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爸爸回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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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國正說著話,無意間看到陸鬱梨那雙黑幽幽的眸子正盯著他看,他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對鬱玲說道:“弟妹,你家這小閨女看樣子可沒你大姑娘脾氣好。”鬱
玲淡淡笑了笑:“她
子隨她爸,有點犟,大體還好。”鬱
玲說完這話就等著朱國正告辭,畢竟東西也帶到了,茶也喝了,而且男主人又不在家,一般人這時候都該主動告辭了。偏偏朱國正不是一般人,他還是坐在那兒拉拉西扯。
“我聽人說弟妹的手藝可好了,真羨慕國華老弟,我要是能娶個你這樣的媳婦,我做夢都笑醒。”鬱玲板著臉沒接話。雖然村裡平輩之間時不時開些玩笑,但她一向不參於。
陸鬱梨還在搜索著朱國正的事情,可惜還是一無所獲。
朱國正不知怎地又扯到了看相的事情,他的後爸就是給人看相的,他也學了一點皮。閒來無事就拿來瞎說八道,有時還藉著摸骨看相的由頭佔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的便宜。
“哎呀,弟妹,一看你的面相就是個福相,五官秀氣端莊,你大閨女眉清目秀的也是個福相,你小閨女嘛,是女生男相,尤其是她這鼻樑,相書上說,男孩子鼻樑高代表財運好,女孩子鼻樑太高代表不乖巧不聽話,主意大,難管。”鬱玲有些不高興,這人怎麼越來越信口開河了。她小閨女長得像她爸是沒錯,可誰見了誰誇,怎麼就不好了?
但來者畢竟是客,而且還是送東西的,她又不好直接趕人。
陸鬱梨想半天也沒想出什麼關鍵的事來,她決定暫時先放下朱國正。畢竟,眼下讓爸爸平安回家才是重中之重,只要爸爸好好的,面前這個人就沒有興風作
的機會,她以後有的是時間報復他。
陸鬱梨現在也不想往深了得罪了朱國正,畢竟她爸不在家,家中只有她媽和姐弟三人,得罪了這個二子沒什麼好處。她便跟媽媽說:“媽,今天咱們不是要去
家吃飯嗎?”鬱
玲怔了一下,明白小閨女是幫她找藉口,連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都忘了。”說完又一臉為難地看著朱國正,朱國正只得磨磨蹭蹭地站起身來,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弟妹,我老弟不在家,你有啥扛的挑的重活儘管叫我啊,千萬別客氣。”
“哎,好的好的。”鬱玲客套地敷衍道。
也許是因為朱國正的到來,令陸鬱梨想起了前世那些沉痛的往事。
這一晚,她真的做噩夢了。
她夢到了前世媽媽要改嫁的那一幕情景。
朱國正像個主人似地坐在她家的客廳裡,晃著腿雙,剔著牙,斜眼打量著屋裡的一切。媽媽拽過她讓她叫爸。
陸鬱梨寧死不從,她狠狠地瞪著這個可惡的男人。
他才不配當她爸爸,她只有一個爸爸!
當時,姐姐小聲叫了一聲伯,哥哥叫了聲爸。
朱國正盯著陸鬱梨看了一眼,對一旁的鬱玲說道:“
玲,你看這孩子把我當仇人呢。要真帶了她,以後家裡可有得熱鬧了。我看就這樣吧,小桃呢,一定得帶上,能幫你幹活啥的。小強嗎,過幾年力氣也大了,只要聽話也沒問題,這個小的嘛,要不就留下吧。”
“國正,你看也不差這一個,這孩子就是被慣壞了。”任憑鬱玲怎樣請求,朱國正就是不鬆口。
不僅如此,他臨走時還有意無意地跟大伯和說,陸鬱梨面相不好,天生反骨,要好好管管她。這句話後來還被大伯母反覆拿來用。
小小的她站在村口看著朱國正領著媽媽、哥哥、姐姐一起離開村子。旁邊的小孩子拍著手起鬨:“小梨,你爸死了,你媽不要你嘍。”那一句話像一記重錘似的,狠狠地砸在陸鬱梨的心上。
“爸,你不要丟下我——”靜夜裡,陸鬱梨突然大聲哭喊起來。
她的哭聲把陸鬱桃驚醒了,她連忙拉開電燈,赤腳跳下來看看怎麼回事。
“小梨,小梨,你怎麼了?做惡夢了嗎?”緊接著,鬱玲也被吵醒了。
她跑過來用手輕輕拍著陸鬱梨的背部,細聲細氣地哄著,然後又問陸鬱桃這兩天陸鬱梨有沒有跑到墳地裡玩,陸鬱桃搖搖頭說沒有。
從這天起,陸鬱梨便“生病”了。起初幾天,她只是食慾不振,鬱玲也沒當回事。鄉下的孩子大多皮實,有點頭疼腦熱的,一般自己就好了。她只讓陸鬱桃多跟她做些好吃的,給她換換口味。
三天過去了,陸鬱梨還是老樣子。
到了第七天,她那胖乎乎的小臉已經明顯變尖,一雙眼睛大得嚇人。
鬱玲這才有些著急,就去請村裡的赤腳郎中,郎中給開了藥,陸鬱梨吃了就吐。
鬱玲心下直慌,生意也不做了,趕緊用自行車帶著陸鬱梨去鎮上衛生所。衛生所的大夫也看不出什麼
病來。問她哪兒不舒服,她呆愣半天只說想爸爸了。醫生搖頭說他們也沒辦法,讓到別處去看看。
接著,陸鬱梨又纏著媽媽要給爸爸打電話。
鬱玲本來也想告訴陸國華小女兒的事,便帶著她一起去打電話。
她本來擔心小賣部的人不願意幫忙叫人。誰知,她一報上名字和村名,那個中年女子便很快地答應了。然後讓她等一會再打來。
鬱玲等了約有十幾分鍾,再撥打過去。
陸國華已經到了。鬱玲先說,她把陸鬱梨的病情說了一遍:“也不知道咋回事,不知不喝沒
神,夜裡做噩夢,神婆看不好,大夫也說看不出什麼病。”陸國華一聽到她又請神婆,不
有些生氣:“孩子生病你就送去衛生所或是縣醫院,請神婆管什麼用,那都是騙人的。”鬱
玲唯唯諾諾地答應了。
輪到陸鬱梨接電話時,她一反剛才的萎靡不語,抱著話筒說個不停:“爸,你快回來吧。我天天做惡夢,夢見你被從高架子上摔下來了。”陸國華好聲安小女兒:“乖,爸爸現在好好的,真的沒有事。”
“不,我就是夢見你摔下來了,你丟下我不管了,媽媽也跟別人走了,我被丟在家,大伯母天天罵我,三堂哥和堂姐欺負我,
不讓我上學。村裡小孩子笑話我是沒爹沒孃的孩子,我每天都偷偷哭。”雖然明知道她描述的是夢境,但陸國華仍然忍不住一陣心悸。
陸鬱梨說著說著,眼淚又要落下:“爸,你再不回來就見不到我了,你好狠的心,掙錢就那麼重要嗎?我求你幾次都不回!”話沒說完,她突然往後一躺,鬱玲和小賣部老闆娘一起大喊。
陸國華也聽到了喊聲,他連餵了幾聲也沒人應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