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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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藍一口氣衝下了樓，然後直跑人小樹林中。此時天上雖然有月亮，但是樹林裡依然很黑暗，但是這種黑暗對此時的她來說卻顯得分外安全，彷彿很多東西都可以藉著夜掩藏起來，不讓人看見，也不讓自己看見。

她沒有去找公爵。儘管剛才那一刻她實在慌亂到了極點，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無法去找公爵，無法去面對那雙親切而睿智的眼睛。因為那雙眼睛溫和地子會穿一切秘密——包括刻意被藏起來的，還有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的。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青曇來勢洶洶，無法抗拒，無力抗拒，也似乎無心抗拒…可是，害怕，不明所以地害怕在心頭不停地蔓延，彷彿在告訴她——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一妥協就萬劫不復！

美藍，你不愛他！你不愛那個暴戾的男子，他從一開始就給你帶來無盡的惶恐和痛苦，你怎麼可能會被他的表白動，會被他的親吻得意亂情？想想公爵，想想你曾經對公爵發過的誓言，你說要陪他一輩子的，不能反悔啊！美藍，你不能反悔！那樣對公爵不公平！

可是…可是…

為什麼？為什麼意志會遊移不停？心底無數個聲音在說:答應他！答應他！能得到那樣一個人的垂青，多麼的不可思議和幸福？即使從虛榮心上，都是種滿足！

美藍跑到一棵樹下，再也跑不動了，就軟軟地癱倒在草地上。四周很靜，只有蟲子偶爾的鳴叫聲和她自己急促的呼聲。

她到自己臉上冰涼一片，伸手摸去，全是眼淚。

“奧德奈·美藍，你怎麼那麼沒出息？你哭什麼？為什麼哭？”美藍一邊咒罵自己，一邊泣不成聲。

心很疼，而且沉重不堪。她捂著口，覺自己快要窒息。

腳步聲由遠而近，來人的氣息很悉，但是美藍跪在地上垂著頭，卻無力再逃離，亦或是回頭觀望。

青曇在她身邊停下來，子著此刻如受傷白兔一樣的美藍，一向陰沉冷酷的眼睛中不由也出了關懷之。他蹲下身，遞給了她一塊手帕。

美藍並不接，青曇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反應，便伸手將她摟過來同坐在地上。興許是狂奔後的虛脫無力，又興許是無法再奮抗拒絕，美藍任由他幫自己擦去臉上的淚水，一動不動。

“別哭了。”很簡短的三個字，卻帶出了青曇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心事。連他自己也不曾想過，有一天他會如此溫柔地將一個女孩子抱在懷中幫她擦眼淚，然後勸她叫她別哭。

但是美藍卻並沒有什麼動，她只是死命地咬著下，聲音發顫:“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你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安安穩穩地嫁給公爵，偏偏還要來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我？”青曇沉默了一會兒，說:“我沒想傷害你。”

“你有，你不用否認！”美藍恨恨地說道“你一來就明確地表示了不歡我，要我離開公爵！你先是用錢打發我，然後又我游水，還設計讓我穿那件該死的衣服，現在你又想設個情陷阱來圍困我…”

“情陷阱？”青曇皺起了眉頭。

“我求求你放過我吧，如果你真的無法接受我和公爵的婚事，那就離開曼悠，回你的瑪雅去，反正你以前就是那麼離開的，一去就是四年，把公爵一個人孤孤單單地留在城堡裡。無論我們的這門婚姻究竟是幸福也好，不幸也罷，你都不要管，不行嗎？求求你，視而不見吧！”舌尖拭到鮮血的味道，卻是下終於在牙齒的躁蹄下破裂，但很奇怪，竟覺不到任何痛楚。

“視而不見？”青曇的眉皺得更深。

“是的，我求你了，求求你…我愛公爵，讓我嫁給他吧！”青曇沒有回答。

於是她說得更急，幾近賭氣:“我愛他我愛他我愛他！我就是要嫁給他！”青曇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近乎嘲笑的苦笑來，忽然輕聲說道:“自我認識你以來，只有此刻你表現得像真正十七歲的少女——自欺欺人的任。”

“我沒有自欺欺人！我…”

“回答我，真的對我一點覺都沒有？”美藍呆住了！

青曇看著她，目光近乎溫柔——魁惑的溫柔。在那樣的眼神下，美藍覺自己快要失。

就在那時，突然一束手電筒的燈光遠遠地透過林木到了兩人的身上。路的那頭，珍妮手持著電筒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驚叫道:“天啊！你們在這裡——”美藍下意識地推開青曇想站起來，但渾身依然虛弱無力。珍妮身後的本恩和凱爾一臉尷尬地望著他二人，不知是該識相地離開還是繼續留下來。

不過他們並不需要考慮太多，困為青曇慢慢站起來，順帶著把美藍也扶了起來。

“你覺得怎麼樣？”美藍疲憊地搖了搖頭。

青曇手上用力，帶著她往回走。

“那我們回去吧。”美藍什麼都沒想，順從地跟著他走。珍妮等人互相對視了幾眼，都出了曖昧而驚詫的神情，但一時間又不方便說些什麼，只能也先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