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不可以沒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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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可是…少爺,你的那位路叔叔,其實是很有問題的。”

“這是當然的啊,他練功走火,神智不清,不然也不會搞成這樣了。”

“不,恐怕與練功走火無關,在那之前,這個人就有問題了。”香菱告訴孫武,路飛揚為了躲債而逃逸無蹤後,追債的各路人馬連手進行調查,發現他自稱在慈航靜殿練武。

但慈航靜殿的門徒名冊中卻無此人,甚至拿畫像去問,也沒有哪個僧人認得他。至於他說自己曾參與太平之亂的戰事,戰功彪炳,那也是毫無證據的吹噓之詞。

結果,路飛揚離家漂泊的時間,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米行左右的鄰人們回顧過往,相顧愕然,原來這個人口中說的,竟沒有一句實話。

“怎會?難道路叔叔他…是個騙子?姐姐是因為這樣才拒絕他的?”少年確實受到了打擊,腦中回想起幼時的一切,對照起今天所聽到的東西,真不曉得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不過,當孫武與香菱繞路回到住房,卻訝異地發現孫武房門口有人,妃憐袖早已站在那裡,等候著兩人回來。

“回來了嗎?我有件事情想告訴你們!”與孫武剛剛做的事情相同,妃憐袖也去了老實米行一趟,不過卻得到了少年所無法取得的收穫。

“我剛剛意外發現,雖然宅院的外表很荒涼,前後兩扇門被鎖上,也堆積了許多灰塵,不過屋裡頭確實有人。”

“啊?可是,妃小姐,你的眼睛不是看不見嗎?”

“是不睜開,不是看不見,不過目前來說是一樣的。”

“那…你人站在門外,距離裡頭屋子起碼有幾十尺,這樣也聽得出裡頭有人,你、你是蝙蝠嗎?”孫武目瞪口呆地發問,妃憐袖卻不以為忤。

只是淡淡笑著說自己最擅長各種疑難雜症,這一類小技巧,剛好是自己的專長,然而,當香菱提出妃憐袖有否入屋查探時,妃憐袖就沒有回答。孫武也覺得有點奇怪,因為自己與香菱是未曾想到屋內有人,所以才沒有翻牆進屋,妃憐袖既然已有所發現,以她的武功,翻牆進去又算得了什麼?

為何沒有先進入查探一番呢?無論如何,既然有了這個重大發現,孫武便決定回去看看,甚至顧不得等到天亮,不過,發現這件事的妃憐袖,卻婉拒了同行的要求,而那個拒絕的理由,更是讓孫武覺得古怪。

“我…我不喜歡爬牆。”也許是名門淑媛不喜歡爬牆這種動作吧!孫武無暇細想,立刻就帶著香菱重回老實米行。從門外的種種痕跡來看,都看不出有人出入的跡象。

但從躲債的角度來看,藏身在乍看無人的破屋內,確實是一個思考上的死角,是藏匿的好地方。

孫武和香菱輕易翻牆進去,直闖內裡空蕩蕩的主屋,悄悄推門進去,發現屋裡的桌椅蒙上一層厚灰,看似久無人居住。

但地面卻有焚燒東西的餘燼,似是有人在此生火烹食,又或是藉以取暖。無論如何,這都是有人居住在內的證據,讓孫武信心大振。

“香菱,我們分開找,每一個房間都去看看。”為了節省時間,孫武與香菱分開搜索。在屋裡的幾個房間奔進奔出,少年的掌心滿冷汗,緊張得喉嚨發乾,既希望能夠找到路叔叔,又很怕在這種時候與他相見,看到他落魄的樣子。

幾個房間一下子就搜索完,孫武仍舊一無所獲,正覺得沮喪,外頭卻傳來一聲輕輕的叫問。

“…誰?”是男子口音,肯定不是香菱,孫武整顆心吊懸到嗓子口,也顧不得回答,對著牆壁就往外頭衝,轟然一聲裂響中,心急的少年穿牆而出,在碎磚瓦礫紛紛墜下的塵粉裡。

只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身影,大半個身體被黑暗遮蔽,正斜靠在門口往內窺探,這一下撞穿牆壁,巨大聲響似乎讓那人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往這邊看來,一時沒反應過來。

但一隻腳卻已本能地往外跨,似乎馬上就要逃跑,孫武一下心急,壓抑不住的叫喚脫口而出。

“路、路叔叔!”事隔多年,孫武的聲音與兒時自然已有變化,但是被孫武這麼一叫,那個人卻陡然一震,轉過頭來,由上到下仔細地打量著少年,好半晌過後,才發出一聲極為乾澀的回應。

“…是…小武嗎?”悉的語音,縱然還看不清楚面目,卻已讓孫武肯定來人身分,心裡又是歡喜又難過。光是從那乾澀的聲音,就不難想象路叔叔這幾年的子一定不好過。

而且從這裡遙遙看去,路叔叔似乎披頭散髮,極為狼狽,身上衣服也破破爛爛,偶爾還有股酸臭氣味飄來,就算看不清楚也曉得他蓬頭垢面,像個叫花子似的樣子,全非昔的溫文形象。

“少爺,你有發現了嗎?太黑了,我找了盞燈籠來。”在一片尷尬的靜默中,香菱的聲音遙遙傳來,而她本人很快就出現,伴隨著手中燈籠的火光,在路飛揚的身後現身。

細微的火光,趨走了黑暗,也照亮了身前男子的輪廓,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末路狼狽樣兒,像是一個與世隔絕許久的野人,正如少年之前的想象,忍不住心中酸楚,險些就掉下淚來。

再往下看,蔓生的鬍鬚與長髮之下,汙穢不堪的破爛衣衫,右邊袖子赫然有半截空蕩蕩的擺動,看上去相當怪異,因為再怎麼縮手,都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情景,除非…“路叔叔,你…”孫武大吃一驚,忙不迭地跑上前去,在碰觸到那半截袖子的同時,整個人如遭雷殛,腦中的想法得到肯定,這半截空袖子之中沒有手臂,路飛揚的右手齊肘而斷了。

“你的手!路叔叔,你的手呢?”

“…因為自己的胡塗,斷掉很久了。”袖子上沒有血跡,袖子內也沒有任何包紮,確實是已經斷掉很久,不會再痛了。

但對於孫武而言,卻完全是另一回事,他才剛剛知道這件事,正承受著莫大的震驚與衝擊。久違的親人,多年後重逢,不但失意落魄,甚至肢體殘缺,對少年而言是一份不小的打擊。

而且,出於一種沒法解釋的理由,在看見路飛揚斷臂的那一瞬間,他覺得非常非常的傷心,又是難過、又是歉疚,在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之前,他已經扯著路飛揚的袖子,嚎啕大哭起來。

“哎呀!哎呀!怎麼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愛哭啊?男孩子長大了,不該還是一個愛哭鬼啊!小殤呢?她不可能離你太遠的,沒有一起下來嗎?”相差二十多年的歲月,在這時候顯現出來。

路飛揚很快就從久別的震驚中平復過來,用著少年所悉的聲音,苦笑著勸解他的難過。

“…那個…很抱歉打擾少爺,不過,這裡似乎不是個說話的地方,是不是換個地方比較好呢?”在這個特殊時刻裡,香菱變成了格格不入的外人,不過,她還是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定位,在路飛揚、孫武沉浸在悲傷情緒時,她輕輕吹滅了手中的燈籠,出言提醒那兩個人。

而後,當太陽重新升起,晨曦照進這間宅子,整個宅院內已經再沒有半個人,回覆到往常的沉靜…

或許是餓得太久,與孫武一同回到客店的路飛揚,看到送上桌的飯菜,就像是個餓死鬼似的狂大嚼,轉眼間就吃了五碗飯,又將桌上的菜掃得一碟不剩。

只剩下一隻手的人,吃起飯來自然不可能一手拿筷、一手拿碗,路飛揚吃飯的樣子極不雅觀,看在孫武的眼中,自然有著許多慨,不過他儘量剋制自己的動心情,不想在眼中出憐憫之,以免刺到對方。以孫武的年紀來說。

這樣的心思已是難得可貴,而已經被當作是自己人的香菱,則是站在路飛揚身旁,幫著添茶倒水,一雙美麗的鳳目中閃著慧黠鋒芒,留意觀察著這位路叔叔的武功深淺。

已經觀察了個把時辰,所得到的答案仍是一樣,只能判斷出路飛揚學過武功,但看不出確實的深淺,其實,也不是完全看不出來,從路飛揚走路的步伐、動作,香菱看得出他練過兵器,也有內力修為。

不過都只屬於江湖上第三、四的程度,如果落草為寇,雖然少了一臂,但還是可以當個山寨主,統領個百來人,比當落魄的漢好多了。

之前孫武曾告訴香菱,路飛揚多次出入過樑山泊,香菱也知道進出梁山泊除了靠飛行法寶外,就只能藉助雲路天梯。

可是,據香菱的瞭解,所謂的“雲路天梯”本是自然風暴,讓一個人跳進那種天然災害裡頭被捲上高空,摔進梁山泊去,這種九死一生的方法,能夠偶爾僥倖成功一次就是好狗運了。

哪可能有事沒事就進出一次?同樣的困惑,孫武自己也有,小時候眼力不佳,判斷不出人們的武功深淺,但現在看了,仍是不覺得路飛揚有什麼超卓修為。

甚至,從自己看到的跡象來判斷,路飛揚一跳進雲路天梯應該就會立刻粉身碎骨,實在不曉得他是怎麼多次進出的。

眾人都沉默無語,房裡一時之間只剩下碗盤碰撞的清脆聲響,還有人們各懷心事的呼聲,而打破這陣沉默的,則是推開門進來的不速之客。

“…這個長鬍子野人是誰?他吃了那麼多東西,是不是自己要付錢?”

“小殤,不可以沒禮貌,這是路叔叔啊!你不認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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