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又不會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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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飛揚哂道:“陸雲樵的武功,的確不是最強,問題是…比他強的人那時都死絕啦,因為場上已經沒有冠軍,所以他就是天下第一了…這個你也覺得很好笑吧?”
“…我不予置評。”
“嘿,陸雲樵打不過天妖,但對付那些三腳貓還是可以的,與天妖的那一戰,他獲益良多,功力大進,真正有了橫行的資格。
欺善怕惡,誰不會啊?天妖橫行,他們也不敢放,後來陸雲樵直接找上他們,說現在開始輪到我橫行了,不滿意的就站出來。
他們就全部又躲回去了…嘿嘿,道理其實就是這麼簡單,偏偏以前我視而不見,走了這許多冤枉路,嘿嘿…”笑聲乾澀,似乎很狂妄。
但香菱蕙質蘭心,自然聽得出其中的濃濃苦味。不管怎麼說,一個人堅持著自己的理想、做風、路線,堅持了大半輩子,到頭來被著自我否定,打破堅持,改換路線,無論成敗,那種
覺都絕不會舒服。
而身為萬紫樓的高層,接觸過一些外人不知的絕秘情報,香菱更曉得當時同盟會內部的風暴,遠比路飛揚說的要厲害許多。什麼事都一樣,強橫手段壓下,有壓得住的人,也有壓不住的人。
同盟會之內,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天妖之死的代,他們更憤而質疑,陸雲樵是卑鄙無恥的偽君子,虛報戰功,奪了某人的功績,這樣的質疑,自然不見容於同盟會的“主
”派系,兩邊
烈衝突之下,不少同盟會的菁英自此破門離去,這其中就包括胡燕徒、李慕白兩人。有膽識、能力質疑“主旋律”的人。
當然都是菁英份子,以胡李兩人為例,這何止是菁英,簡直就是集團的主戰力,主戰力失,對一個組織的弱體化影響之大,可想而知。
後來世人公認,若是同盟會的菁英戰力未失,以當時同盟會聲勢之盛,完全有可能在接下來的十年裡,反過來掉兩大聖宗,讓慈航靜殿、河洛劍派名存實亡。
而非像後來那樣,遭受兩大聖宗的嚴重製肘,更別說打一個沒有天妖的太平軍國打上那麼久才結束戰爭。
“我…我相信…”香菱認真道:“陸大俠不是那樣的人,這些指責的背後一定有什麼理由,有什麼苦衷。”
“哦?你知道陸大俠是什麼人?你和他很嗎?我有時候都不曉得那傢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路飛揚笑了笑,眼神忽然變得很
傷“西門臨死之前,求我答應的幾件事裡,其中一件就是天妖死亡的消息處理,他求我務必宣告世人,天妖是陸雲樵獨力搏殺,以此震懾那些心懷不軌的人。
還求我製造假象,讓人以為他是跌落糞坑淹死,死前貧病迫,
病病到毀容了…”香菱腦中正自揣測,西門朱玉的武功,照理說和陸雲樵在伯仲之間,兩人都是當時年輕一輩的翹楚,卻都與天妖差得頗遠,到底是怎麼拼命,才能拼到與天妖同歸於盡的?
但聽路飛揚說到遺言處理,注意力被引開,忍不住問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說,他此生欠下情債太多,對不起很多人,非常愧疚,不想再讓那些關心他的人為他傷心,所以,就讓自己死得噁心一點,讓人家回想到他的時候便想吐,不會傷心。”路飛揚道:“病生瘡毀容,是他老早就想好的,跌在糞坑裡淹死,聽說是決戰天妖時,臨時想到的…”雖知道不該笑,香菱仍是不
莞爾,會用這樣的方式來處理死亡,該說是西門朱玉的溫柔,也是這個男人可愛的地方。
別的優缺點姑且不論,他這樣為人著想,難怪有這麼多人十幾年來都為他牽掛…然而,短暫的傷過後,香菱的理
馬上意識到,西門朱玉的遺言或許很替人著想。
或許真的讓很多人可以不傷心,但照這個遺言實施下去,陸雲樵卻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他必須強違本心,去佔有那份不屬於自己,自己也完全不想要的虛假榮耀,對天下人宣告,是自己獨力擊殺天妖。
為了震懾各方的野心份子,也為了能儘快擊潰太平軍國,同盟會需要塑造一個強大的英雄形象,穩定人心,支撐士氣,這個角、這個形象,只有陸雲樵能擔起,所以西門朱玉將這重擔委託給他,請他承擔起這責無旁貸的沉重工作。
接下這重擔後,許多人會質疑陸雲樵冒功,即使真的相信是他擊殺天妖,人們也猜測他必是用了什麼下手段,暗算、下毒、圍毆…
否則怎麼可能克服實力差?而為了儘快處理這些質疑,維持大局穩定,勢必動用武力,這絕對是當年陸雲樵最厭惡的作法…“西門說,手套已經爛了,往後沒得戴了,我只能靠自己親手去做了。”路飛揚道:“當年我總是不認同他的作法,常與他爭執,沒想到他不在了,我自己卻也只能做同樣的事…我並不認為這樣是最好或非這樣不可,一定還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只是…我找不到而已。”聽著這些話,香菱多少可以理解,為何太平軍國戰後,陸雲樵以堂堂天下第一高手之尊,卻幾乎不問世事,過著半隱居的生活。
儘管自己覺得這有點反應過度,但不可否認,他神上遭受的打擊不小,任何人如果不得不背離當初理想,自我否定前半生,都會受到重大打擊的。
想到這些,香菱有些難過,想要試著給這個男人一點鼓勵“您…其實不用難過,成大事的英雄豪傑,原本也就不可能被所有人理解,但無論怎樣,只要是明白人,都一定會理解您的苦衷…”
“明白人?你說我的兄弟們嗎?”
“是的,他們…”一語甫出,香菱意識到自己的誤謬,陸雲樵的結義兄弟,像是李慕白、胡燕徒,就是為了此事而與陸雲樵翻臉,若說他們能明白苦衷,這話本是諷刺。
當下連忙補過“像胡大俠、李大俠兩位,即使當時基於義憤,未能冷靜,但只要給他們時間,相信他們一定也能想通,明白您不是那樣的人,解開誤會…”
“唔,他們兩個嗎?這個你倒是沒說錯,他們確實是明白人,打從一開始,他們兩個就明明白白,是我自己糊塗了,枉自費了許多年的時間,才明白這一點。”路飛揚道:“我起初不知,花了幾年的時間尋找他們,想要解開兄弟之間的誤會,最後終於找著他們,為此闖入梁山泊,想把話說清楚,結果他們聽我把話說一半,就笑著告訴我,我要說的事情他們都明白,打從一開始他們就料到事實真相必是如此。”
“什麼?”香菱覺得不可思議“如果他們都明白,為什麼他們還要離開?你們之間沒有誤會啊!”
“他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他們本來就想要離開…一切就是這麼簡單,只是如此而已,沒有別的。”路飛揚簡單解釋,口中說得平淡,腦裡卻回憶起自己闖上梁山泊,聽他們兩人說出這話時的情景,那時,自己內心的衝擊,猶如天崩地裂。
“你們…一開始就要走?為何…為何不留下來?”驚愕過後,自己的表情覆上一層陰影“是因為西門?西門不在了,所以你們也不想留?”
“不,你完全誤會了,雖然也有一小部分理由是因為他不在了,但完全不是你理解的那樣。”胡燕徒大咧咧地笑道:“我們和西門是兄弟沒錯,不過我們與他其實不是那麼投契,至少…要講情,還比不上你與他的
情那麼好,要說為了西門的死而仇視你,那百分百是扯蛋。”
“那…那又為何…”
“因為已經到了不能不走的時候了。”李慕白道:“老大,你我兄弟多年,我姑且問你一句,你認為我們為什麼要跟你搞同盟會?為什麼這些年來不要好處,與你和西門出生入死?”
“因為我們有著共同的理念、共同的理想,都希望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所以我們才…”
“所以我們才要離開。枉自做了那麼多年兄弟,你甚至完全不瞭解我們,到現在你還那麼以為,老大啊,你知不知道魔門中很多人誇獎你,說你的正直已經正到了一種搞笑的程度了。”李慕白笑道:“坦白說吧,真正希望這個世界能變得更好的,就只有你一個,算上死去的西門,那就是兩個,我和老胡本不在意中土的明天會是怎樣,反正不管怎樣變,我們都會過得好好的。”
“那你們又何必加入同盟會?以你們兩人的武功、本事,在哪裡都能過得好好的,甚至大可加入太平軍,以當初的聲勢,太平軍還遠在我們之上,你們如果選擇了太平軍,今成就豈止如此?”
“我、老胡,還有其他的很多人,如果要追求成就,今天就不會在這裡了,以我來說,要是我對那些東西興趣,今天輪得到虛河子這傢伙當掌門?
我們都喜歡在自己的世界裡,做自己的事,太平軍國想收編我們,我們沒興趣,太平軍國騷擾我們,我們就打他媽媽的。”李慕白道:“不是我們選擇要跟著你幹,是天妖那傻鳥選擇和我們對著幹,我們就幹了他!至於為什麼要加入同盟會…因為你為人不錯,不會佔兄弟便宜,有西門在組織裡,又不會無聊,就加入乾乾看了。
反正,要退出、要跑路隨時都可以,不是什麼大事。”胡燕徒在旁點頭道:“不錯,而且,當初西門還保證,加入組織可以享有勞健保,砍死人有獎金拿,被人砍也有醫療補貼。”
“…你們…就為了這個加入同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