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會王朝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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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依舊被雪球結結實實地砸中,碎雪透過衣領濺入衣衫之中,一陣刺骨冰涼。
“靜兒修為真是…大有長進呀。”林玄言咬牙切齒道。他剛想開口再暗諷兩句,卻見不遠處陸嘉靜耀武揚威地對他揮了揮拳頭,作勢俯身想要再拾一個雪球。林玄言不再逗留,轉身朝著屋內跑去。陸嘉靜站在石階下,碎了手中的雪。
看著林玄言的背影,開心地笑了起來,像是雪裡的融融暖陽。她踩著那些尚未積厚的雪躍了兩下,接著踮起腳尖,輕輕提著些裙襬在雪中轉啊轉啊。
於是衣裙的下襬也轉動了起來,翩翩盪漾著像是花。這是軒轅歷的一千四百五十年,王朝的中央還未被焰火塗及,遠來的戰報有喜有憂。
而孩子們看見了雪便開始期待新年。寺廟外鐘聲敲響,香客們一湧而入,青煙嫋嫋,祈盼著國祚綿長,而林玄言在二層的閣樓上開窗望去,街市空寂,河道素白,銀花雪樹列次排開。
黑的簷樑上掛著冰稜,天地間瀰漫著皚皚的雪,似白雲
碎。紛飛的景
裡,唯有她長髮深青。萬古長青。…趙念坐在街邊搭起的木椅上吃了一碗麵,天上忽然墜起了碎雪。
他看著一片片飄落的雪花,神悵然。一個臉頰微瘦的小姑娘坐在他的對面,眯著眼睛笑道:“你在想人對吧?”趙念微訝:“你又知道了?”那個名叫桃子的小姑娘拿著一個空杯子在手心壓了壓,笑道:“我南來北往看過這麼多人,當然看得出來呀。”趙念問道:“你總是拿著一個空杯子做什麼呀?”桃子神秘兮兮道:“這是我離開之前的地方的時候,一個姐姐給我的東西。你看,明明這個杯子是空的,但是卻沉甸甸的。”趙念小心翼翼地接過杯子,放在手心,確實有壓手
。他也有些困惑,笑問道:“那位姐姐叫什麼名字啊?”桃子道:“不知道呀,我只知道她姓季。”
“季?”趙念微驚:“該不會是陰陽閣的女子吧?”桃子道:“我問過的,她說不是的。也有可能她在騙我,反正這是她送我的禮物。”趙念點點頭,道:“你也不怕她在戲你呀?”桃子道:“那有什麼關係?”忽然間,桃子拿杯子的手怔了怔,遠處一陣喧囂,雷鳴般的聲音透過風雪而來,趙念聽見馬蹄敲擊地面的聲響,那竟是黑壓壓的鐵騎。
一股極其不詳的預湧上趙念心頭,他別過頭望向桃子,正
說話,卻發現桃子瞪大眼睛望向那裡,看上去嚇傻了一般,啪嗒一聲,手中的杯子也摔在了桌上,只剩下一個空杯,沒有了沉甸甸的重量。
沒等趙念說話,桃子卻回過了神,看了一眼屋子裡,然後用急促的聲音對著趙念道:“這些人…這些人應該是來找我的。你快走!”趙念滿是不解,你一個賣麵皮的小女孩怎麼能讓他們如此大動干戈?桃子飛快道:“我本名叫陶衫,我爹叫陶明唐,唐黃之亂的陶明唐!”唐黃之亂?趙念只是覺得有些耳,一時間也想不起個大概,卻見桃子不能地扯著自己的袖子,想要拉自己走。
而陣陣馬蹄已經響至耳畔,為首的一人在數丈開外勒馬,他面容俊逸,身披黑鎧甲,背後一杆鐵槍。他冷冷地望過來。那本名是陶衫的小姑娘已經雙腳發軟,有點站不住了,她曾經在夢裡無數次見到類似的情景,醒來之後渾身冷汗。
如今這幅場景真的來到了面前,她甚至覺得自己隨時都要昏厥過去了,可是接下來她卻聽那為首的將領眯起眼睛,緩緩道:“你就是趙念?”那個擋在她身前的少年點點頭,神同樣陰沉。將領豎起手,輕輕一揮,兩邊士兵已然整整齊齊地武器,槍尖對準了趙念。
趙念也沒有時間去深思其間的種種,他向前踏了一步,嘴微微煽動,用只有陶衫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去找我師姐,讓她快逃!”
…
陶衫在混亂中奔逃出去之時已經入夜了。
她一刻不敢歇息,直奔葉家的大門,但是她跑到葉家大門前時,卻發現葉家大門緊閉,許多侍衛守在門前,神嚴肅。是時陰雲壓城,天空飄雪,強烈的不安籠上心頭。陶衫隱約覺得,趙念那位小師姐也出事了。
她進不去葉家的大門,便悄悄繞著葉家宅子開始走動,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眼珠卻偷偷瞄著葉家的許多關卡,試圖觀察一下其間的局勢。葉家的大宅後密林迴環,一陣寒風颳過,陶衫竟隱隱聞到了些許血腥味。
接著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本就是黑漆漆的夜晚,肩膀忽然被觸碰,陶衫身子一顫,只覺得頭皮上似有什麼東西炸開,骨悚然。
她猝然回頭,瞪大眼睛看了一會,才終於送了口氣,只見一個面容清秀而蒼白的少女站在身後,她水綠的衣裙上沾著許多血,斑斑點點。少女正
地看著自己,氣若游絲:“趙念是不是出事了?”平時和善的少女此刻一副兇巴巴的模樣,陶衫也被嚇了一跳,怔了一下,她才怯生生地點頭。俞小塘抿起嘴
,一言不發,片刻之後,她才拉起陶衫的胳膊,說了句走。兩個月前,她便收到了師父的信,按信上的
子,明
便能來接走自己。
而就在今,葉家便對自己出手了,而之前鍾華也曾經寫過一封信,告訴自己說葉家很可能存著二心,會出賣自己去換取利益。自己雖然不怎麼喜歡鐘華,可她也小心堤防起葉家,那
之後,她偷偷打通了一條劍道,尋常人無法發現。
今她便是憑藉著這條劍道才得以逃脫葉家的包圍。她想過為什麼葉家要選擇今天動手,有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是師父寫給自己信曾經被葉家劫下看過,然後才輾轉到自己手中,但是此刻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深一口氣,望向身邊的少女,問道:“你知道現在哪邊還沒有被官兵包圍麼?”陶衫想了想,道:“我來的時候大街上全是官兵,好像西南邊的梧桐街還沒事,因為聽說那裡住著貴人。”梧桐街?鍾華便住在梧桐街。
俞小塘臉更加晦暗,而陶衫也
覺到那隻握著自己手臂的手緊了一緊。
“現在城應該已經出不去了,走吧,去梧桐街。”俞小塘頓了一頓:“我在那裡,有認識的人…”
…
夜半三更,林玄言忽然起身。裴語涵問:“出事了?”林玄言起身推開窗戶,望向天空,雪夜的天空一片陰沉,而他卻伸手指向了某處,語氣低沉道:“語涵,你看那裡。”裴語涵直起身子,望向了天空的那處,臉陰晴不定。
“浮嶼下來人了?”
“應該是。”
“他們的談判這麼快?”裴語涵有些吃驚。林玄言道:“早該想到的,如今下雪了,與妖族的戰事應該是越來越難。說不定明天我們就能看到那道仙平令重新現世了。”裴語涵秀眉蹙起:“那浮嶼之上下來的那人會是誰?”林玄言道:“至少是大長老級別的。”裴語涵點點頭:“只希望不是某位首座。”
“首座絕不會輕易下界,既然登上了浮嶼,自身氣運便與那浮嶼牽連,下來必定受損。”林玄言沉聲道:“去叫陸姐姐吧,我們今晚就走,明天恐怕會有變故。”裴語涵道:“可是陸姐姐化境還差一線,今天就離開清暮宮,恐怕今後會對修行產生隱患。”她內心不由有些自責起來。
若不是自己曾經耽誤了她修行,那麼今天其實就可以走的。林玄言低頭沉思,咬著嘴道:“管不了太多了,我的劍識生出了很強的警兆,甚至比北域那一次還要強烈。”裴語涵也不再猶豫,說了聲好,而此刻陸嘉靜卻已經推開了他們的房門,她輕輕嘆息:“恐怕我們現在已經走不了了。”
“為什麼?難道…”陸嘉靜閉上眼睛,點了點頭:“就在剛才,清暮宮的大陣忽然無法接收到外面的契機,皇宮大陣應該已經開了,三座主殿都籠罩其中。那兩個老妖怪,居然一起出手了。”裴語涵想了想,道:“我可以試著斬開皇宮大陣。”陸嘉靜道:“可我們只有一個通聖。”兩個通聖結下的陣,自然需要兩個通聖才能斬開。這是很淺的道理。
“應該和我們猜想的一樣,浮嶼要對劍宗趕盡殺絕了,只是這件事,比我們料想的要提前一個月。”林玄言不由擔心起俞小塘和趙念起來,這次皇族的動作如此之快,顯然早有預謀,只希望他們能夠逢凶化吉。
陸嘉靜道:“現在看來,恐怕軒轅皇族也早有預謀了,雖然三天之前才派使者去浮嶼談判,但是對於我們的局應該早就佈下了,或許三皇子圍城便是其中的一部分。”裴語涵道:“但是他們把我們困在這裡,又能做什麼呢?”如今三人境界都很高,即使那兩個老怪物同時對這裡發難,他們也有信心可以趁機破陣而出。
反而他們只是死守大陣,按兵不動,才最讓人頭疼。林玄言道:“他們應該只是想困住我們,然後先對小塘和趙念下手。”裴語涵心情更加沉重。她很是內疚和自責。陸嘉靜沉默了許久,忽然道:“會王朝之前,我也料想過這種最壞的打算,所以我做過些準備。”林玄言問道:“什麼準備?”陸嘉靜道:“我寄了封劍書給失晝城。”林玄言道:“這可能要成為勝負手了。
多虧了靜兒,是我們太大意了。”陸嘉靜道:“但是即便如此,軒轅氏封城的消息可能要許多天後才能傳到那裡,而南家的某位姐姐渡海而來也需要一段時間。”
“那隻能這樣了,我也曾讓我的一位老朋友暗中保護他們,不知道來不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