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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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霞一頭撲入上清仙子懷中,嚶嚶啜泣,雙肩動不已。她一雙秀眸,卻偷偷瞟著杜珏,她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董真如摟住曉霞,低喚霞兒,柔聲勸道:“你受了委屈了,杜小弟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真是一對兒歡喜冤家。你師父受了別人挑撥,快別哭,老身自能替你作主。”杜珏情不自挨近身來,伸出手去握她的柔荑,曉霞一嘟嘴,喝道:“你還要鬧!”又向董真如廝扭著浼求道:“乾孃,你真的能擔得住這件事?可是,我怕…我怕武當門規嚴厲無比,將來後果不堪設想呢!”董真如推開地,笑嗔道:“霞丫頭,老身怎能騙你,這點小事,你師父又能奈我何。快把衣服換了,這一身黑烏烏的衣衫,讓乾孃看著也不開心。”曉霞縮回手去,瞪了杜珏一眼,她怪他不該當著上清仙子表示太親熱的樣子,又嘆口氣道:“我平常穿的衣服,都留在閱風師太靜院裡,來不及換了…”她一把扯下了蒙在臉上的黑紗,出俏生生臉兒。

杜珏看她光豔如昔,只神情間芳容略現憔悴。

正說時,突然一聲:“無量壽佛!”自穿山門過道魚貫走出來三位白髮如銀的老道士。

為首一位,左邊衣袖空蕩蕩的,似少了一條胳臂。

老道士目光如電,一掃他們三個,柔聲輕喚道:“青城董施主,為何領著這小子擅闖省心道院?”曉霞一見三位老道士走來,嚇得縮成一團,又鑽入董真如懷裡,低聲驚呼道:“乾孃,你只怕救不了我了,那是…”上清仙子也大吃一驚,猛然想起五十年前武林中一重公案,心想:“莫非他就是武當上一代掌門靈壽真人?”算來靈壽真人年紀當在一百廿歲左右,武林人士傳他早已氣憤去世,至於其他兩個老道士,也都滿臉道氣,出內功修為極深的氣象,上清仙子愕然一震,忙施禮道:“請示前輩法號,我外子就是青城大鶴山人。”她又一指杜珏道:“這是峨嵋後輩杜珏,他蒙東嶽小隱惠贈二儀神-秘錄,與貴派弟子張曉霞相約一同研習二儀神功,不幸玄風掌門怪罪霞兒,罰她在此面壁三年,老身斗膽率領杜小弟來此,觸犯貴派例,尚請前輩原諒!”斷臂老道土神瞿然一變“哦”了一聲道:“果是青城福慧雙真中的董施主,老朽五十年來不問世事,本不願與外人相見…”他又縐眉沉道:“二儀神功乃前人不傳之秘,本派門下如有機緣學上這種神功,不但光大本派,而且老朽一生恥辱也可伸雪!”老道士涵養極深,竟絲毫沒動火氣。

後面兩位老道也都面驚疑之,注視著杜珏這個半大孩子。

斷臂老道又掠了杜珏一眼,微微嘆息道:“這位杜小施主,神光內斂,居然做到無相禪功的最高境界,真乃武林一朵奇葩,老朽可以饒恕他擅來本派地之處。”杜珏卻惟恐老道土把曉霞強留下來,他估料老道士必是武當上輩高手,他手心-著一把冷汗。

老道士又顏一整,平心靜氣徐徐說道:“本派弟子,依派規來此面壁悔過的人,原不能予以通融,但武當一派,自老朽晚年以來屢受別人欺凌,一蹶不振,為了本派前途打算,還有愚淳風師侄,至今下落不明,這許多千斤重擔,說不定要與霞兒了。至於董施主熱心助人,又和霞兒有母女名分,老朽多年面壁,立誓不與別人過手,對於董施主也不能例外,但董施主擅闖省心道院,應向本派掌門人有個代才行。”老道士聲漸厲,杜珏簡直不明白這位老道士要做什麼。

杜珏急得高聲叫道:“道長老前輩,玄風道長處罰張姑娘是不公平的,因為她並沒做什麼錯事,我也沒有別的心事,只是約她一同出去研習二儀神功,老前輩不必繞著圈子說話,如果肯答應,我就接張姑娘離開此地,至於董前輩古道熱腸,你更不能見怪她!”斷臂老道士縐縐眉,淡淡一笑道:“杜小施主,你的確是個天真可愛的孩子,不許你多嘴饒舌,董施主蔑視本派,自有她應負的責任,至於霞兒…”老道士話音未了,突然自院外電閃一般,飛來一道藍影。

來人湧至面前,卻是閱風道姑。

閱風道姑面上氣急敗壞,瞅了杜珏一眼,又惡狠狠的看著上清仙子,不由厲聲喝道:“董真如,你竟敢…”斷臂老道士卻輕聲喝止道:“閱風,不許在省心道院妄動無明!”聞風道姑急急上前俯伏跪拜下去,高叫道:“師伯,玄宮九幽姥姥、梅嶺二怪前來真武觀滋鬧,五派同道拼全力戰,依然不支,玄風師兄特派弟子來敦請師伯法駑出動,制服這一干惡煞。戰局急如星火?本派門下已有許多同門受傷,望您老人家從速作主!”斷臂道士雙手扶起閱風道姑,面上神情大震,悠然一聲長嘆道:“孽障,孽障!這三個魔頭居然找到本派頭上了!”閱風道姑站起身來,又急聲說道:“魔煞們施展渾沌魔音,兩世同門都被魔音制服,紛紛癱軟下去,師伯如再遲一刻,只怕五派同道都不免吃虧!”斷臂道士扭頭回顧身後兩位老道,道:“那只有一同前往真武觀打發這些惡煞了!”兩位老道,一同肅然躬身應是。

斷臂道士又縐眉問道:“為何不用本派九宮劍陣,困住來人?”閱風道姑負氣道:“可是渾沌魔音蕩人心神,劍陣已無法施展。”又一指杜珏道:“峨嵋這個小子,膽大妄為,祖師何不施予嚴懲?董真如擅自闖入省心道院地,罪有應得,祖師何故反和他們談敘起來?”斷臂老道士搖搖頭道:“這非你所知,董施主所為,我已讓她來自己設法代,至於峨嵋派這孩子,他和霞兒可算有緣呢!”閱風道姑氣忿忿叫道:“祖師,千萬不能饒過這小子,這小子引誘霞師侄…”老道士卻輕聲喝道:“不許再說,我自有發落!”老道士溫顏笑向曉霞喚道:“霞兒,我暫時給你百假期,準你下山一次,百之後,如能救回你淳風師伯,或將武當一派信物收回,就破例將你違背派規之罰饒恕,至於友派門下弟子,如能以禮自持,老朽也不限制你與他們往的。”曉霞一聽,老祖師格外施恩,喜極狂,跑過來拜了下去,驚喜叫道:“老祖師,您老人家是準我下山了?”閱風道姑卻忿忿從旁道:“師伯,您老人家不能如此姑息霞師侄,尤其峨嵋派這小子,不許他再和霞丫頭糾纏才是!”斷臂老道士卻一揮手道:“閱風賢徒無須多言,快隨我去接應五派同道吧!”三個老道士藍影晃動,身法之快的確驚世駭俗,只一閃之間,已飛出院外,杳然不見,閱風道姑也緊隨而去。

杜珏走近曉霞身旁,急急道:“真武觀那邊必已發生戰,不知悟元師伯等有無危險,老道士已經赦免了你,就遲一半天下山也沒關係,請你在山外鎮上稍侯,待我去接應本派尊長,這渾沌魔音,我倒還能應付過去。”曉霞朗朗眸子凝視著他,她已是獲了自由,芳心無比欣喜,負氣說道:“偏是你本領高強,難道五派好手還及不得你?”杜珏恐她這幾句話,有傷武當派人尊嚴,就是上清仙人聽來也大為刺耳,忙解釋道:“不是我本領高,而是我上次在玄宮經驗過一次,知道他們的鬼門道。”就略述那次在玄宮惡鬥的經過。

董真如催促道:“既蒙武當老輩子應允暫緩行罰,許霞兒下山一次,你還盡耽延什麼。杜小弟,不想你如願以償,老身反而惹上了一身臊,你們快快走吧!玄風牛鼻子脾氣十分牛強,說不定又要靈壽老前輩,把霞兒留下呢!”她又一指北方一座谷口道:“你們不必返真武觀了,從那面羊谷也可出山。”杜珏卻堅決地道:“不,我要去接應佛光師太和悟元師伯。”曉霞也冷笑道:“杜珏,你又逞能了!本派法地被人侵擾,師門全體戰,我也不能身離去,我多少也可敵抵他們來人一陣。”董真如知道曉霞的脾氣,非常好勝要強,很難勸說回心轉意的,她也心急老伴大鶴山人的安危,遂當先縱去。

杜珏和曉霞,又很快樂的在一起並肩隨後飛馳。

曉霞不知為什麼,這些子來,心情百無聊賴,被關在省心道院裡,宛如打下第十八層地獄。

這時,和杜珏重新會合,她反而有些羞縮、扭捏。

覺杜珏像是一團烈火、旭,衝散了她心上的陰霾。

曉霞初次嚐了相思的痛苦,卻又立即回覆到快樂的愛河之中。這對於缺少經驗的少女來說,的確是一種微妙的受。

這是他倆第三次的聚合,他倆都像增進了無窮的友誼。

但是浸浴在愛河中的少年男女,卻還不知道這是什麼微妙的道理,僅知他們各自有一種奇妙的覺——那就是不能和對方有一刻的分離,那怕極短暫的一刻!

解劍池畔,緩緩走來那一群黑影。

薰風道士率領著玄明、玄佑等十二名身手矯健的年輕道土,聽見前山暗樁發嘯示警,一齊沿山徑面奔來。

當他們看見這一群弱不風的黑衣少女時,都不由一怔。

但八名黑衣少女,已徐徐吹奏起一片古怪的樂聲。

薰風看見少女後面的三位黑衣老人、老婦,發話喝問。

可是樂聲異常美妙,蕩人魂魄、人心智,彷佛眼前呈現了無限美麗的境界,令人悠然神往,想起了平生最得意的快事。於是年輕的道士們,一個個忍俊不,咧嘴大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薰風猛然發覺樂聲苗頭不對,他自己也心花怒放快忍受不住了,急急大喝一聲:“眾同門,不可中了他們的詭計!”而眾道士越笑越軟,身子都搖搖倒,執在手中的寶劍,竟緩緩垂了下去。八個少女樂聲驟住,人似花枝搖拂一般,又徐徐沿山徑走來。她們穿過了十二位道士的身旁,她們手中似簫非簫,似笛非笛的樂器,略一晃動,十二位道士立即被點中麻,身體俱都僵住,笑聲亦停。

薰風道士惡狠狠的旋動手中青鋼寶劍,施展九宮真武劍法,面揮舞過去,口裡忿忿喝道:“施主們請速止步,否則莫怪貧道無禮了!”右面的黑衣高大老人,卻一晃身,欺於少女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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