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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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相國此時一衣襬，站起身來，他目光如炬的直視著皇后，身上的氣勢瞬間便強大了起來。

皇后看了驟然氣勢一變的莫雲，一時間有些錯愕，她不明白，一向韜光養晦的莫雲，怎麼會一改往的作風，變得如此強硬起來？

而莫雲此時想的卻是，一不做二不休，不管能不能把莫漣漪要回來，他都要把戲做足。這樣至少等晉王回來，他也有個說辭。看，他為了救回莫漣漪，甚至不惜和皇后撕破臉，不管怎麼樣，他都已經盡力了！不管再怎麼樣，晉王也不能再怪罪到他的身上。

“皇后娘娘，明人不說暗話！臣知道，漣漪她子耿直，更是頗得晉王殿下青睞。所以皇后娘娘一直不喜歡她，她也對皇后娘娘多有衝撞。但是還請皇后娘娘念在老臣為國事勞多年的份上，不要與她一個小女孩計較。昨她進宮之後，就再沒出過鳳鸞宮的大門。這一點，有很多人可以作證。老臣並不想追究什麼。只懇請皇后娘娘把漣漪出來，不管她犯了什麼錯，我這個做父親的，都會一力承擔。所有罪過，任憑皇上發落！”這幾句話字字鏗鏘，句句有力！而且機關技巧留的十分巧妙，躲在空間裡的莫漣漪聽到這幾句，都忍不住拍手為她的便宜渣爹叫好！

說的好啊！真不愧是當相國的，這嘴皮子功夫可真不是蓋的。一番話把他的慈父形象烘托的淋漓盡致，簡直是聞者傷心見者淚。而且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任憑皇上降罪！明明莫漣漪得罪的是皇后，可是莫相國卻只讓皇上降罪，這明擺著就是把皇后撇到一邊了。皇上都跟著他來要人了，明顯是站在他這邊，能給他降什麼罪啊！

皇后被莫雲一番話氣的臉發白，眼前發黑，險些沒一口背過氣去，她惡狠狠的瞪著莫雲，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本宮再說一遍，你的女兒不在鳳鸞宮，也不在本宮手上！沒錯，本宮昨是召見她了，不過說了幾句話，就把她打發回去了。至於她去了哪裡，本宮也不知道。你還是去外面找找吧。”

“皇后娘娘！”莫雲驟然提高了音量，簡直把皇后的聲音都壓了下去:“您貴為國母，怎麼可以如此信口雌黃？老臣雖然不在宮裡，可是卻也知道您動用數百名暗衛對付漣漪，為的，就是要把她當場杖弊！皇后娘娘，她還是個小女孩…您怎麼能，怎麼能如此狠心？老臣，只有這一個嫡長女啊…”說著，莫雲朝著皇帝的方向又是一拜，這次，他的頭狠狠的磕在了地面上，聲淚俱下的說道:“陛下！老臣不求別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哪怕，哪怕小女已遭不測，老臣…也想把她的屍骨帶回去…老臣愧為人父，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女兒，皇上…求您體恤…”空間裡的莫漣漪聽了，忍不住嘆，演技啊！這才是爐火純青的眼睛，連她都快忍不住動了呢？這哪裡還是渣爹啊，簡直就是中國好父親的代表人物！要是活在她前世，渣爹這演技絕對能夠混個影帝噹噹。

皇上在一旁聽了，似是嘆息了一聲:“皇后，把莫漣漪出來吧，朕實在不忍再讓莫相國這樣的忠臣慈父傷心了。你貴為國母，這件事辦的著實糊塗。”皇后萬分委屈，出來？她也想啊！可是昨晚把整個鳳鸞宮都快掀翻了，仍舊沒找到半個人影。她找誰說理去？

“陛下，連您也不相信臣妾？”皇后說著眼圈發紅:“臣妾真的不知道莫漣漪在哪兒。您這樣，可是無端端的把髒水往臣妾的身上潑啊！”皇帝的臉驟然陰冷了下來，他璨如旭的眸子盯著皇后，一字一句的說道:“朕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知道莫漣漪在哪兒？”皇后揚起下巴，一臉的驕傲與決絕:“臣妾不知！”

“好！”皇帝低笑一聲，那笑聲如陳年的美酒，分外醉人，卻又帶著一絲徹骨的冰寒。只聽皇帝高喝一聲:“高顯！帶人把鳳鸞宮搜查一遍，朕倒要看看，好好一個大活人，是怎麼憑空消失的！”高顯乃是皇帝最為信任的貼身太監了，此刻聞言，立馬恭敬的應是。

皇后紅著眼圈站在當場。臉上火辣辣的疼。皇上這是擺明了不信她，擺明了當著所有人在打的臉！她是皇后，她的寢宮也是可以亂搜的嗎？

“陛下，臣妾的寢宮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亂搜的！當然，為了以證清白，臣妾願意讓您搜。可是話要說明白，如果搜不到，那當如何？”莫相國在一旁咬了咬牙，罷了，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於是他狠心的說道:“陛下，皇后娘娘，如果要是搜不到，那麼老臣自願辭官，從此永不踏入京都一步。”這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啊。不過他還是篤定，就算搜不到，皇帝也不可能讓他辭官。因為這麼多年，皇上一直都是醉生夢死，好逸惡勞，離了他這個勤勤懇懇的相國，誰來替他處理那些瑣事？所以無論如何，皇帝也是不會放他走的。

皇上點了點頭:“好，那就這麼辦。不過皇后，要是搜到了，你又當如何？”皇上這是在將皇后一軍。不過皇后心中有十足的把握，莫漣漪絕對不可能在她的鳳鸞宮，於是她十分篤定的說道:“如果要是搜到了，那臣妾任由陛下處置。”

“好！”皇上再次笑了:“高顯，帶人去搜吧。”

“是！”高顯帶人下去了。

場中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皇帝，皇后，莫相國，誰都不再說一句話。那些伺候的奴才們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空間裡的莫漣漪了耳朵。站起來伸了個懶，嗯，現在是時候出去了。

於是，在高顯的人還沒趕到之前，鳳鸞宮那幽深的地牢內，有一道藍光驟然乍現。

這次再出來，莫漣漪身上的靈力又被消耗的差不多了。所以，她的意識雖然還清醒，但是卻只能‘暈倒’在地牢裡。

過了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高顯帶人找到了這裡。

本來外面看守地牢的奴才還要攔著，可是卻被高顯的人摁在了當場。

厚重的牢門被打開，‘昏睡’中的莫漣漪只聽到吱嘎一聲響。然後一道強光照進了黑暗的地牢，剛好落在她的身上。

高顯的目光在地牢內巡視一圈，然後意外的看到了一抹月白的身影。

他急忙走了下去，然後看清了躺在地上的人正是莫漣漪。他驚呼一聲:“找到了！來人，快把莫小姐抬出去！”上面被摁住的奴才驚呼:“不可能的！地牢裡什麼都沒有！不可能的！”高顯的人哪裡會聽他們在那狡辯，當即一人賞了一個窩心腳，那兩名奴才立馬安靜了。

不過他們的心裡還是惴惴不安。不可能的，他們夜看守地牢，裡面什麼都沒有，不可能躺著一個大活人而他們卻不知道啊！

鳳鸞宮的正殿內。

皇后信心滿滿的正在等結果，這一次，她一定要讓莫雲這個老匹夫辭官不可！

可是結果卻和她預料的不一樣。

皇后聽到了一串嘈雜凌亂的腳步聲，然後她轉過頭，就見高顯正命人抬著一個擔架，而擔架上那身著月白襦裙的女子，不正是莫漣漪？！

皇后驚愕的睜大眼睛:“不可能的！高顯，你是在哪兒找到她的？”莫雲則是一見到莫漣漪，就急不可耐的朝她撲了過去，他扶著擔架，臉因為過於動而漲得通紅:“漣漪！漣漪！你怎麼樣？高公公，我家漣漪怎麼了？”高顯很有耐的回答道:“相國莫急。奴才在地牢裡找到大小姐的時候，大小姐就已經昏了。奴才已經命人去請御醫了。相國大人您稍安勿躁！”

“我可憐的女兒啊！”莫雲捧著莫漣漪那張蒼白憔悴但卻美得驚人的小臉，雙手心疼的顫抖。

莫漣漪在心裡抖落一層雞皮疙瘩，誒呀媽呀，這渣爹還能再惡寒點嗎？他不會哭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吧？

想想，她又在心裡抖了抖。

皇帝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此刻眯了眯，他的目光落在了皇后身上，彷彿有著實質一般的壓力，皇后立時覺得口發悶，頭頂發麻，險些不過氣來。

“皇后，現在你要怎麼解釋？你不是說人不在你的鳳鸞宮嗎？”皇帝低沉如美酒般的聲音響起。

皇后立馬跪了下去，口中的話有些驚慌:“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人明明就是不在鳳鸞宮啊，陛下您如果不信，可以審問臣妾宮中的奴才，他們都是可以作證的！”

“呵！”皇帝低笑了一聲:“皇后，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想狡辯？”

“陛下，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啊！您一定要相信臣妾！”皇后真是覺得自己冤枉死了！這件事實在是太門了，昨天莫漣漪憑空消失，今天又憑空出現。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除非，除非莫漣漪會妖術！

“陛下，莫漣漪會妖術！這一切都是她用妖法設計的！陛下明鑑啊！”皇后急聲喊著。

皇帝冷笑了一聲，顯然對於皇后的辯白一個字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