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遺屍迷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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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家堡寬敞的大廳上坐了不少的人,老堡主伍天義端坐在大廳正中的虎皮椅上,臉上是一片悲慼和忿怒混合的神
。
右面兩張太師椅上,坐著伍家堡的兩位少堡主伍剛、伍強,左面的大師椅上坐的是伍天義兩位金蘭兄弟,追魂秀才井望天和無情金鏢楚定一。
這四人的臉也很沉重,似乎是名滿中州的伍家堡,正遇上了一件又麻煩、又痛心的大事。伍天又身材修偉,留著花白長髯,紫瞼、濃眉、虎目、海口,具有著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度,使人望而畏。
井望夫身材瘦小,留著稀疏的山羊鬍子,但一對鷹眼,開合間神光通人,一襲灰綢子長衫,一望即知是屬於那種足智多謀的人物。無情金鏢楚定一,卻是個白淨秀氣的人,三十二三歲的年紀,給人一股穩健自信的受。
伍剛、伍強,都是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繼承了父親的體型,屬於健壯、剽悍,充滿著活力人。
只聽伍天義長嘆一聲,道:“老二你看這丟人不丟人,被人家瞎了眼睛,還要把人送回來,這不是誠心砸咱們的面子嗎?
井望天手拈山羊鬍子,沉片刻道:“大哥,等英侄回來問明祥請,再作道理。英侄的武功,已得大哥真傳,被人
瞎了兩隻眼睛,事非尋常,如是有人誠心要砸中州三傑的面子。咱們兄弟也不是省油燈,就是拼了命,也得找回失去的面子,不過,咱們還沒摸到事情的
源,等先
清楚。咱們再定對策。”伍天義道:“虎父犬子。我沒想英兒會這樣沒有骨氣,既然被人
瞎了兩隻眼睛。還有什麼顏面回來見我?
井望天道:大哥,小弟覺著這正是英兒的聰明之處。他能在瞎了雙眼之後,還偷生苟活於世,無非是想把內情告訴大哥。
伍天義嘆息一聲,未再多言。
這時,一個勁裝佩刀的堡丁,匆匆奔入大廳,道:“稟堡主,大少堡主已到堡門外面,李總管特命小的飛稟堡主裁奪。”伍天義道:“給我帶入廳中”那堡丁應了一聲,轉身去,井望天道:“慢著。”堡丁停下腳步,道:“二爺吩咐。”井望天道:“大少堡主怎麼回來的?,堡丁道:“一副滑竿抬回來的。”井望天道:“抬滑竿的是什麼人物?”堡丁道:“兩個中年大漢。
井望天道:“好!帶他們一齊進來。”堡丁應了一聲,飛步而去。
井望天目睹堡丁去遠,才輕輕咳了一聲,對伍天義道:“大哥,他們進入廳中時,還望忍耐一二。”伍天義道:“我怕忍不下去。”井望天道:“大哥,小不忍則亂大謀,何況只有兩個抬滑竿的送人回來,不像有意示威。”伍天義道:“好吧!老二,這件事由你處置。”井望天道:小弟遵命。”片刻,一個身著長衫的中年漢子,帶著滑竿行入廳中。伍天義目光冷芒如電,凝住在滑竿之上。
但他卻強忍著中的怒火,沒有發作。
井望天站起身對兩個抬滑竿的大漢一拱手,道:“兩位辛苦了,請在廳中稍坐片刻,伍堡主要擺酒替兩位洗塵。”兩個黑衣大漢放下滑竿,動作練輕巧,不聞一點聲息。
然後輕輕抬下滑竿座兒上的一個青衣少年、放在地上,一欠身上,道:“多謝大爺美意,咱們兄弟是受人之僱,已經收了費用,酒飯不敢叨擾,就此別過。”說走就走,轉身向外行去。
井望天輕輕咳了一聲,道:“兩位留步,請稍息片刻,在下還有事向兩位討教。李總管,請招呼兩位貴賓。”話雖說得婉轉,但已有強行留客的意味。
那帶領滑竿八廳的李總管應了一聲,低聲道:“二爺已經吩咐,兩位請勉為其難吧!”一面說話,一面招呼廳中執事堡丁,搬來了兩張木椅,請兩人坐下,自己卻站在兩人身側,明是相陪,暗是監視。
兩個黑衣大漢雖然是作的活,但心眼
細,也瞧出主人強行留客之意,只好在木椅上坐下。
伍天義打量了仰臥在地上的青衣少年一眼,正是長子伍英,面慘白。被人從滑竿上移至地上,動也沒有動過一下,心中只是疼措,又是惱火,一掌拍在木桌上,道:“伍英,你死了沒有?”只聽一個很微弱的聲音答道:“孩兒還沒有死,不過,也只有一口氣了,我
著這口氣,就是希望能見到爹爹一面。但可惜孩兒已雙目盡盲,無法看爹爹的慈顏了!”幾句話如刀刺心,伍天義臉
一變,又想發作。
井望天知道:“大哥,請稍息雷霆,由小弟問英侄幾句。”伍天義長長吁一口氣,言又止。
井望天目光轉註在伍英身上,道:“賢侄,你傷很重,不宜多言,為叔只問你幾句話,你慢慢回答,不要太急。”伍英道:“二叔,你想問什麼,儘量的問吧!我不會動,無法給爹和二叔行禮。”井望天低聲道:“賢侄雙目怎會失明?”伍英道:“被人用物藥點瞎。”井望天道:“什麼人?”伍英道:“小侄不知姓名,只知她們都是女子。”井望天道:“在什麼地方?”伍英道:“絕情谷中。”伍英道:“小侄並非有意。只是信步誤入谷中。”井望天道:“絕情谷傷人眼,你怎會身受如此內傷?”伍英道:“小侄被點瞎後送出谷外,另為別人所傷井望天道:“那又是什麼人?”伍英道:“天駝叟。”井望天道:“那老魔頭親自出手的嗎?”伍英道:“似乎是他的徒弟。”伍天義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接道:“你的眼睛瞎了,手也斷了嗎?”伍英道:“孩兒不敢辱了爹爹的顏面,雙目雖盲,仍和他動上了手…
井望天接道:他們為什麼要傷你?
伍英道:“因為小侄…
語至此處,全身突然動,耳鼻口間一齊湧出了鮮血。
井望天心頭一震,伏下身去,左手抓起伍英的身子,右掌立刻按在伍英的背心之上,把內力輸入了伍英內腑。
但是,太晚了,伍英已消耗去了他一口護住心脈的元氣。
井望天收回按在伍英背後的右手,說道:“很慚愧,我不該問很多話,若他進入堡後,立刻施救,也許還有希望救活他。”伍天義道:“二弟,你不用抱疚,他早就活不成了,天駝叟練的是摧心掌,他能撐到回來,見我們一面,已經是夠硬朗了。”井望天道:“奇怪的是天駝叟為什麼要殺英侄?咱們和他沒有過節。”一直沒有開口的楚定一,突然低聲對井望天道:“二哥,先問過二個腳伕,英兒的事,咱們慢慢地再商量。
井望天點點頭,回顧了神情動的伍剛、伍強一眼,道:“兩位賢侄,把英侄抬入他的臥房,好好守護,不許任何人擅人,不可妄動他身上遺物。”伍剛、伍強心中充滿著悲痛,但在長輩之前,不敢哭出聲來,只好強自忍下,抬起伍英屍體而去。
井望天目光轉註兩個腳伕的身上,道:“兩位來自何處?受何人所僱?”兩個腳伕對望一眼,由左邊一人。欠身應道:“小的們來自黃山棲鶴潭,受一位駝背老人所僱。”井望天道:“是天駝叟僱你們來的?”腳伕道:“他是不是天駝叟,咱們不知道,不過,他給了咱們五十兩銀子,告訴我們兄弟,這位受傷的大爺,是伍家堡的大少堡主,叫咱們送他到此,並且囑咐小的們,不可再收受貴堡的任何報酬。”井望天道:“黃山棲鶴潭距此多少路程,你們走了多久?”腳伕道:“不足三百里,小的們走了兩半夜,一則大少堡主體重不大,二則小的們貪圖重酬,一路緊走快趕,僥倖把大少堡主
給貴堡了。”井望天道:“你的意思是…”腳失道:“小的之意是說,他還沒有斷氣之前,咱們把人送到,脫了干係,如果未到貴堡之前,就斷了氣,小的抬個死人回來,只怕很難向諸位大爺們
代了。”井望天嘆一口氣,道:“兩位,現在也一樣很難
代,只怕要委屈兩位在伍家堡中住幾天了。”兩個腳伕吃了一驚,但仍有左面一人答話,道:“大爺為什麼要留下咱們?”井望天冷淡一笑.節:“言重,言重,不早留下兩位,而是咱們僱用兩位。
腳伕道:“大爺要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