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目睹女巫失蹤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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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虛度光陰。
比如這樣的夏天,蒸汽在四周飄蕩。哪怕是包防腐劑,也會發黴。
我決定旅行。
去年的這個時候,墾說,和我去南方吧,更熱的天氣裡,或許人會更清醒。
天知道我為什麼會和一隻狗站在屋簷下,而且,沒有人知道我們會這樣站多久。
雨下得很大,如果用瓢潑來形容似乎還不夠,熱帶的對雨,通常看起來更像天空被誰戳了個大窟窿,
量可以用來洗臉。墾在信裡說她最喜歡三亞的陽光,我千里迢迢地來看,卻只看到暴雨。
墾玩失蹤,而且把店給關了。空蕩蕩地豎著招牌——墾冰品。去年墾離開以前,墾說在三亞,一年四季都會有人吃冰品。然而我大聲嘲笑她的思想火花,說墾你還是留在這兒好好教書吧,教小孩子畫畫比調雞尾酒有前途得多。她抱著肩笑,如果人人都像你那樣喝喝海風就餵飽全家,餓的那個才有可能是我喔…
墾離開已經一年,在三亞搗鼓著伊有聲有的理想事業。而我失戀,一遍又一遍。這我已經習慣,惟一不習慣的是失戀時沒有墾來陪我喝酒。那種時候,我重複
地懷念墾做的黑芝麻雪糕。紅酒搭配黑芝麻雪糕與墾的嘲笑,對失戀的我來說,其實是種享受。
乾脆和墾在一起好了,有時我有這樣的念頭。
可一回頭,看見墾臉上狡黠的笑,我知道倘若某天變作墾的丈夫,一定生不如死。
墾擅長亂來,比如在紅豆冰里加啤酒,燒仙草裡混合醬大冰塊,讓人一不小心啃了自己的舌頭。毫無疑問墾在吃吃喝喝方面是極有天分的。我是受害者,從高中一路罹難到大學畢業。七年,墾把我從玉樹臨風喂成嗜甜土豬。
是,嗜甜土豬,她這樣形容我。
店主不在,門前的植物倒是生長得極為茂盛,一些灰溜溜的樹木向天空舉起糙不堪的枝杈。
若你有坐在這裡等墾回來的打算,還是先去塗些防蚊水吧。隔壁西點屋的小妹把頭探出來對我說。
嗯…請問她去了哪裡?
雲南吧…好像是這樣。她沾著滿手面粉側過臉來,我看見她髮梢上沾著一小塊兒果醬,應該是橙醬來著,在雨水光影裡新鮮閃亮。
嘿,是你帶來的狗嗎?她驚奇地問。
當然不是,我以為是你的。
她立刻顛
顛地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來半
腸去餵狗。那時候臘腸比我幸福,比如我也很餓,卻沒有人來餵我。
在後來的子裡,我和西芹一直管那隻狗叫臘腸。早上西芹對狗兒說——去,叫你爸起
。臘腸就扭著
股跳上我的
像
骨頭一樣
我的臉,以致我每次吃大魚大
的夢都做得破破爛爛。
總的來說臘腸是條相當幸福的狗,西芹一點也不嫌它髒嫌它吵嫌它愛放什麼的。有時我坐在西芹的西點屋裡看著她忙來忙去的時候,心裡一直在讚歎世間怎麼還有像西芹這麼善良這麼能幹這麼賢惠的女孩。讚歎的聲音大了一點,西芹會說呸光說好聽的養你不如養臘腸你看看人家臘腸都沒和我紅過臉沒在半夜爬起來四處翻東西吃。
我說臘腸都快被你喂成腸了,光是消化那麼多東西都夠它受的,半夜起來跑步減肥倒是有可能。
西芹喜歡穿拖拖拉拉的棉布長裙,式樣繁瑣,像拖把一樣費布料,還秉承了拖把的本質特
,在地上拖來拖去。我說西芹你是天下最不像女巫的女生,因為你的店從來不需要掃帚或是拖把什麼的。
西芹以停我的飯來要挾我,這我不怕,我會指著臘腸嚷嚷著要吃花江狗反要挾。或許臘腸是聽得懂中文的,我一這樣說,它就跑到我面前來,放很臭的
。
我就這樣復一
地被她倆欺負著,說實話這
幸福。
墾不在的時候,我常常全身塗滿防蚊水,跑去她的店門前那些亂七八糟的植物叢裡坐著。
坐著看夕陽,那是個絕佳的位置,能看見海天間溫煦的落,平靜安寧的沙灘。西芹形容說那像烤箱裡的蛋黃派截面。喏,那片椰林呢…就當蔥花兒好了。她得意洋洋。
晴朗,無風。西芹會牽著我和臘腸一起跑去沙灘邊。花一遍一遍地衝上岸,我們坐在雲下,看海洋變魔術,吐
許多寶物。有時是貝殼、海藻、螺類,有時是塑膠泡沫、拖把。這種場合臘腸往往是最興奮的,每次都要撿好多骨頭形狀的破石頭爛木頭回來。
這樣的天氣,若是可以,希望我們能變成手指大小的小人兒,躲在海邊一叢叢的瓊花菜裡眺望天空…西芹把臉埋在我懷裡輕輕說。
抱緊她,我說西芹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