還不是他對手呢。它出去敢內訌，多半要嘗試另一種死法和另一款封印了……

這也是秦弈會這麼直說的底氣所在。

會這樣攤開來先和它說明白，是真心想要達成一種共識，可不是之前“龍族不長那樣”的搞笑共識。燭龍能夠領會這年輕人真心想做點事的意思。

另外……基於某種模模糊糊的覺，它也真不想和這年輕人翻臉。

沉默良久，燭龍終於道：“你既有惑，我們可以一條一條說個明白。”秦弈頷首道：“請講。”

“當年我與蘇確有爭端，手不少。那是不同生靈並立於世，爭奪霸權是早晚的事情，並非什麼仇怨。而當時我龍族被蘇驅逐出神州，人族才是勝者，蘇鼻孔朝天氣死個龍，我不也沒記恨，還送她造化骨？大家此時的共同大敵是瑤光，誰去糾結這種事？”

“你真記恨蘇倒罷了，我夫倆怕你？我是怕你報仇對象擴大到人族，畢竟瑤光也是個人族。”

“……真是夫？”龍眸既驚訝又同情地掃視著秦弈：“你鍛體是為了扛揍吧？”

“……說重點。”

“有什麼可說的，我哪有那麼狹隘？”燭龍道：“瑤光與人族不是一條心，天帝人皇爭的是什麼，誰不清楚？即使瑤光有三分因素是為了人族而殺我，那至少有七分是為了她的三界之治斬除刺頭。我的報復對象只會是瑤光和她的狗腿，關人族什麼事？”秦弈暗道如果按你這麼三七分的話，天帝人皇爭的是什麼，你們可能最多清楚了七分，另三分誰騎誰的因素……算了不說了，燭龍這麼表態總是讓他放下了最擔心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瑤光和她的狗腿……

“唔……瑤光和她的狗腿，現在是兩批人。”燭龍一愣：“怎麼說？”

“你隕落沒多久，瑤光就兵解了……大約是與你之戰加重了傷勢，導致九嬰起了異心，她很多後續的事情都沒來得及做。現在的天帝是九嬰。”秦弈以為燭龍會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結果反而皺起了眉頭沉：“現在天帝是九嬰？”秦弈奇道：“是啊怎麼？你難道不是該高興瑤光被人陰了？”

“這有什麼可高興的？報仇是我自己的事，何時輪到那九頭蟲？他配？”好像有點理解九嬰的一些行為邏輯了……這赤的歧視誰遭得住啊？

燭龍道：“瑤光雖詐，為的是心中大道。我便是恨她，也得佩服她理念宏遠，認不認同是另一回事，她做天帝好歹配位。九嬰算個什麼玩意，也稱天帝？”

“而且……小蛇說的，引大妖沾染怨氣，挑撥妖劫，圈養裂谷，這些都是九嬰了？還有你剛才說的，若世間無龍，是被殺也好，是被捉去天宮也好，也是九嬰乾的？”

“按這麼看，如果現在瑤光復蘇，也是先找天宮麻煩？”

“怪不得你會問我報仇的對象是瑤光還是天宮，怕我分不清主次？”燭龍笑了笑：“這倆都是我報復的對象，瑤光者，私仇，天宮者，公怨。若二者能夠一起報復最好，如果一定要分先後，則公怨為先，這麼回答明晰了麼？”

“明白。”秦弈行了一禮：“是龍之氣度。”燭龍打量他一陣，忽然道：“我倒不覺得蘇有這個氣度。”

“九嬰與她可沒有什麼族群公怨，瑤光才是她之死敵。這兩個女人見了面才是真正要把狗腦子打出來，你和我掰扯主次有什麼用？”秦弈還真不覺得此時會先想把瑤光的狗腦子打出來，自從前些子問了一句“真是她指點你去開天闢地之時找我？”那之後就總覺得的心思有了點微妙變化。

至少在先後層級上，也是先錘了九嬰再說別的。至於那之後，秦弈總覺得想騎瑤光的心思還是勝過錘死她的心思……

這倆的複雜，不是外人能理解。當然也沒必要向外人解釋。

燭龍也沒繼續和他說這個，轉而道：“至於最後一點，你認為我要和現任妖王爭雄？”秦弈道：“只是確認一下想法。”

“裂谷妖城，到底關我何事？”

“我是龍族之主，和那些什麼狐妖豬的是一類嗎？”

“若妖族無人庇佑，要被人類趕盡殺絕，我自然會援手一二。我看那邊鯤鵬也是這麼想吧，屍骨化城，護一脈傳承，以待來。可如今既然它們已有王，我摻和什麼？你會去做一群豬的王嗎？”

“……不會。”燭龍瞪眼道：“那不就完事了還問我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