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橋邊白玉亭，亭間人如玉。

居雲岫坐在石臺前，臺上擺著畫卷，畫卷之中血氣隱現，她纖手輕拂，微微沉。

清茶拎著個瓷壺站在她身邊，往桌上杯中倒茶。

水汽繚繞，茶香襲來，水叮咚聲便在畫卷之外凝成了仙樂。

每次目睹這樣的景，秦弈都會有一種不忍打擾的情緒。就像很多年前去琴棋峰，看見師姐在崖邊撫琴，雨打芭蕉聲中，清茶在畫畫。

她們的存在，自身就是詩與畫。

此地還是仙宮，只是從琴棋峰到了主宮闕，恍惚間有一種從來沒變的覺，好像還是當年，他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拜訪仙宮，她在雲岫之間閒讀道書。

若說再回首，這也是吧。

雖未錯過，但匆匆行路，幾乎忘卻了當年的觸動。再見之時，恍然如夢。

“傻站在那裡幹什麼？”居雲岫沒有抬頭，隨口道：“你那眼神倒是好的，有了當年的清澈與祥和。”秦弈漫步過去：“因為這是回家。”

“你我都快成過客了。琴棋峰的樣子，我已經快要忘卻……回到自己的仙宮，卻住不進原先的山頭。”

“如果想回去，可以回的……九嬰這時候才不會再來。”居雲岫終於抬頭，微微一笑：“何必強求。”秦弈便正好在她面前立定，隔了一張石桌：“是，有你在處，就已經是回家了。”居雲岫的笑意變得有些古怪，似笑非笑的樣子：“你這話和多少女人說過？”

“這種話……只和說過。”秦弈沒有隱瞞。

居雲岫怔了怔：“就是剛才那位……那位拎著狗子的絕女子？宮主口中的陛下？居然是那子？”

“她真美，傲嬌的時候更美。”居雲岫笑道：“我甚至有想給她畫一幅畫的衝動……但嫌冒昧。宮主的陛下，這頭銜有點唬人。早知道是，那早畫了。”

“既然是她的話，沒醋吃。誰也沒她伴你多，有她在處，當然是家。”居雲岫有些自嘲地笑笑：“反倒是我雲遊久矣，配不上此語。”

“但是師姐，你在的地方真是我家。那種心情……不一樣，就像繁雜的思緒瞬間空靈，於是安詳。便看一花一草，都可入畫。”秦弈低聲道：“若你不在，我連吹笛子的心思都沒有。”

“為何沒有？難道不是因為你志不在琴棋書畫？”

“不……前些子，我還畫畫了的。那時心靜，有些意趣。”

“哦？”居雲岫有些驚訝：“既有意趣，為何獨漏吹笛？”

“只因……無人相和。”第一零六四章再逢知己化乾坤居雲岫看著秦弈的眼睛，秦弈平靜對視。

兩人的目光都漸有漣漪。

居雲岫知道秦弈不是挑好聽的說，那種心情是真的。

因為秦弈本身不是愛好音樂的人，只是有興趣、兼修身養之用。兩人知己，不是知音樂繪畫本身，而是知其意。

這樣的秦弈，他有興致的時候自己畫個畫作為某種記錄之用，還屬正常，沒事個笛子出來吹曲子恐怕有點強行裝了，沒吹才正常。

除非有人一起。

那便只有她居雲岫，從一開始秦弈學這些，就只是為了與她相和而已。

想到這裡居雲岫也有點小小的得意：那子懂什麼風雅，哼。

“以前你學這些，是為了心靜。我覺得你如今無需這些，也已經靜下來、慢下來了。”居雲岫問道：“是我的錯覺嗎？還是因為無相圓滿了，自然如此？”秦弈抬頭想了想：“是無相之途需要如此。若不是九嬰搞事，害得我必須應對的話，我很可能呆在一個地方百年不動，徹底慢下來，看看身邊的煙雨，山間的雲霞，彈一曲水，泡一壺清茶……”秦弈伸手揪了揪清茶腦袋上的呆，笑道：“師姐當年點化清茶，心中所思就是如此吧？”居雲岫偏著腦袋笑道：“你的無相之途，竟是我暉陽之途，丟人。”

“這其實是一以貫之的道途，不分境界。我如今重拾，不過回首。”秦弈繼續揪呆：“覺道途也就這樣了，不知太清要如何印證，不過我覺得只要沒人來打我，不太清就不太清也沒啥大不了。”居雲岫失笑：“我倒是覺得，你繼續這樣的心境，自然而然就會太清。”秦弈繼續揪呆：“也許。”在他看來好像揪清茶的呆比太清之途的討論更重要。

秦弈樂了：“你的呆能筆直地立著不會垂，好可愛啊。修仙真好。”

“啊啊啊！”清茶轉頭去咬他的手。

太氣憤了，師叔不在被師父欺負，以為師叔來了會拯救可憐的清茶，結果除了摸呆啥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