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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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晚飯時間,江世霖才把夏堇從東梢間放出來。一整個下午,她只喝過一杯水,此刻已經餓得飢腸轆轆。
正屋內,晚膳已經擺上。江世霖似沒事人一樣,對著夏堇說:“過來吃飯。”夏堇用慎戒的眼神看著他,不敢輕舉妄動。
“怎麼,你肚子不餓?”江世霖淺笑,安道:“放心,我不會懲治你的丫鬟。你說過,我不該總是拿她們要挾你。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勝之不武。”
“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夏堇沒有因為他語氣輕快而放鬆警惕。她能分辨出他是真笑,還是假笑。此刻的他,眼中沒有一絲笑意。他因為她選擇江世澈而生氣。他十分生氣。
江世霖無辜地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回道:“我只是讓你和我一起吃飯。如果你不餓,那就算了。”他自顧自坐下。
夏堇很餓,但她更想見一見伍師爺。她的父親已經過世大半年了。伍師爺是最後接觸屍體的人。
“相公,妾身錯了。”夏堇低頭認錯。她再一次屈服了,即便她心中萬分惱恨他,但尊嚴遠不及父親之死的真相重要。
江世霖沒有抬眼看她,只是不解地問:“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是。”夏堇點頭,“上午的時候,妾身不該麻煩大伯,更不應該請求大伯送妾身回家。”
“還有呢?”
“還有…”夏堇暗自思量,接著說道:“還有,在明月樓的時候,妾身應該把房門拴上,這樣就不會被徐公子撞見…”
“你本沒把我先前說過的話記在心上!”江世霖不悅地打斷了她。
夏堇自認並沒說錯什麼,她甚至沒再用“我”自稱,但她清楚地覺到。他又生氣了。真是莫名其妙、喜怒無常的男人!她在心中暗罵一句,面上只是恭敬地認錯。
“想清楚,先前我是怎麼教你的!”江世霖哼哼一聲。
夏堇思量許久都不得要領,只能低頭說:“請相公明示。”江世霖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眼中終於有了笑意。他知道她不服氣。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太醒目了。他相信她一定正在心中暗罵他。他故意沉下臉,冷聲說:“這還用我說嗎?”夏堇同樣悄悄抬眼看他。她能夠覺到,他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麼生氣了。可是他的心思實在太難捉摸了。他的身體尚未完全康復,上午在明月樓,他的身上並無酒氣,不過這會兒桌上卻擺著酒壺。這是要她斟酒的意思嗎?
大丈夫能屈能伸。夏堇上前一步。執起酒壺把江世霖身前的酒杯注滿了,隨即拿著酒壺後退了一步。
“請相公明示。”她的聲音清澈如泉水。
江世霖的目光緊盯著杯中的酒水,眼中的那絲笑意漸漸斂去。
“我早就說過。除了我,別人若是欺負你,你得加倍還回去。怎麼,這麼快就忘了?”夏堇終於明白過來。她很想對他說,徐安不是你的豬朋狗友嗎?我怎麼敢得罪他!再說。面對一個喝醉酒的混蛋,你想讓我怎麼辦?拿花瓶砸他嗎?她不敢把這些話說出口,只能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江世霖拿起酒杯,在手上轉了兩圈,又看了看夏堇。見她全無反應,他仰頭一口飲盡。悶悶地說:“你回去吧,今晚不用你伺候。”
“相公。”夏堇急切地上前一步,“下午的時候。衙門的伍師爺…”
“如何?”江世霖似笑非笑看著夏堇。
“我能不能見一見他?”
“我為什麼要答應?”夏堇聽到他問的是“我為什麼要答應”而不是“你為什麼要見”更加確信伍師爺的出現並不是偶爾。恐怕江世霖聽到了她全部的自言自語,包括她和崔文麒,她和衛晨間的種種。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正*地站在他面前。她曾經不止一次對昏
的他說過,衛晨是好人。如果能和他在蘇州過一輩子,不但她的母親可以得到妥善的照顧,而她不會再次遭遇前世的不幸。
想到這,夏堇暗暗握緊雙拳。她和衛晨的事還在其次。最重要,她對他說起過前世。他知道她記得前世嗎?他知道前世的她害得他家破人亡嗎?
這一刻,夏堇只覺得腦子“嗡嗡”直想。
或許這些都是我的臆測。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不可能什麼都不問的。
夏堇安著自己,深
一口氣說道:“不瞞相公,伍師爺和祖父是舊識…”
“你祖父活了這麼大把年紀,舊識應該不少。你不會想一一見過吧?”
“不是的。”夏堇連連搖頭,“其實是伍師爺在父親過世後檢查過他…”她語帶哽咽。
江世霖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手邊的酒杯。
“你的要求太多了。”他搖頭,“你一會兒要見岳母大人,一會兒又要見伍師爺,為免太過得寸進尺。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夏堇愣了一下。她以為伍師爺的出現就是江世霖要她低頭的籌碼。如今她已經把尊嚴踩在腳底了,他還要她怎麼樣?他還想怎麼樣?
夏堇低頭思量,片刻,她艱難地說:“今晚,我可以留下。”江世霖嗤笑。
“這是你的另一個要求嗎?”他為難地說,“先前我已經吩咐緋紅去準備了。不過既然大哥三番兩次告誡我,我應該給你正的尊重,那這樣吧,你就留下。兩個人還是三個人,我都無所謂的。”夏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未明閣的。她踏入屋子,看到綠哥兒在窗前活蹦亂跳,她上前怒氣衝衝地說:“他就是混蛋,卑鄙小人,世上沒有比他更無恥的人…”她整整罵了小半個時辰,才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她不能任由江世霖為所
為,她得想辦法擺脫被動。可是面對江世霖,她沒有籌碼。她一點都不瞭解他,又能如何對付他?
之後的三天,伍師爺先後兩次至池清居見江世霖。夏堇目送他到來,再目送他離開,壓沒有機會與他說話。她知道江世霖是故意的,但她無計可施,只能眼巴巴看著。
在這三天中,江世霖去過明月樓,不過沒人知道他去幹什麼了。期間也有人找過他,不過夏堇並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院說了什麼。她本想再次懇求江世霖讓她面見伍師爺,但他外表看起來與平無異,可眼神分明在說,他心情不好,沒事別惹我。夏堇不想自找倒黴,只能小心翼翼,絲毫不敢違逆他的意思。
這一,江世霖剛用完午膳,夏堇遞上漱口水,又送上熱茶,就聽他突然說:“說起來,我們成親這麼久,我都沒去過岳家。不如這樣吧。明天就去。”夏堇一聽這話,險些把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自上次之後,她和夏家已經斷了往來,平
裡從未對江世霖提及,他居然莫名其妙就想去夏家。
“三爺,不如先讓我見一見母親吧。”她小聲提議。
“怎麼,你這是質疑我的決定?”江世霖斜睨了她一眼。
“不是的,只是…”夏堇吐吐,“只是我和二叔父的關係…不太好。”
“不太好”三個字已經是夏堇可以想到的最婉轉說辭了。
先前,夏在她去衛宅見母親的半途攔截她。她請江世澈把人送回夏家。她的本意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結果不知怎麼的,這事傳到了夏
的準未婚夫耳中。他家終止了與夏家的議親。
夏堇不知道對方到底聽到了什麼傳言,總之夏的名聲徹底臭了,再沒有人願意娶她。就連夏家其他幾個子女的婚事都受其影響。依眼下的情形,夏
不是與人做妾,就是遠嫁做填房。可她原本就是心高氣傲的人,一心想要高嫁。這會兒肯定天天在家扎小人。夏堇不想這個時候上夏家自找難受。
江世霖看著夏堇的錯愕為難,難掩眼中的笑意。他高聲說:“就這樣決定吧!來人!”他對著屋子門口的杏紅說:“你找人去夏家遞個帖子,就說我陪著三明
回孃家拜見長輩。”
“相公,您康復之後,二叔父和二嬸孃從未探望過您。”夏堇試圖勸說。
江世霖饒有興趣地看著夏堇,恍然大悟般說:“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你在有求於我的時候,才會稱呼我‘相公’,怎麼,你很不想回孃家嗎?”
“我…”夏堇被他說得臉上一陣白,一陣青。他說的是事實。她寧願像丫鬟一樣稱呼他“三爺”也不想時刻提醒自己,他們拜過堂。
“算了,我不是斤斤計較的人。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一個人上門的。”江世霖無所謂地聳聳肩。
“我,我和你一起回去。”夏堇咬牙應下。她瞭解夏。她雖然口口聲聲喜歡江世澈,但她一心想嫁有錢人。她也清楚江世霖,他對女人從來都是來者不拒。只要是主動投懷送抱的,他生冷不忌,全都能調戲一番。她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但這其中一定不包括夏
。
“不要這麼勉強!”江世霖隨手勾起夏堇的下巴,笑著說:“明你會
我的。你不是說,你和你二叔父的關係不太好嗎?”他的眼中閃著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