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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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還要去那裡,起他們的反呢?”雷斯特蘭問道“無論何時,他們都必定把此舉看作挑釁,尤其是現在。您這樣做,等於是給他們一個繼續攻擊我們的理由啊。”維倫點點頭。

“我想過這些,想得很苦很久。但也許,該是說出真相的時候了,告訴他們我們是誰,他們的聖山又是什麼。他們相信他們先祖的靈魂居住在那裡,而那,很可能是真的。如果克烏雷的時間真的不多了,難道我們不該在還來得及的時候,儘可能地運用它的智慧和力量嗎?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任何人或是任何事能在獸人和我們之間築造和平,那就是這個存在了,這個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強大得多的存在。這也許是我們唯一的希望。克烏雷說過,納魯要找到其他的種族,其他的存在,加入它們,為平衡與和諧的目標而奮鬥,反抗薩格拉斯和他創造的龐大惡的勢力。”維倫將一隻蒼白的手搭上老友那披著盔甲的肩膀。

“在我的冥想之中,我已經知曉了一件肯定的事情。那就是:事情不會再像從前一樣了。獸人和德萊尼人再也不可能像這兩百年來一樣,距離不遠不近地生活。我們之間,要麼是戰爭,要麼是和平共處;我們要麼成為朋友,要麼就成為敵人,不會再有中間地帶。而如果我不盡我全部的力量去尋求和平,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你明白了嗎?”雷斯特蘭有些不快地看著維倫的臉,然後點點頭。

“是啊,是啊,我大概明白吧。但我一點也不喜歡。至少讓我派一個武裝護衛和您一起去啊,因為那些獸人肯定在您說話之前就會攻擊您的。”維倫搖搖頭。

“不行,不能帶武器。不可以惹惱他們。在他們的心中,他們是高貴的存在。我能窺到那兩名幾年前曾在我們這裡留宿的年輕獸人的內心。那裡沒有懦弱,也沒有惡,只有謹慎,還有因我們不知曉的某種原因而出現的恐懼。至少目前,他們進攻的只是狩獵隊,而沒有市民。”

“沒錯,只是狩獵隊,”雷斯特蘭反駁回來“只不過是在人數上處於極大劣勢的狩獵隊而已。”

“在那些事發現場灑下的血,也有不是我們的。”維倫提醒他。

“他們把屍體帶回去火化,但土壤裡已然淌了太多獸人的血。據我所知,一小隊德萊尼可以輕鬆面對許多獸人。不,我不能同意你的話,這次,我必須冒這個險。若我明顯毫無防守之力地前去,並尊敬地向他們道明來意,他們不會當場殺死我的。”

“真希望我能有您的自信,我的先知。”雷斯特蘭認輸地深鞠一躬。

“好吧,我只派一支小隊護送。不帶任何武器。”偉主基爾加丹與耐奧祖的溝通更加頻繁了。起初,他只是在夢裡前來,就像先祖之魂一樣。在深邃的夜裡,當耐奧祖沉沉睡去,體內充盈著使靈魂向基爾加丹的聲音敞開的藥劑之時,他便會出現在他面前,向他耳語他的讚賞,他的祝賀,還有為獸人更進一步的勝利所制訂的計劃。

此刻,耐奧祖心頭狂喜無比,因為血鷹帶來的每一封信中都滿溢著熱切與歡樂。

我們碰到了兩個孤立無援的斥候。碎手氏族族長如此寫道。我們這麼多人,解決他倆真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另一封信則是這樣的:血窟氏族驕傲地向耐奧祖大人彙報,我們嚴格遵守大人的一切命令,與嘲顱氏族合兵一處,使兵力至少提高了一倍。我們認為雷王氏族在尋找盟友,明我們將派信使去他處。

“不錯,就是這樣。”基爾加丹微笑道“你看到他們是如何為正義的事業而團結起來了嗎?在從前,這些氏族若是碰到一起,定然只會互相挑戰。而如今,他們共享所知,共用資源,為了擊敗企圖毀滅你們的敵人而並肩戰鬥。”耐奧祖點點頭,心裡卻有什麼東西猛然動了一下。終於看到了美麗強大的偉主,確是無比榮耀的經歷――儘管他的樣貌太像他們所痛恨的德萊尼人。可是,耐奧祖已經很久沒見到坎了。他發覺,他非常想念她。他想知道她為什麼不來找他了。

他猶豫著開口道“坎――”

坎已經完成了她的使命,那就是指引你來到我身邊。”基爾加丹安撫著他“你已經見過她,知道她很好,很幸福。現在我們已經不需要她來做中間人了,因為我已經看到了你的能力,因為我信任你,信任你能夠成為我在你人民之中的代言人。”耐奧祖的心中再次盈滿歡樂,與之前的每次一樣。但這次,儘管基爾加丹的話語一如既往地使他安心、給他勵,他的心中還是有一絲牽動,依然希望著能與伴侶談。

古爾丹帶進那封信時,耐奧祖正在沉思。學徒鞠一躬,呈上一張沾滿凝固的藍體的羊皮紙。

“這是什麼?”耐奧祖接過紙片,問道。

“從一個南邊來的德萊尼身上扒下來的。”古爾丹答。

“是一支小隊?”

“是一個信使。單獨一人,沒有武裝,連坐騎都沒有。那個蠢貨是走路來的。”古爾丹嘴角揚起,咯咯笑了起來。

耐奧祖低頭看看手上的羊皮紙。看來那些藍的印跡是信使的血。真是個白痴,究竟是什麼使他單獨一個人,不帶武裝,走路到影月氏族的領土來的?

他小心地打開信,以免撕壞。他迅速地瀏覽著上面的文字。棕的雙眼掃視信函的同時,房間裡突然被光芒籠罩。兩個薩滿同時匍匐於地。

“大聲念出來罷,耐奧祖大人。”基爾加丹圓潤的聲音響起。

“讓我和你忠實的學徒都聽一聽。”

“是的,請唸吧,師傅。”古爾丹急切地道。

他念了。於是,自從與深愛的坎首次談話以來,耐奧祖第一次覺到了懷疑。

致耐奧祖,影月氏族首席薩滿:德萊尼的先知維倫獻上問候。

近來,我們的多名族人遭到獸人的進攻,我不能明白箇中原因。許多世代以來,您的族人與我的族人一向在和平與相互寬容中共存,各取所需。我們從沒有向獸人舉起過武器,並且,我們還曾經救過兩名無意間陷入危險的年輕獸人的命。

“啊,”古爾丹嘴“我記得那兩個小子…杜隆坦,霜狼氏族現任族長…和奧格瑞姆·毀滅之錘。”耐奧祖心不在焉地向古爾丹點點頭,理了理紛亂的思緒,繼續讀信。

我們只能認為這幾次攻擊行為是一場可怕的誤會。我們希望能與您談,來保證不會再有更多的生命――無論是獸人的,還是德萊尼的――遭受這種無謂的犧牲。

我知道,被您們稱作沃舒古的那座山,是您族人的聖山,是您們睿智的先祖之魂所居住的地方。實際上,一直以來,那裡對德萊尼人也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但我們也始終尊重您們將那裡稱為您們的聖地的決定。但,我想,現在是我們走到一起,真正認識到我們相似多於相異的時候了。我的族人稱我為先知,因為有些時候,我能夠幸運地被賜予悉未來的智慧…我希望能做一個好的領導者,領導我的人民過上和平的生活。我知道,您與您們所有氏族的領袖,也都對您們的人民懷有同樣的希望。

讓我們和平地會面吧,在那個對我們彼此都懷有深重意義的地方。在第五月的第三,我與一小隊德萊尼人將前往聖山中心,進行朝聖之旅。我們都不會攜帶任何武器。我請求您,和任何願意前來的人與我同行,一同進入那充滿魔法與力量的深處,向那些遠比我們睿智的存在尋求智慧,尋求填平我們之間溝壑的答案。

以聖光與祝福的名義,願您平安。

古爾丹第一個開口講話。更準確地說,是放聲大笑。

“真大膽啊!偉主基爾加丹大人,這個機會絕對不能錯過。他們的領袖跟裂蹄牛崽子一般跑來待宰,還不帶武器,蠢到以為我們還半點不知道他的惡計劃。他還意圖褻瀆沃舒古!他想都別想靠近聖山。他那噁心的藍蹄子踏上山腳之前,他就死翹翹了!”

“我喜歡聽這話,古爾丹。”基爾加丹聲音隆隆,語調一如既往的柔似水。

“耐奧祖,你學徒的話很睿智喲。”耐奧祖的話卡在喉嚨裡,嘴巴開開合合兩次…第三次張開嘴時,終於嘶啞地說出口。

“我不否認德萊尼人的危險,”他猶猶豫豫道。

“但…我們不是戈隆。我們不殺沒有武裝的敵人。”

“信使我們都殺啦,”古爾丹指出“那白痴不但沒武裝,連坐騎都沒。”

“我就後悔這事!”耐奧祖厲聲呵斥“你們應該當場抓住他,把他帶到我面前來,不應該幹掉他!”基爾加丹沉默著,周身發出的血紅光芒籠罩耐奧祖全身。薩滿繼續說下去,試圖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絕不會允許維倫玷汙我們的聖地,”耐奧祖續道。

“這點你不必擔心,古爾丹。但我也不會讓他沒說一句話就死。誰知道,也許我們能從他嘴裡知道些什麼呢。”

“不錯,”基爾加丹道,聲音圓潤而溫暖。

“當人處在痛苦中時,必然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的。”耐奧祖吃了一驚,但明智地沒有表現出來。偉主大人想讓他拷打維倫嗎?他心中的一部分為這想法而興奮,另一部分卻在退縮。不行。這種事,他還做不出來。

“我們會嚴陣以待。”他向偉主大人和學徒保證。

“他絕對逃不掉的。”

“大人,”古爾丹緩緩道“可否容我提個建議?”

“說吧。”

“離聖山最近的氏族是霜狼氏族。”古爾丹指出“何不派他們去把維倫一行擒來?他們的領袖曾經受過德萊尼的招待。現在嘛,雖然他沒妨礙我們,但我印象中,他也不曾領導過任何一次對德萊尼的進攻。派他去擒維倫,則是一石二鳥:我們不僅能俘虜維倫,還可以讓霜狼氏族的杜隆坦證明他對我們的忠誠。”耐奧祖到兩雙眼睛看向了他,學徒那雙小小的黑眼,還有他主人基爾加丹那雙閃耀著光芒的眼珠。古爾丹的建議聽起來再好不過。可為何,為何他耐奧祖,會如此猶豫?

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到眉上滲出的汗水。最終,他開口了,令他鬆了一口氣的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堅定而有力。

“我同意。這個計劃非常妙。拿紙筆來。我要讓杜隆坦知道,什麼才是他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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