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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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雅南眼眸中閃過一絲茫然,轉頭看著那輛停在樹蔭下的運輸車,安靜的龐然大物裡藏著一具沉重的棺材,依然記得那鮮豔分明的朱漆彩繪,那充滿隱喻的種種花紋,盤龍,綵鳳,天帝,金烏,異人等等。

如果不是自己身上就出現了許多異常的狀況,否則作為一個接受了現代教育的成年人,要去一瞬間就接受這具棺材的神秘能力是很難的。

她上次已經受過了,只是針對於棺材本身,並沒有去想過棺材裡可能有什麼東西,當時劉長安說棺材裡可能是殭屍或者活人,秦雅南並沒有太認真對待。

可現在劉長安再次告訴了她。

“上官澹澹?”秦雅南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仔細想了想,翻了翻自己的記憶,書卷,新聞,聽說,都沒有這個名字。

“哦,就是漢武帝的兒媳婦,小股當皇后,十五歲成為太后的上官澹澹。”劉長安想起來了,沒有幾個人能知道上官小姑娘的真名,歷史上只記載她十五歲成為太后,然後成為太皇太后。

秦雅南微微張嘴,原本自然挑起來的眉腳都隨著眼眸的緊張而彎曲,她伸出手指,難以置信地看著劉長安,“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上官澹澹我不知道是誰,孝昭上官皇后我當然知道了,六歲就是最年幼的皇后了,上官桀的孫女,霍光的外孫女,後來過繼了劉賀為子,立劉賀為皇太子,劉賀尊稱她為母,後來她又下詔廢掉了劉賀,她在四十歲的時候成為了太皇太后,去世時和已經去世近四十年的昭帝合葬在平陵。”

“你歷史不錯。”

“這才是常識好嗎?歷史課上就有講,平陵我也去過,這位太皇太后的陵墓規模甚至超過了昭帝。你現在告訴我,上官……就算她叫上官澹澹好了,上官澹澹的棺材被我曾祖父拿來送給你了?”秦雅南覺得這件事情的荒唐程度不亞於自己要變成葉巳瑾了。

早去幾十年,一個少年跑進湘南省博物館,偷走了大批珍貴文物,其中包括現在的國家級珍寶“曲裾素紗蟬衣”。

這件事情就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和影響,可那個年代和現在有太多地方不一樣了,很多博物館以及文物管理都十分混亂。

現在這種時候,像上官太皇太后這種級別的陵墓發掘,要神不知鬼不覺地偷了她的棺材出來,簡直痴人說夢。

“歷史有時候就是故事,誰都可以編,例如離開昌邑以後的劉賀,明明就是一個溫柔善良公正嚴明風倜儻優雅端莊高貴陽光的翩翩少年,卻被冤枉為倒行逆施,昏庸無能,穢亂先帝妃嬪。”劉長安不以為意地說道,“其實當皇帝還是一件稍稍有趣的事情,但也不是很有趣。”

“你對劉賀的印象倒是很好啊,可惜史書已經蓋棺定論,作為第一個被大臣廢掉的皇帝而臭名千古。”相比較起對人心的揣測和陰謀論,對於誰也不曾見識過的歷史真相,秦雅南當然更傾向於相信史書……不是不去懷疑,而是沒有任何證據的話,憑什麼去為劉賀翻案。

“很簡單的道理,在漢代,即便是霍光,也沒有可能光憑著自己的想法為所為,所謂師出有名還是十分重要的,劉賀要是沒有這樣的罪名,這個不聽話的皇帝怎麼能夠讓澹澹下詔書廢掉他?”劉長安笑了笑,“其實也沒什麼,霍光的權難以控制,做這些事情也沒什麼,誰當皇帝不是當。”

“澹澹?”秦雅南有些訝異於劉長安對上官太皇太后的稱呼,秦雅南也不能肯定劉長安說的名字就真的是上官太皇太后的名字,不過也說不定就真是,劉長安看上去見聞和讀書是遠遠超過她的,竹君棠也說劉長安在她那裡借過很多珍本孤本。

可是稱呼這種事情,對於任何談話過程中都透著重要的情緒,關係等等信息,就像劉長安開玩笑也會叫秦雅南小南姑娘,什麼樣的稱呼代表著什麼樣的關係,劉長安為什麼無緣無故如此帶著悉的覺稱呼一個兩千年前的太皇太后?

劉長安並不是一個什麼時候都小心翼翼心措詞的人,那太費神了,也沒有必要,只是秦雅南也細心的,劉長安點了點頭,“澹澹。”

“水波澹澹的澹澹?”

“你的眼波澹澹的澹澹。”

“有了女朋友還隨口妹的都是渣男。”秦雅南笑容微澀,倒也沒真這麼覺得,只是發現聊著聊著,注意力轉移了,心情放鬆了許多。

“你誤會了,這只是禮貌。”劉長安發現女孩子都容易想很多。

“那謝謝誇獎,你也很帥。”

“總之,這具棺材裡就是上官家的小姑娘上官澹澹,被她外公指使下詔書廢掉劉賀的那一位。”劉長安回到了正題。

“你不是在開玩笑?”秦雅南懷疑地看著劉長安。

“我很少開玩笑,絕大多數時候我都在認認真真地講話,也不知道為什麼你要覺得我在開玩笑。”劉長安搖了搖頭,“我一般只和安暖開玩笑,逗她開心,我也會很開心,和其他人開玩笑,覺太給別人面子。”秦雅南覺得他不是在開玩笑,聽著這話讓人頭頂有些冒煙的覺倒是真的。

他這意思是,她沒有資格讓他開玩笑?

劉長安站了起來,準備去車廂那裡,卻看到身旁的周咚咚不見了,不疑惑,她的結界進化到不但她覺不到周圍的人存在,別人也覺不到她的存在了?

這時候周咚咚從劉長安的房間裡跑了出來,興高采烈地說道,“我肚子又空了,又可以來吃啦!”

“洗了手沒有?”

“洗了!還用了香香。”劉長安讓周咚咚坐著繼續吃,然後指了指運輸車,示意秦雅南跟著自己來。

秦雅南有些疑惑,隨手從食盒底部把果盤和飯後的甜點也擺放了出來,叮囑周咚咚少吃點,然後跟上了劉長安。

秦雅南心中疑竇重重,既懷疑劉長安的說法,又好奇劉長安怎麼做出這些判斷,從何得知。

“一般來說,你相信不相信這裡邊是上官澹澹,我都不在意的,但是考慮到你現在的心理狀態,而且涉及到葉巳瑾,我只好委屈一點,任勞任怨的證明給你看。”劉長安把車廂門再次關上了。

秦雅南深呼了一口氣,有些緊張和慨,上一次來到這車廂裡,已經是一個多月前了,然後這一個月裡,誰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她覺得自己可不止是委屈,都快瘋了。

“你上次觸碰這具棺材,看到了什麼?”劉長安的手指輕輕地搭在棺材上,冰涼的觸,猶如冬裡在梅園等待的少女,那捧起了一堆雪的小手。

“你能證明這裡邊是上官澹澹,我就告訴你。”秦雅南儘管已經決定告訴劉長安,但還是臨時決定賣個關子。

劉長安點了點頭。

秦雅南不自地後退靠著車廂,手指抓住了收攏的座椅,指甲掐進了坐墊中,目不轉睛地看著棺材,這時候她已經覺劉長安確實沒什麼興趣和她開玩笑,他真的能夠展示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東西給她看。

秦雅南深呼了一口氣,沒什麼匪夷所思的,自己身上已經有足夠神秘莫測的現象了,不管出現什麼,她應該都能接受吧。

“澹澹,這些子沒有給你吃小母雞,不知道你有沒有生氣,但是坑裡的泥鰍尚且活蹦亂跳,小朋友也天真活潑,老人打麻將打牌還是神頭十足地喜歡疑神疑鬼,想必你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剋制住了對血氣的渴望。”劉長安頓了一頓,“今天和我一起來看你的這位小姑娘,受到了你的影響,她的曾祖母大概和你的棺材有過什麼接觸?”劉長安可以肯定,葉巳瑾一定接觸過這具棺材,否則這具棺材沒有可能影響到秦雅南產生和葉巳瑾相關的種種異常。

棺材沉默不語,猶如死物。

秦雅南緊張的耳朵都豎了起來,一個少年用這麼溫和而自然的語氣面對著一具棺材說話,實在太詭異了,尤其是劉長安那平靜的情緒和神,更讓秦雅南寒直立。

可是什麼動靜也沒有,秦雅南看了看棺材,又看了看劉長安。

“沒有想到你還是沉默啊,其實我只需要你幫我一個忙,配合我出個聲,證明下自己的身份而已,你可以放心,我身旁的這個女孩子……”劉長安瞟了一眼秦雅南,“對我來說十分的重要,也是十分願意信任她的。”秦雅南的眼神和劉長安瞟過來的眼神錯開,抿住嘴看著棺材,這大概也是劉長安所謂的禮貌吧?

“你只要出個聲就好了,不然我只好仔仔細細的講當年宮裡皇帝和太后的故事了。”劉長安平心氣和地勸解道。

“兒子。”車廂裡安靜到彷彿時間停滯,只有一個少女稚而氣鼓鼓的聲音在迴盪。

秦雅南左顧右盼,緊緊地抓住身後車廂壁上的座椅,閉著眼睛確認了一下剛才自己確實聽到了一個少女的聲音,然後身子一個踉蹌,順勢死死地摟住了劉長安的手臂。

劉長安能夠覺到她的呼十分急促,肺功能也十分強大,難怪她平常情緒動的時候總是要按住口,畢竟現在很多衣服的扣子都只是隨便縫縫。

劉長安雙重尷尬地把手臂了出來,第一重尷尬當然是來自於上官澹澹對他的稱呼,第二重當然是來自於秦雅南的摟抱。

“澹澹,我這些子,處心積慮為你講課,為的是什麼你不明白嗎?你怎麼可以這樣稱呼你的老師?”劉長安大失所望,即便他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但是他覺自己這麼長時間都做了無用功,還是很有情緒的,別看上官澹澹聽課聽的十分認真,但是一點也沒有把他當老師,他這個一為師,終生為父的計劃就毫無功效,沒有辦法抵消掉兩人曾經的身份關係。

劉長安其實也喊過不知道多少父母長輩的稱呼,他也不是很在意的,因為那些人都塵歸塵土歸土,或者終將湮滅,可是這個居然還活著,就難免讓人覺有些尷尬了。

劉長安掙脫也沒有用,秦雅南依然不依不饒地死死抱住劉長安的手臂,拉扯著他遠離那具棺材。

劉長安甚至能夠聽到秦雅南的牙齒在打顫。

“你……你真的是在和棺材裡的死人說話?”秦雅南靠著車廂壁,死死地抱住劉長安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伸出頭來,從劉長安的身側探過去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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