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欲得仙槎通瀚海且看豪傑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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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耿二人殺了背叛師門的師兄,見了如此慘厲的景象,也是不為之悵然,心裡都在想道:“本來以他的聰明造詣,本可以光大門戶,可惜他走上歧途,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屠鳳大仇得報,亦已嚇出一身冷汗。

原來屠鳳早就在掌心裡扣著一支毒龍鏢,陽天雷大敗之下,想要抓她作為人質,一時忘了她是屠百城的女兒。屠家的毒龍鏢乃是見血封喉的暗器,撲將過去,冷不及防就著了道兒。也幸而屠鳳鏢發得快,否則只怕還有一場困獸之鬥。

那幾十名衝上山來的騎兵,都是拖雷手下的悍武士,但陡然看見陽天雷從百丈懸崖上跌下來,饒是如何膽大,也都不人人大吃一驚,心寒氣餒!

就在此時,忽聽得轟轟隆隆之聲,震撼山谷,無數磨盤大的石頭,從山上滾下來。這隊騎兵首當其衝,登時有七八騎給急滾而下的大石打翻,連人帶馬,滾下山坡,慘號之聲,此起彼落。餘下之人,只恨馬兒沒長八條腿,慌忙拔轉馬頭,如飛逃跑!

山頂上現出一個和尚和一個道士,和一個年約五旬的黑衣漢子。

李思南呆了一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驀地尖聲叫道:“師父,師父!你老人家來了!”原來那個和尚就是他的師父谷平陽。谷平陽本來是少林派的俗家弟子,不知為什麼做了和尚。

嚴烷更是如同身在夢中,呆了一呆,這才猛地叫道:“爹爹,爹爹!我不是做夢吧?啊,爹爹,真的是你來了!”原來那個黑衣漢子正是她的父親——川西大俠嚴聲濤。

谷涵虛睜大了眼睛,心中卻是驚疑不定,道:“張元吉的師父為什麼和嚴烷的父親同來,難道他們還是要來阻撓我們的婚事?”原來那個道士正是武當派的掌門玉虛道人。

龍象法王和孟少剛惡鬥,一個功力深厚,一個劍法奇,本來是各擅勝場,難分軒輕的。但此時陽天雷斃命,山頂上又同時出現了三個高手,飛石下山,阻擊蒙古騎兵,顯然是孟少剛這邊的人,龍象法王饒是如何本領高超,亦是不心神亂了。

杖風劍影,只聽得“嗤”的一聲響,孟少剛劍光閃處,劃破了他的袈裟;龍象法王大吼一聲,橫杖格開孟少剛的長劍,跳出***,冷莫說道:“今不是你我決戰的時機!孟少剛,你號稱江南第一劍客,劍術確是不凡,但你自問勝不勝得了我。嘿嘿,你若是個好漢,就請到和林,咱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決勝負!你若怕輸給我,那你就仗著今人多助陣,再鬥下去!我縱然拼了一死,也決不佩服你中原的武功!”高手環伺,龍象法王雖是大言炎炎,卻已出了怯意了。

孟少剛倒有點惺惺相惜之意,笑道:“不錯,我是勝不了你,但你也勝不了我,咱們再打十場,只怕也還是如此,何須再戰?要知道你不過怕我不肯放你回去罷了,好,你放心走吧,姓孟的決不阻攔。但和林之約,請恕我不奉陪了!”龍象法王喜出望外,倒拖禪仗,邁步便走,忽聽得一聲喝道:“且慢!”說時遲,那時快,谷平陽已是截住他的去路!

龍象法王心想:“不信中原還有一個強似孟少剛的人,只要這姓孟的不手,誰能攔得了我?”當下凝身止步,盯著谷平陽冷冷地說道:“閣下也想與我鬥一鬥麼?”谷平陽道:“我只要你接我一招,你勝得了我,我固然放你過去,你敗給了我,我也放你過去!這樣,你總不能說我是乘人之危了吧?”原來谷平陽的用意,只是要給他一點教訓,叫他以後不敢目中無人。

龍象法王怒道:“好,莫說一招,十招又有何妨?”他見谷平陽雙手空空,不想自貶身份,當下杖左手,大吼一聲,單掌劈出!雖是單掌劈出,但已用到了第九重的“龍象功”谷平陽道:“來得好!”輕輕地一掌拍出,若不經意,使的卻是少林派的絕頂神功——達摩祖師真傳的金剛掌!這金剛掌乃是天下最猛的掌力,輕輕一掌拍出,蘊藏了三重內力。

雙方用的都是最剛猛的掌力,聽得聲如鬱雷,龍象法王接連退了三步,方始站穩腳步,但剛剛站穩腳步,卻忽地到又有一股內力推來,但谷平陽卻是站在原地,並未動手。這股內力竟是無聲無息地來到的!

龍象法王不又是連退三步,未曾站穩,突然又到一股內力推來,如是者連退三次,一共退出了九步,這才穩得住身形,不再到對方內力的襲擊,原來這是谷平陽金剛掌所蘊藏的三重內力的妙用。

龍象法王面紅過耳,心裡想道:“我即使未曾與孟少剛鬥了一場,龍象功也未必比得過他的金剛掌力。”谷平陽心道:“這廝接了我的大力金剛掌,居然沒有摔倒,也總算難為他了。”當下冷笑說道:“中原武學如何?你現在還敢說要接我十招嗎?不過,我有言在先,你雖是敗在我的掌下,也儘管走吧!”龍象法王垂頭喪氣,說道:“不錯,你的掌力是稍勝於我,但後若有機緣,我還想領教你的兵刃功夫!”武當掌門玉虛道人走了上來,笑道:“谷大俠平生不用兵器,不過你想領教中原武學的兵刃功夫,那也不難!”玉虛道人面黃肌瘦,身上並沒佩戴兵刃,只有頸後著一支拂塵,龍象法王不知他是武當掌門,見他貌不驚人,哪裡放在心上,心裡想道:“我平生從未遇過敵手,不信在一之間,竟有三個人能夠勝得過我。”當下提起禪杖,說道:“道長既然定要伸量小僧,那就請亮出兵刃來吧。”他接連給孟少剛與谷平陽挫折,雖然看不起玉虛道人,氣焰已是不敢像剛才那樣囂張。

玉虛道人微微一笑,取下拂塵,說道:“這就是貧道的兵器,大和尚請進招吧!”龍象法王乃是內外兼修的高手,見對方竟敢用一支拂塵抵擋他的重兵器,倒也不敢輕敵,當下暗運龍象功,力貫杖尖,喝道:“好,那就請道長接招吧!”一招蒼龍出海,橫掃玉虛道人雙足,杖尖一翹,又點向他膛的“玉府

“玉府”乃是人身二十四個死之一。

玉虛道人喝聲:“來得好!”不慌不忙,揮動拂塵,輕輕一拂,就把他的禪杖撥過一邊!

武學中有“四兩撥千斤”的妙訣,但真正能夠達到這樣的造詣,當世也沒有幾人。龍象法王這才大吃一驚,心道:“想不到這個道士的內功,竟然運用得如此神妙!”龍象法王也真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禪杖方自盪開,陡然一個翻身,立即又是一招“五丁開山”禪杖自左而右的劃了一直圓弧,又向玉虛道人擊下!這一招的力道更勝於前。

玉虛道人見他在連番惡鬥之後,居然還有如此功力,也是有點佩服,當下再展拂塵,拔開他的禪杖,這次不再等他變招,立即採取攻勢,欺身進,拂向他的面門,龍象法王腹,身形陡地挪後半寸,禪杖反圈回來,阻擊玉虛道人。

玉虛道人焉能給他擊中,喝一聲:“著!”說時遲,那時快,拂塵反繞,已是把他的禪杖纏住。饒是龍象法王有擒龍伏虎之能,霸王打鼎之力,竟是不能移動半分。

玉虛道人微微一笑,說道:“大和尚還要再比麼?”拂塵一收,龍象法王蹌蹌踉踉地向前衝出數步。

龍象法王滿面通紅,暗自思忖:“我即使未經惡鬥,最多也不過能敵他五十招。”當下就像只鬥敗公雞一樣長嘆一聲,說道:“如今我方始知道,中原的武學,果然是深不可測。從前的我,只是只井底之蛙!”倒拖禪杖,垂頭喪氣地走了。

李思南、谷涵虛、嚴烷等人跑過來與師父、父親相會。川西大俠左手拉他女兒,右手拉著谷涵虛,又是歡喜,又是有點尷尬,說道:“都是為父做事不當,累你們受了許多苦!”嚴烷喜極而泣,淚珠滾滾而下,但卻是笑開了嘴說道:“爹爹,你肯原諒我們了?”嚴聲濤輕撫女兒秀髮,說道:“是我應當求你們原諒才對。我不該固執己見,硬要分開你們的。”玉虛道人也和谷涵虛說道:“小徒不識大體,公報私仇,這都是我管教不嚴之故。我已經責罵過他們了,請谷少俠看在我的老面,別記他們的恨。”原來嚴聲濤失了女兒,心中亦是後悔。耿天風是谷涵虛的師父,知道此事經過,於是約了一個和玉虛道人和嚴聲濤都相的朋友出面,為徒兒說情。

玉虛道人是個“有道之士”明理之人,知道婚姻不可勉強,一說便通,玉虛道人既然肯以張元吉師父的身份答應退婚,嚴聲濤當然更是盼望父女團圓了。

谷涵虛謝過了玉虛道人,認了岳父,孟少俠哈哈笑道:“有情人都成眷屬,這正是再好也不過的了。過去的事,休要再提!”陸崑崙道:“又有一支韃子的騎兵來了,咱們還是趕快翻山走吧!”只見山下塵頭大起,峽谷間殺出一彪軍馬,看來竟似有數千人之多!若然給他們衝上山來,孟少剛、谷平陽等人縱然武功卓絕,也決難抵禦得了他們的亂箭攢

李思南忽道:“咦,他們竟然互相殘餘起來,這是什麼道理?”眾人定眼看去,只見後來的這支騎兵,果然像水般的向拖雷那一營衛士猛撲,響箭劃過長空,殺聲如雷震耳。

原來這支騎兵是鎮國王子預先埋伏在劈天崖下幽深的峽谷之中的。要知道鎮國王子雖然是個莽夫,但也並非毫無心計,而他的部下也還是有謀士的。成吉思汗死後,拖雷忌他分了兵權,這個他也知道的。因此他在赴會之前,連夜安排了一支伏兵,吩咐統兵的心腹將領,若是第二大還不見他回來,就殺出去向拖雷討人。高山峻嶺,大軍行進,不易瞞人耳目,故此這支伏兵有三千,是在夜間用厚布包著馬蹄,悄悄地開進幽深的山谷。雖然只有三千,但己是比拖雷的那一營衛士多了三倍了。

不過鎮國王子和他的謀士卻料錯了一件最關緊要的事情,拖雷手段的狠辣超乎他們的估計。他以為拖雷即使是用妹妹騙他,最多也不過將他扣留,出兵權,不料拖雷竟然把他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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