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顧小利而失大利顧眼前而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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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祥和秘書把他扶到賓館裡,秘書沏了一杯熱茶遞過去讓他醒醒酒。他揮揮手對秘書說:“沒你的…事了,你可以回…回去休息了,今晚,我就…和…白主任好好地聊他…一個通宵。”秘書走後,他對白髮祥說:“發祥,你…你說,我做得咋樣?別人招商引資引了幾年,才引來了多少?我一出馬,就給我們邊陽引來了十幾個億。十幾個億,不少呀!”白髮祥說:“這都是劉市長的功勞,要是邊陽市的市長讓您早當幾年,我們邊陽的發展早就上去了。”劉國權大笑著拍了一把白髮祥說:“知我者,發祥也。我就是要用我的能力,要用我的水平來證明給他們看,我劉國權絕不是一個等閒之輩。”白髮祥說:“那是,那是。劉市長的能力和水平在邊陽市是有口皆碑的。以您的能力,當個邊陽市的市長算什麼,當個省長都綽綽有餘。”劉國權哈哈大笑著說:“別胡說,別胡說。發祥,你跟隨我這麼多年咋樣,我沒有虧待你吧?”白髮祥說:“沒有,沒有。說實在的,沒有您的栽培,就絕不會有我白髮祥的今天。”劉國權呷了一口茶說:“發祥,這次回去,我就打算動動班子了。我考慮再三,想把你安排到政府來當秘書長。我的用意你可能也清楚,就是給你一個臺階,想讓你有個全面悉政府工作的過程,然後,為下一步當選副市長做個鋪墊。你看怎樣?”白髮祥動地說:“我沒有什麼意見,聽您的,您怎麼安排我就怎麼接受。您走到哪裡,我就跟您到哪裡。”劉國權笑著說:“其實,我最信任的人也就是你了。這次回去,我就給你作。”白髮祥地說:“我不知道怎麼謝您才好?”劉國權說:“這話你就留著對別人說去吧,你我之間還用得著謝不謝嗎?”‮夜午‬時分,冷一彪剛剛退了燒,宋傑就迫不及待地闖到病房裡對他進行了審訊。他知道他面前的這個殺手冷一彪充其量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支槍,而持槍者可能就是藏在幕後的那個人。他就是想從冷一彪的身上打開缺口,挖出那個幕後黑手。

“姓名?”

“冷一彪。”

“年齡?”

“二十八歲。”

“職業?”

“長青集團公司保衛處處長。”

“昨天被你槍擊的那兩個人姓啥叫啥?他們與你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

“你是受誰的指使去槍殺他們的?”

“冷一彪,你聽到了沒有,為什麼不回答?”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今落在了你們手中,我認了,你們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宋傑拍案而起道:“冷一彪,你以為你不說我們就什麼都不知道?我告訴你,你的所作所為我們掌握得清清楚楚。二月二十三,你與東陽市的吳金山合夥製造了一場通事故,使高中信市長遇害。之後,你為了殺人滅口,趕到東陽市,殺了吳金山。晚上,你又返回邊陽,在南郊菜市場旁邊的‘一分利小商店’裡追殺吳金山的女朋友李英未遂。二月二十七深夜,你從市中心醫院的三樓後窗口潛入,將李英捂死。再接著,你又來到市中心醫院,沒想到中了我們的埋伏,你雖然逃走了,但是,卻中了一槍。你在別人的安排下,潛伏到南郊老孫頭的小診所裡去治療。沒想到當你病癒快要出院時,卻被我們公安局的偵查員畢大海發現了你和你的主子。你們為了消除隱患,又買兇僱殺,把畢大海調到市外科醫院大門口,槍殺了畢大海。那個殺害畢大海的兇手接著又接受了你們的指派殺害了老孫頭。昨天,你又受你主子的指派,借給兇手僱金之際,想殺人滅口。沒想到的是,你卻落入了我們的法網。冷一彪,憑你所犯下的罪行,你早就死有餘辜了。你還有什麼可抵賴的?”冷一彪微微怔了一下,遂又鎮定下來說:“既然你們什麼都知道,還問我幹什麼?要殺要剮全由你們了。進了你們這裡,我就沒想活著出去,怎麼都是一死,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杜曉飛說:“冷一彪,你死有餘辜並不是說讓你現在就去死,你要是不把問題說清楚,就是想死,也不會讓你輕而易舉的死掉。我只是為你到遺憾,你才二十八歲,還有多少人生的路沒有走完,你就這樣為別人去送死,你值嗎?你應該好好想一想,把你送上斷頭臺的人是誰?值得你這麼去效忠他嗎?值得你為他付出你的年輕生命嗎?他要是真正愛你,他就不會把你當槍使,不會讓你去為他們賣命。”冷一彪仍然緘口不語。

就在這時,醫院的大夫進來制止說:“據病人的身體狀況,你們必須立即結束同他對話。”宋傑說了一聲“好的”然後和杜曉飛相視了一眼。宋傑說:“冷一彪,你先好好想一想我們今天說的話,想好了再來回答我們。不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到了這一步,你別再心存幻想了,你的主子救不了你,誰都救不了你,等待你的,就是人民對你的審判。”於又川的手機上發來了一條信息:“鳥醒沒叫,不好得手。”於又川一看就清楚,冷一彪沒有說出什麼。儘管如此,他還是免不了擔心,為了防止意外,他必須要及早採取行動。如果等到冷一彪把什麼都說出來了,怕什麼都來不及了。

他叫來了左子中。

“為了以防萬一,你應該先到國外去避一避,等事態平息下來再回來,如果事態的發展越來越嚴重的話,我就把所有的資金轉移過去,然後,想辦法脫了身,我們就一起在國外安度晚年吧!”左子中說:“我一走,豈不是蓋彌彰?他們就會把目光一直盯向你。還是再等一等吧。事情可能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於又川說:“也有可能比我們想象的還要糟糕。如果他一時半會兒動不了手,冷一彪備不住都說了,你就是想逃也無路可逃了。他們把目光盯著我沒關係,沒有證據,誰也把我怎麼不了。”左子中沉思了良久,才說:“要不,棋走兩步。我要親自出馬,事成了我就不走了,一旦敗,就按你的計劃辦。”於又川說:“子中,我實在不想讓你去冒這個風險了。失去一個冷一彪就讓我夠心疼的,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再說,你的腿受過傷,不太方便,手下馬仔那麼多,殺雞焉用牛刀?”左子中說:“在這關鍵時刻,我不敢亂用他人了。每用一個人,解決了一個難題,同時,又出了新的破綻,反而不好,倒不如我親自出馬。我這腿,只是天陰時才不方便,這樣的好天沒事的。”於又川說:“你說得有道理,但是,也得先摸清情況再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左子中說:“昨夜,我想了一個通宵,我們應該去問受傷的警察。這樣,一方面可以表示我們對冷一彪這件事的態度,對人民警察的關愛;另一方面,也可探探虛實,以便採取行動。還有,也可以給冷一彪帶去一點信息,讓他知道我們到醫院來過,他可以一陣子,不至於一下子失去希望。你看怎麼樣?”於又川說:“子中總是棋高一招,想得妙!真可謂一箭三雕。順著這個思路,我還想出點資金,在公安系統設立一個獎勵基金,這樣也可緩和一下我們同公安局的關係,挽回我們的社會影響。”左子中說:“這樣當然更好,去了一個冷一彪,我們搞了個獎勵基金會,不但挽回了我們的聲譽,還有賺的。”於又川說:“那就定了,你去做個準備,我們馬上就可以行動。”昨夜,宋傑審完冷一彪後,一直髮燒,早上剛剛退了燒,睜開眼來,見杜曉飛正守在他的身旁,不免有點動,就說:“你一直坐著,沒有休息?”杜曉飛說:“你醒了。昨晚你燒得厲害,嘴裡淨說夢話。”宋傑說:“說夢話,什麼夢話?”杜曉飛說:“好像你在夢中還在抓冷一彪,說‘你跑不了,不放過你’,還說‘杜曉飛,注意’。”宋傑說:“這就叫做有所思,夜有所夢。”杜曉飛嘻嘻地笑著說:“聽你說夢話真有意思。”宋傑說:“我是不是還說過什麼?”杜曉飛笑著說:“當然,還說過。”宋傑說:“我還說了些什麼?”杜曉飛笑而不答。

就在這時,郭劍鋒進來接過話茬兒說:“說什麼?”杜曉飛說:“說他昨夜發燒說的夢話。”宋傑剛要起身,郭劍鋒過來制止說:“別動,你好好給我躺著休息。過一會兒長青集團公司的董事長於又川要來問你。”杜曉飛說:“他來問啥?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郭劍鋒說:“別胡說,人家也是一片好心嘛。再說了,他得知冷一彪持槍殺人,既表示歉疚也很氣憤,一再要求我們一定要嚴厲懲辦。”宋傑說:“他來也好,可以乘機摸摸他的底細。”話音剛落,就聽到走廊裡傳來了零亂的腳步聲。郭劍鋒使了個眼說:“他們來了。”說著就出去招呼道“謝謝董事長在百忙中前來看望我們受傷的同志。”於又川人還沒有進屋,聲音已經傳了進來:“哪裡哪裡,比起你們公安局的同志,我們就談不上什麼忙。”說著進了門,看到病上的宋傑說“不用介紹,這位肯定就是大名鼎鼎的宋傑宋隊長了。我昨天在電視上看了,真為你的英雄氣概所欽佩。”隨即又對旁邊的杜曉飛說“這位就是杜警官吧?真是巾幗英雄、女中豪傑。過去,我對你們還不太瞭解,昨天看了電視,真讓人動,我們邊陽市正是有了你們這些衛士,才為我們的經濟建設起了保駕護航的作用。”宋傑說:“謝謝於董事長的關心。”於又川說:“關心不能停留在口頭上。郭局長,我打算給你們公安局捐贈五十萬元人民幣設立一個獎勵基金,專門獎勵公安戰線上的英雄、勞模。像宋傑、杜曉飛這樣為了保護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不顧個人安危的英雄人物應該重獎。不知道郭局長接受不接受我的這片心意?”郭劍鋒笑著說:“接受,這樣的好事怎麼能不接受?我代表全體公安幹警向你表示謝。”於又川說:“好!咱們就一言為定了。郭局你敲定時間,到時我們搞個簡單的儀式,也算是我對公安局的同志表示一點歉意,誰讓我管教不嚴,出了冷一彪這樣的社會敗類。”杜曉飛乘機突然發問道:“於董事長,冷一彪最近一個階段的反常行為難道你一點都不瞭解?”於又川說:“這真是知人知面難知心,畫虎畫皮難畫骨。冷一彪在我手下幹了好幾年了,應該說幹得不錯。他負責集團公司的安全保衛工作,很盡職。可是,誰能料想到他會走這一步呢?大概半月前,他請了病假,就再也沒有來上過班,沒想到昨天看電視,卻看到他竟然幹出了那種事,真讓我到吃驚,也讓我到慚愧。”杜曉飛說:“他得的是什麼病,你知道嗎?”左子中言道:“他說他的手臂上長了一個瘤子,我們也沒當回事,就准假了。這一次,我們長青集團公司的聲譽就讓這個冷一彪給敗壞了。”等他們雙雙說了一些客套話告辭走後,杜曉飛才憤憤地說:“誰稀罕他們的獎勵。我看他們像是在演戲。”宋傑說:“沒看出來,杜曉飛,你還真有點頭腦。我看也是,太虛假了,不免出了表演的痕跡。這也恰巧說明了一個問題,證明他們心虛。郭局,你說呢?”郭劍鋒說:“在沒有得到確鑿的證據之前,不要亂議論。人家畢竟給我們支援五十萬元,也是個好意嘛。說說吧,你們昨夜審出來什麼結果沒有?”杜曉飛說:“剛審了一陣,他就又昏過去了。剛才我聽醫生說,他的燒已經退了,我們應該突擊審訊,不給他息的機會。”郭劍鋒說:“好,我也參加。杜曉飛你做筆錄,宋傑還是主審。”宋傑要下,杜曉飛過去攙扶他。宋傑說:“別別,我自己能行。”杜曉飛說:“你別逞能了,等你好了想叫我扶你都沒門兒。”於又川回到公司後,又向那個人發出最後的通牒:“你那邊怎麼樣?等到什麼時候才行動?”那人說:“他們已經懷疑我了,不讓我接近案子,我沒有機會去行動。”於又川說:“你就想不出別的辦法來?”那人說:“除非被轉到看守所來,否則,不好辦。”於又川說:“等他轉到看守所,早就把你給供出來了。”說完“咔嚓”一聲將話機掛了“真是沒用的東西。”左子中說:“算了,大哥,就別指望他了。關鍵時刻,還是靠我們自己吧。”宋傑開門見山地說:“說吧,冷一彪,是誰派你殺害吳金山、李英和蔡老四的?”冷一彪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說:“我承認,他們都是我殺的,要殺要剮由你們,進了這裡,我就沒有想活著出去。別的,我一概不知道,你們問了也是白問。”宋傑說:“冷一彪,你就心甘情願地為他們做一個替死鬼嗎?你不覺得你這麼年輕就為他們去死冤屈嗎?”冷一彪冷笑一聲說:“冤屈?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冤屈。從你用手銬銬住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劫數盡了,這裡面就本不存在冤屈不冤屈。”郭劍鋒突然一拍桌子道:“冷一彪,你長的是豬腦子,還是人腦子?憑你犯下的滔天罪行,就是千刀萬剮,你都沒有資格說一個‘冤’字。說你冤屈,是你替別人送死,你覺得冤屈不冤屈?你的命究竟在別人那裡換了幾個錢兒,你值不值得?你這樣忠心耿耿地為你的主子效命,他們對你呢?對你怎麼樣?如果他們真正關心你、真正愛護你,就應該給你一條陽光大道,而不是讓你替他們送死。由此可見,你在你主子的眼裡,只不過是一條狗。你說說,難道不是嗎?”冷一彪輕輕顫了一下,然後緊閉雙眼,什麼也不說了。

杜曉飛說:“冷一彪,你可能還在心存幻想,以為你背靠的那個勢力非常強大,他們可以扭轉乾坤,可以改變你的命運。你錯了,他們沒有那樣大的本事,他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善良,他們和你一樣,同樣也逃脫不了法律對他們的制裁。如果他們能得手的話,你就是他們下一個殺人滅口的對象,因為你對他們來講,只有危險,而沒有利用價值了。”冷一彪長噓一口氣說:“我很佩服你們捷的才思和極強的說服力,要是換了別人,也許早就說了。可是對於我,沒用。好漢做事好漢當。我不會牽連任何一個人的,要殺要剮隨你們便,就是別再費口舌了。”宋傑和郭劍鋒換了一下目光,然後說:“冷一彪,你不說算了,到時候讓你後悔都來不及。”三人回到宋傑的病房裡,杜曉飛說:“我還沒有見過這麼頑固不化的人。”郭劍鋒說:“據我看,冷一彪之所以對他的主子忠心耿耿,這說明他的主子一定有恩於他。他為了報恩,才寧可犧牲自己,也不出賣主子。為了在冷一彪身上有所突破,我們應該從冷一彪的身世和成長史上著手,找到問題的癥結,才有可能找到突破口。”宋傑說:“我贊成郭局的觀點。看來,再審下去也沒有什麼進展,下一步,我們就把工作的重點放在對冷一彪身世的調查上。”杜曉飛說:“我總覺得這一系列的事兒與長青集團公司有很大的關係。從發生意外的通事故,高市長車毀人亡,再到冷一彪追殺吳金山、李英,再到後來滋生出來的蔡老四,這一系列事件的背後,肯定有一個幕後高手在縱著。這個幕後高手很可能就是於又川。”郭劍鋒說:“動機呢?他冒這麼大的風險,肯定有一個明確的動機。”宋傑說:“就是為了得到瀋陽路步行一條街的工程。只有冒很大的風險,才能獲取最大值的利益。”郭劍鋒說:“你們倆都是這麼看的?”宋傑和杜曉飛同時點了點頭。

郭劍鋒說:“證據呢?合理的推測不等於證據,理論上成立的,不一定事實上成立。”宋傑說:“這我知道,所以我才拼命地搜尋著證據。最簡捷的辦法就是要讓冷一彪開口。當然,可以想象出,即使冷一彪開口了,也只是揭出冰山一角,最實質的東西也就是隱藏最深的東西,冷一彪未必知道。只有深入到長青集團公司內部,才有可能找到實質的東西。”郭劍鋒長噓了一口氣說:“這就足以說明我們面對的敵人是多麼的強大。當我們一旦觸及他們的利益時,他們就有可能進行瘋狂的報復。畢大海同志的光榮犧牲就是一例,所以,我還必須提醒你們二位,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工作方法和工作策略,保護好自己。”宋傑和杜曉飛同時說了一聲“是”!

終於等到了天黑。

左子中說:“成敗在此一舉。如果我真的有什麼不測,你把所有的責任都可以推向我,諒他們對你也不會怎麼樣。冷一彪如果要說什麼,也只能供出我,不會對你構成威脅。”於又川說:“最好不是這樣一種結果。子中,為了長遠的利益,我們必須要保全自己。你千萬要小心謹慎,沒有機會,寧可放棄,也絕不要去冒險。大江大河都過來了,我們不能在這小溝裡翻了船。”說著他將支票和護照遞過去說“這是明天凌晨三點一刻的飛機,到北京再轉機。到洛杉磯下機後,會有人來接你。這是五十萬美金的轉賬支票,開戶銀行就在洛杉磯。”左子中說了一聲“大哥”就嗚咽著說不下去了。

於又川說:“別難過,這不是我們的生離死別。如果得不了手,你就走。等這邊平穩了,你再回來。倘若這裡的情況真是比我們估計的還要壞,我就想辦法把工程款套出來,給你打過去,然後我也過去。你就等著我,我們就在國外安度我們的晚年吧。”左子中說:“大哥,如果我真的失敗了,你可要多多保重。”說著拿出一包東西出來,給於又川說“這是錄音帶和錄像帶,還有與他們來往的賬目清單,它牽扯著與我們有過往的幾個大人物。這是他們的證據,是我們的撒手鐧,你可以用這些東西來控制局面,不怕他們不跟著你的指揮轉。”於又川收起東西說:“還是子中想得周到。”左子中說:“對他們這種人,我們只能利用,但絕不能信任。他們這些人,充其量只不過是一條狗,一條沒有脊樑骨的狗。吃著共產黨的飯,又對共產黨不忠的人,你就不能指望他對你有多麼忠,你只能把他當做一條狗來使用。”於又川說:“真是患難之中見真情。當年你在老山救了我一條命,今,又是你捨命來救我。今生今世,我欠你的太多了。”左子中說:“大哥,是好兄弟就別說這樣的話。我左子中在破爛不堪的鄉辦工廠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時候,還不是大哥你千里迢迢把我打撈上來的嗎?人啊,一生中能有幾個知己?”在宋傑的病房裡,醫生一邊給宋傑的傷口上藥,一邊埋怨道:“宋隊長,為了對你的身體負責,我必須警告你,再不能下走動。否則,傷口就無法癒合,搞不好還會受染。”宋傑說:“好好好,我聽你的。”等醫生走了之後,杜曉飛扮了個鬼臉說:“好好聽醫生的話,要是傷口長不好,將來成了一個瘸子,看誰還嫁給你。”宋傑說:“沒人嫁我就當光唄!我都不急你急啥?”杜曉飛說:“誰急呀?我只是為你心,瞧你那樣。”宋傑說:“怎麼,還生氣了?”杜曉飛說:“誰生氣了?我才不生氣呢!”宋傑說:“不生氣就好。謝你這幾天對我的關照,等我好了,出院後,我要到香山娛樂城好好請你一次,吃喝玩樂一條龍,保你滿意。”杜曉飛高興地說:“真的?”宋傑說:“當然是真的。”杜曉飛說:“不許反悔。”宋傑說:“不反悔。”杜曉飛說:“到時候你要陪我玩一個通宵。”宋傑說:“行。”杜曉飛說:“這還差不多。”夜很深了,醫院裡一片靜謐。

一個黑影隱在樓梯口,窺視良久,突然躥到了醫務室,從後面卡住了值班醫生的喉嚨。值班醫生還沒反應過來是咋回事,就被他輕輕一點位,被其點得昏死了過去。隨之,他把醫生放到了旁邊的小上,又迅速穿上了掛在牆上的白大褂,戴上口罩、帽子、手套,對著鏡子看了一番。當把情緒鎮定下來之後,才掛上聽診器,端著藥盤子出來向病房走去。

來到病房門口,站崗的武警戰士按程序檢查完了他的全身才放他進去。他迅速走到病前,確認了一番病人,然後將一管注注進了吊瓶中,鎮定自若地離開了病房。

夜深了,於又川房間的燈已經熄滅了,但他並沒有休息,一個人憑窗凝望著。遠處高樓上的霓虹燈還在閃閃爍爍著,以此來豐富著這個城市的夜生活。黑夜,不失為一道美麗的港灣,許多白天干不了的事,都選擇了黑夜。

十多年前,也是這樣一個黑夜,他接左子中回來的途中住進了開封的一家賓館裡。連來的奔波使他身心疲憊,他們倆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半夜時分,他隱約聽到有一點響動,便“忽”地坐起來,看到一個身影倏然一飄,藏到了壁櫥旁邊。他第一個覺就是進來了小偷,便大喝一聲“誰”?然後迅速下了,正要堵截,沒想到小偷一轉身,來了一招青藤纏樹,順勢將他一推,逃過了他的堵截。他一個靈,徹底清醒了,知道今遇到了對手,一個騰空後翻,揪住小偷的衣領。小偷一個老媽拐線,化開了他的招數,隨即用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向他咽喉刺來。說時遲,那時快,他身子一躲,反手一勾抓住了對方的手腕,一腳踢向對方的襠部。對方乘機一個後翻滾,來一招兔子蹬鷹,‮腿雙‬一便站了起來,正要身逃走,沒料左子中一腳將一把椅子踢過去,小偷被絆倒了。他一個箭步躥上去,將小偷擒住。左子中打亮燈,他一把撕開小偷臉上的蒙面紗,兩人都吃了一驚,原來小偷還是一個小孩子。年齡大概只有十七八歲。

他拿過小偷手中的匕首,刀尖在小偷臉上說:“說,是誰派你來的?”小偷說:“沒人派我來,是我自己來的。”他說:“你想要死在我的手裡,還是讓我把你送到公安局去?”小偷一下子求了饒:“兩位大哥請饒了我吧,你們千萬別把我送進局子裡,送進去我的媽媽就沒人救了。”左子中說:“你說你的媽媽沒救了,你媽媽是怎麼一回事?”小偷說:“我媽媽生病住院了,沒有錢住院費,現在還停放在醫院的樓道里。下午我愁得沒辦法,看到二位大哥像是大老闆,就跟蹤了你們,所以,就…大哥,我也是被得沒辦法了才來偷你們的。你們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說:“你說的是真話?”小偷說:“我要是有半句假話,我就不是人養的,是豬狗生的。”他一聽鬆開了小偷說:“我問你,你是哪裡學的功夫?在這個道上幹了多久了?”小偷說:“我從小就失去了父親,常被人欺負,學習一直不好。所以,我媽媽就把我送到嵩山少年武術學校學習,免得我將來受人欺負。學了幾年,出來後,也沒有找到適合的工作,就在社會上瞎混。”他聽完便說:“念你是個孝子,我就不送你進局子了,放你一馬,你走吧。”小偷連磕了三個響頭說:“謝謝兩位大哥的恩情。”說完起身剛要走,他突然叫住小偷拿過手提包掏出一沓鈔票說:“小小年紀,這麼孝敬你的媽媽,真難得。小子,這是大哥的一片心意,拿去給你母親治病吧!”小偷接過錢,突然淚滿面,兩膝一屈,跪在他的面前說:“大哥,我叫冷一彪,我不知道怎麼才能報答你的恩情。如果大哥不嫌棄,等我媽媽的病好了以後,我來給你打工,給你當牛做馬,來償還你的恩情。”他一聽,就笑著扶起他說:“好了好了,趕快給你媽媽治病去吧。別說報恩不報恩的話了。如果你在這邊不好混,你就來找我。”隨後,他告訴了他的聯繫方式。

冷一彪一走,左子中就十分嘆地說:“大哥真是一個難得的善良人。”他說:“子中,不是我於又川善良,我也不是及時雨宋江宋公明,我主要是被他那番對母親的孝心動了。我從小就失去了媽媽,對有媽的人總是很羨慕,難得他小小的年紀就有這麼一片孝心。我總是非常固執地認為,一個能孝敬父母的人,才有可能忠實於他的朋友,一個連父母都不孝敬的人,絕對談不上對朋友的忠誠。”的確如此,他沒有看錯冷一彪,在後來的歲月裡已經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十多年了,風風雨雨,冷一彪始終對他一片忠心。難得這樣一位好兄弟,沒想到竟被他斷送了,他一想起這些,竟忍不住有些傷

手機響了,他接起一聽,原來是左子中的:“大哥,平安無事了,我可以繼續待下來了。”他長長地透了一口氣,說:“子中,我很想見見你,你過來吧。”合了手機,不覺潸然淚下。他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真是一腔愁緒,難以言表。

宋傑被一陣噪聲驚醒之後,天已經大亮了。他剛坐起身來,王忠就跑過來報告說,冷一彪死了。宋傑大吃一驚道:“什麼?冷一彪死了?他是怎麼死的?”王中說:“剛才值班醫生來給他換藥,一摸他的身子,才知道他已經死了。”宋傑說:“要注意保護好現場。”說著猛一起身,一下扯動了他的傷口,疼得一陣齜牙咧嘴。王忠趕快上來扶著他說:“慢點,慢點。我已經吩咐醫生了,讓他們保護好現場。”說著就扶著宋傑來到了冷一彪的病房。宋傑問王忠,通知郭局沒有?王忠說通知了,他們馬上到。宋傑問值班的兩個武警,這是怎麼一回事?其中一武警回答說:“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昨晚到今早只有醫生和護士進出過,再沒有來過任何人。剛剛聽醫生說他已經死了,我們也到很吃驚。”正說話間,郭劍鋒和杜曉飛也趕來了,郭劍鋒說:“值班醫生是誰?”醫生過來說:“是我。”郭劍鋒說:“你是怎麼看的?”醫生說:“從痕跡上看,沒有發現什麼意外,好像自然死亡。”宋傑說:“絕對不是自然死亡,這裡面肯定有問題。昨晚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突然死了呢?”郭劍鋒說:“杜曉飛,你負責勘查現場,把所有的指紋都取下來。王忠,你負責把昨晚到今早的值班醫生、護士以及他們所用的藥品給我調查清楚。”說著他立即打通電話,命令法醫馬上來這裡解剖屍體。完了之後才對宋傑說:“你的身體怎麼樣了?要注意安全,萬一不行就重新換個醫院。”宋傑說:“沒事。”郭劍鋒一邊查看著現場,一邊說:“什麼沒事?等有了事一切都晚了。”宋傑眼睛瞅著注器和吊瓶,嘴裡卻說:“杜曉飛,你來把這吊瓶和注器上的指紋取下來,然後拿去化驗。”郭劍鋒“哦”了一聲說:“好,不要放過一點兒蛛絲馬跡。”現場勘查剛結束,法醫也趕來了,王忠把值班人員的名單以及藥品清單也拿來了。郭劍鋒對宋傑說:“走走走,到你的病房裡待一會兒,我們一邊等化驗結果,一邊分析分析情況。”郭劍鋒在前面走著,杜曉飛攙著宋傑剛進了病房,昨晚的值班醫生也隨後跟了進來。

郭劍鋒說:“你有什麼事?”值班醫生吐吐地說:“昨天半夜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我想向各位領導反映一下。”醫生謙遜地點了點頭說:“事情是這樣的,昨晚大概一點多快到兩點的時候,我在值班室值班,突然,有一個人一胳膊夾住了我的脖子,對我說:‘不要向任何人說出這件事,否則我叫你永遠閉上嘴。’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他就在我的脖頸處‘啪啪啪’地打了幾下,我頓時到全身一陣酥麻,隨後就不省人事了。早上快到七點的時候,我突然醒來,才發現自己睡在上。想起昨夜發生的事,到很後怕,估計肯定發生了什麼大事,趕快趕到病房,一看那個重點病人已經死了。”宋傑說:“你剛才告訴我們是自然死亡,為什麼不和我們說實話?”醫生說:“我不是害怕嘛,害怕那個神秘的人物來找我算賬。後來一想,如果我不向你們把情況說清楚,到時候你們懷疑我怎麼辦?所以…”宋傑又問:“你有沒有看清那個人的長相?”醫生說:“沒有。我只聽到了他的聲音。”郭劍鋒說:“你必須說老實話。”醫生有點緊張地說:“我說的句句都是實情,沒半句假話。”杜曉飛說:“你聽他說話的聲音,估計這個人大概有多大數歲?”醫生說:“大概也就是四十歲上下年紀。”杜曉飛說:“他說的是普通話還是地方方言?”醫生說:“好像不完全是普通話,但是,又聽不出來是哪個地方的方言。”宋傑說:“你好好想一想,想起來有什麼要說的話就打這個電話告訴我們。”說著遞給他一張名片。

郭劍鋒看了一眼宋傑和杜曉飛,見他倆搖了搖頭,便說:“你可以回去了,但是,最近不能外出,我們有可能隨時找你瞭解情況。”醫生點了點頭說:“是是是。不過,我的安全…你們能不能採取一點保護措施?”杜曉飛忍不住悄悄笑了一下。

郭劍鋒說:“你放心,我們會暗中保護你的。再說,他也不會再來傷害你的。”醫生怯怯地退走了。

杜曉飛剛說了一聲“媽”

“的”字還沒出口,就被宋傑狠狠剜了一眼,馬上省悟道:“好不容易抓住了這個冷一彪,在他快要開口的時候,沒想到又被他們滅口了。”郭劍鋒說:“這幫亡命之徒,真是無孔不入。”杜曉飛說:“又是一個神秘人物,而且,是一個會點的人物。”宋傑說:“下一步,我們就緊緊抓住這個特徵,找出這個會點的人。杜曉飛,你趕快找到那個田七,讓他打聽一下。”杜曉飛說:“正好郭局也在,上一次田七還向我們提出要提供線索費哩,能不能給他兌現一點兒,也好調動他的積極。”郭劍鋒說:“可以答應他。過去我們還沒有這筆開支,現在不是有了於又川的五十萬元獎勵基金嗎,此時不用,待到何時?杜曉飛,你昨天還在嘟囔著嫌我接受了這筆錢,你看它現在是不是派上用場了?”杜曉飛說:“這叫用子之矛攻子之盾。郭局,你真是高家莊的,實在是高。”郭劍鋒和宋傑不由得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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