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飛舞劍星驟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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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明知道搶了這種稱號會成為眾矢之的,那些賊還是前仆後繼,這不曉得該說是生物本能,還是無藥可救,由於前頭幾千人圍觀,都快成人山人海,虛江一時間也擠不過去,但對這個西門朱玉著實到好奇。

如果西門朱玉的實力稍差,河洛劍派本不會給他什麼尊重,所有弟子一擁而上,把這賊亂刀分屍,斬好除惡就好了。

然而,西門朱玉孤身一人闖陣,又連敗數陣,展現了相當的實力之後,河洛劍派就沒有辦法採取這種措施了,那樣只會貽笑江湖,讓所有人以為河洛劍派奈何不了一個賊,只能用圍攻手段將他殺死…

這個臉,河洛劍派是丟不起的。

“聽那個賊說,他以前會經在本派手上吃過大虧,他今天是特別來算那筆舊帳,要出一口惡氣的。”虛江看不到戰況,只是聽身旁的師兄弟議論紛紛,講到西門朱玉在拔劍開戰之前說的話,至於西門朱玉曾在河洛劍派吃過什麼大虧,這種事哪可能有人知道。

他是賊,正道人人見而誅之,有什麼河洛派的前輩高人偶然教訓了他,這都是可以想象的事,他要為此來算帳,這筆帳真不曉得該怎麼算?

然而,西門朱玉這樣做,也等於把讓自己陷入絕境,河洛劍派今天絕不允許他活著離開,不則一個賊上河洛劍派挑戰,連勝數陣,還全身而退,河洛子弟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抬頭見人?

虛江問了師兄弟,知道西門朱玉突破首關八卦劍陣後,又連敗了虛字輩的幾名好手,還挫敗了一名赤字輩的師叔,顯示確有驚人技藝。

這樣一來,河洛劍派就顯得相當為難,既不能倚多為勝,也不能再由赤字輩的高手出戰,畢竟西門朱玉是後生晚輩,要是再給他擊敗幾名赤字輩的高手,河洛劍派威名盡喪,即使敗了他,那也難逃車輪戰之譏,被人說河洛劍派的高手以大欺小,輪番上陣,這才能將之擊殺,說起來更是難聽。

“現在正與西門朱玉手的,是虛字輩中的哪名高手?”虛字輩限於年紀,修為未深,大多都只是好手,能算得上是高手的寥寥無幾,虛江一句話問出口,發現師兄弟們的表情變得很奇怪,人人都看著自己,什麼話也不講。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一句話說出,虛江頓時省悟,知道是誰正在與西門朱玉戰,這一驚非同小可,他顧不得眼前人山人海,連忙推開人群,要親眼看到戰場的狀況。

當虛江穿越屑屑人牆,第一眼所見到的,是璀璨得令人幾難睜眼的雪亮劍光,一邊有若點點星雨,閃亮發光。一邊卻似白虹經天,劃破長空。

兩種不同的雪亮劍光,在半空中接閃動,每一下碰撞,就發出一聲悅耳的清亮脆響,明明只是兩把長劍的碰撞擊,發出來的聲音竟似一首樂章般合拍,令人為劍光所炫目之餘,更為著這首劍樂而心曠神怡。

在這兩種不同劍光之間,是兩道嬌健如龍的非凡身影,他們在劍影中穿梭來去,一下躍高、一下低伏,快捷如風,看得旁人眼都花了。

但偶爾一下兩劍重重對撼,比勁較力時,身形迴旋轉動,飄飄有若神仙,哪怕是赤字輩的高手刻意演試,都未必能如此好看,如果不是因為此戰意義特殊,周圍的河洛弟子早就大聲鼓掌叫好了。

雙方長劍對擊百記,高下難分,驟然分拆,情勢再變,一人抖劍成圓,轉眼間畫出十多個或橫或豎,正斜不定的大小圓圈,護住周身兩尺範圍,劍光吐不定,守中藏攻,盡得河洛劍法義,正是虛河子。虛河子年僅十六。

即便是在虛字輩中,都算是非常年輕的一人,他相貌俊雅,揮劍時神氣人,若不是身著黑道袍,綁著髮髻,簡直就是一名翩翩佳公子,所有觀戰的師兄弟見他妙劍招屑出不窮,非但遠超自己。

甚至還超越了一些赤字輩的師叔伯,任誰都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紛紛為他叫喊助威。與虛河子戰的那名採花賊,又是另一種不同情形,他一味主攻,劍招中竟然沒有半分守勢,整個人躍上半空,似鷹隼般居高下擊,面對無懈可擊的太極劍圈,他一劍快似一劍,疾若星火,每一次與劍圈擊。

雖然被劍圈擋住,不能突破,但卻也從中借力,繼續騰身半空,轉眼間連刺數十劍,竟然沒有一下落是地面。

太極劍的勁力含蓄內斂,難以捉摸,此人以快打慢,猶能在電光石火間借力浮空不墜,用劍手法之巧妙,也是令人驚歎不已。

虛江瞪大眼睛,趁機看清了這位天下第一賊的相貌。本以為能夠自命是第一賊的人,相貌必定極為俊美,就算不是第一美男子,起碼也是前幾名的俊男。

但這個西門朱玉…十九、二十的年紀,模樣算得上不錯,但並不是那種很難得的俊朗,甚至還沒有虛河子俊秀,這樣要說是天下第一賊,未免讓人失望了。

不過,虛江很快就修正了這個評價,因為他發現,西門朱玉在出劍、收劍、回身的每一刻,臉上都帶著笑意,那種笑容…很好看。如果說,虛海月的微笑,能夠給人一種回到家的安定受,那麼西門朱玉的笑容,就像是正在享受某件事物,樂在其中的愉悅,尤其是在戰鬥的時候,這樣的笑容看來是那麼狂放不羈,不把任何壓力、危機放在眼裡,讓人佩服之餘,也深深羨慕,很想要和這樣的人親近…這一瞬間,虛江領悟到“俊美”與“魅力”的不同,西門朱玉也許不是很英俊的人。

但卻無疑是個極有魅力的人,就連自己都受得到,而且…不曉得為什麼,自己看到那抹笑容。

忽然覺得很眼,還眼到有點心驚跳,這又是怎麼一回事?虛江怔怔出神,只看見戰鬥中的兩人拼上十多劍後,西門朱玉似是無以為繼,一下翻身,飄然退出十餘尺外,雖然像是落在下風。

但太極劍圈防禦之餘,也蘊含著強猛反擊,他能說走就走,一下就撤身,這一手也不同凡響。

“有趣,河洛劍派的明之星,確實是有真材實料,如果我今天不是專程來算舊帳,現在就該考慮要怎麼開溜了。”西門朱玉微笑說著,眼光從左到右掃了一遞,注意到的不是在場人群,而是在人群中移動的特殊份子,那些並非普通弟子,是有相當實力的好手,悄然無聲地佔住重要位置,封死了各處退路,顯示出河洛劍派絕不讓他全身而退的決心。

“西門先生的劍法之妙,是在下生平僅見,但你今到我河洛本部來,卻是極為不智。”虛河子參與過不少江湖盛會,應答得體,但這些場面話從他口中說出,卻給人一種少年人硬充老成的覺。

“若換做是其他人,虛河子理當請教所謂的舊帳是怎麼回事,若是我河洛劍派理虧,自當陪罪道歉,但既然是西門先生,就不需要多些問了。”年紀小小,言詞卻很鋒利,擺明是指責對方的賊身份,沒有資格上門來算帳,周圍的河洛子弟聽得明白,鼓譟叫喊,都是罵西門朱玉狂妄自大、作惡多端,今天必定惡貫滿盈,別想生離不周山。

西門朱玉面對千夫所指,臉上笑意未減,甚至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全然不把這些當回事。

“名門大派不愧是人多,每次都來同樣這一套,五年多前這一套沒能幹掉我,總不會今天反而要死在這裡吧?”這些話沒有特別大聲說出,夾雜在數千人的叫罵中,能夠聽到的人實在不多,但聽見的人立即住口,思索著這話的意思,更有些人想到了幾年前的一樁舊事,臉登變。

“西門先生東拉西扯,可是心中膽怯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棄劍投降,接受應有懲戒,本派也不會斷你生路。”虛河子的態度謙和,可是說出的話卻如劍迫人,鋒芒畢,周圍河洛子弟吆喝支持,把他當成英雄人物。

“哦?要留我一條生路啊,那可真是謝,我就饒你小命來做報答吧!”西門朱玉冷冷一笑,橫舉起手中長劍“剛才的劍法很妙嗎?告訴你,小弟弟,真正厲害的東西,你還沒看到呢…”虛河子年紀雖輕,卻素來被同門師兄弟所看重,人人都知他後必成大器,誰也不敢把他當小孩子看,他本人也一向心高氣傲,不喜歡因為年紀而被小看,西門朱玉的這聲“小弟弟”正犯他大忌,令他火冒三丈。

西門朱玉一句話說完,手腕一振,劍光縱橫,切割大氣,灑落點點星光,遍佈周身,揮劍的姿態固是瀟灑好看,那燦爛如星的劍光,更是令人炫目,像是看到一場近距離迸發的煙火。

這是低輩弟子所看到的東西,而劍術有相當造詣的高手看來,西門朱玉所點出的劍光星雨,將他周身所有破綻盡數封死,彼此間相互支援,一瞬間竟是無懈可擊,堪稱絕佳守招。

然而,虛河子並沒有發動搶攻,兩人之間相距又遠,西門朱玉在這種時候如臨大敵地舞劍護身,全無意義,這又是為了什麼?

總不會前一刻還在狂妄放話,後一刻就被嚇破了膽,害怕奇襲?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因為能使得出如此完美守勢的劍手,不可能也沒必要這樣膽怯,也就在眾人都到困惑時,飛舞劍星驟停,西門朱玉收劍貼背,一派靜如古井的沉穩覺,與之前舞劍的飛揚瀟灑,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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