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2章一紙密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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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到了這一步,河北局勢基本上已經明朗了,章邯最終失掉了多路部隊,強攻鉅鹿長達數月,進而已失敗告終。
一月的嚴寒是最難耐的,各路兵馬均要飽受嚴寒的折磨,各軍軍寨多以山林之地築營,就近取材,生活取暖,而各軍此時的禦寒之物已基本上送到軍前,可以說,戰爭的結束並沒有給大家帶來太多的喜悅,反而各**隊還要應對酷寒帶來的折磨。
鉅鹿城頭再經歷一場惡戰之後,終於平靜下來了,城垣殘破,斷臂上海掛著厚厚的積雪,積雪已經被染成了紅。
在鉅鹿城以南,這裡駐紮著近兩萬趙軍,武信君趙凱,也始終留住在這座軍營裡,沒有離去,而這幾天軍報接連送來,西面,北面各路兵馬已經基本到位,形成了合圍鉅鹿的形勢。
但是戰局卻從趙凱的計劃中分出了曲,原本想要藉助秦軍給趙毅施壓的趙凱此時不得不面對一個嚴肅的問題,那就是如何安置趙毅。
如果趙毅肯就此悔過,重新回道邯鄲,澄清事件,並且轉而支持趙凱,也許,這件事就好處理了,可如果趙毅執不悟,轉投楚軍,藉助楚軍的勢焰來打擊自己,那麼,事情就會非常棘手。
趙凱已經通過情報機構得到準確消息,張耳自從出使楚國後,便沒有回來,如今鉅鹿城頭嚴加防守,各個城門緊閉,就是趙毅至今還沒有下定決心,使得楚軍成為了趙凱目前最大的對手。
項羽想要藉助趙毅來打壓自己,這已經不是秘密,可趙凱並不是玩偶,他不會任由項羽胡來。所以,趙毅目前的態度決定了一切。
趙凱畢竟沒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強攻鉅鹿,如果處置不當,會被人抓住話柄,反咬自己一口。
而如果張耳當時留在鉅鹿城,趙凱到是可以用清君側來作為兵進鉅鹿的藉口。此時,僵局已成定局,秦軍西撤,眼下儘快解決鉅鹿的問題,才是關鍵。
趙凱也很清楚,項羽一定也是這麼想的,之所以趙凱沒有急著北上,是幾天前,趙凱曾收到來自鉅鹿城的一封書信。書信是戴高命府中下人送來的,明言,趙毅已經有所動搖,張耳又不在城中,此時是勸服趙毅最好的機會,如果趙凱不能把握這次機會,一旦被張耳搶先一步說動趙毅轉投楚軍,後果不堪設想。
戴高的話。也是趙凱迫切需要解決的,之所以趙凱沒有北上。也是在等待戴高的到來。
終於,在大戰落幕,趙軍剛剛扎穩腳步之後,奉命****的戴高便抵達了趙凱的軍營。
牛蠻負責接待戴高,並且帶他簡單的走了一圈,而後來到中軍大帳。趙凱此時正在地圖前踱步,雖然秦軍已退,可未來的路還很長,趙國如今正處在風口尖處,一旦趙毅真的承認了楚國的地位。願意尊楚國為上首國,趙國居下的話,趙凱也會變得極為被動。
此時趙凱還在考慮,如果趙毅真的答應項羽的要求,自己該如何做,如果趙凱真的選擇強攻鉅鹿,那麼如何部署兵力,必須在項羽出兵之前,踏破鉅鹿城,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另一場大戰隨即拉開序幕。
更重要一點,已目前的形勢來看,得罪項羽,絕對沒有任何好處,而且,章邯雖然敗了,但是他還有十五萬雄兵,秦國還獨守關中,不滅秦,天下難安。
就在趙凱的思緒還停留在天下之勢的時候,帳內忽然響起了戴高的聲音:“見過武信君。”戴高曾是張耳的心腹,趙凱其實並不喜歡戴高此人,但是此時鉅鹿城中能夠支持趙凱的,屈指可數,所以,戴高便成為了趙凱唯一可以仰仗的內援了。
而此時戴高能夠來,也正是趙凱所需要的,他被戴高打斷沉思,立刻收起愁容,乾笑了兩聲,而後指著一旁的馬凳笑道:“戴佐官來了,請坐。”戴高向趙凱微一施禮,之後坐到了一旁的馬凳上,一旁的蒯徹和左耳也分別向戴高略施一禮,彼此見禮之後,牛蠻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這時,有士兵送來幾碗熱湯,趙凱剛剛坐下身子,便苦笑道:“寒冬天氣,喝點熱湯吧,驅寒。”
“謝武信君。”戴高接過熱湯,他沒有喝,只是捧在手裡,這時,戴高略顯無奈的苦笑一聲:“武信君可知,我為何如此急迫的趕來軍營嗎?”
“呵呵,說來聽聽。”
“我也不和武信君說外道話,如今鉅鹿城裡,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支持武信君的,而另一派,則是勸說我王投奔楚將項羽,用項羽之勢打壓武信君,這些,武信君可曾聽說?”
“你說的,可是張耳?”趙凱略微皺了皺眉。
“張耳已經留宿楚營了,至今沒有任何消息,我不敢妄言,但是城中還有一派已經開始蠢蠢動了,他們勸說我王投奔項羽,並且,封鎖了四座城門,不準任何人出入鉅鹿城,他們還封鎖了王宮,其實我這次來…也是得到了密旨,託我的故
悄悄在南牆放下軟梯,才得以離開鉅鹿,來見將軍。”戴高說到這,把右手臂
了出來,一道道刮痕出現在趙凱眼前。
這是戴高爬城牆時刮傷的,但這並不是重點,也不是戴高在趙凱面前邀功,只是他想告訴趙凱,局勢的嚴峻。
當趙凱皺眉思索的時候,戴高又道:“形勢危急,如果我王真的被司馬卬誘導,我大趙國,真的要改姓了!”戴高這句話剛說完,趙凱已經遏制不住怒氣,猛拍桌案,一聲悶響之後,趙凱恨道:“司馬卬是什麼東西?敢壞我大事!”趙凱剛說完,戴高便繼續說“城中已經有消息,司馬卬派李塔去楚營了,聽說就是再談投降的事情,不過他們提出的條件,並不是投降。而是求援,不過…項羽是何許人,他怎麼可能無緣無故去幫助我王,更重要一點,我王若投奔楚國,後必然會被楚國算計。司馬卬這個匹夫,也只不過想用我王來做覲見之禮,在楚軍中謀取一定地位而已。”戴高見趙凱雙眉緊鎖,卻始終沒有說什麼,他還想最催促幾句,一旁的蒯徹趕忙勸道:“戴佐官不必心急,一切還沒有到你想的那種地步,如今我軍已經十面圍城,即便司馬卬想要投奔項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切,還需要從長計議。”
“可是,一旦司馬卬開啟東門,放楚軍入城,一切都成定局,恐怕就來不及了!”
“即便如此,我們卻握有鉅鹿以西大部分土地。項羽還不能把我們怎麼樣,只是分庭抗爭。這對武信君十分不利。”左耳在旁提醒道。
帳內眾人再一次默然,戴高見趙凱沒有強攻鉅鹿的打算,他不由暗暗嘆息一聲,看來自己這趟是白來了。
可他還是不甘心,之前他支持張耳,也只是想只在趙毅身前謀一個好的前程。此時他發覺,趙毅已經無法掌控趙國,局勢越來越複雜,使得戴高不得不考慮後路,所以。他瞄上了趙凱,但是如今他歷盡艱險來到趙營,卻發現,趙凱並沒有他想的那樣容易勸說,至少,趙凱目前還沒有強攻鉅鹿的打算。
但是有一樣東西只要拿出來,戴高相信,自己一定能改變趙凱的決定。
他匆匆在懷裡取出一張羊皮,上面用筆工整的寫著一封書信,右下角,有趙王毅的王印,戴高匆匆把書信展開,而後很恭敬的把書信雙手呈給趙凱,之後一臉嚴謹的說道:“這是我王的密旨,將軍可憑藉這道密旨強攻鉅鹿,誅殺司馬卬,名正言順,大事可成。”看到戴高手裡的密旨,趙凱眼前一亮,他所犯愁的,正是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而此時戴高卻把這個理由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這不是天意嗎?
趙凱立刻起身,拿起桌案上的純鉤劍,而後喝令道:“你們幾個,跟我走!”
…
楚軍大營裡,一座厚厚的軍帳裡,幾名楚軍士兵送來了燃燒正旺的火盆,替走了之前的火盆之後,賬簾被再次合上了,之前魚貫而入的冷風瞬間被火盆所散發出的熱沒了。
帳內很快又變得暖和了,而此時,除了主位上坐著的項羽外,一旁還有范增,項伯,陳平,張耳等人,在右手,坐著一個滿身積雪的人,他是剛剛抵達楚營不久的李塔。
而李塔這次出使楚營,代表的,並不是趙毅,而是司馬卬。
這是鉅鹿城軍方的決定,由於張耳離開之後,司馬卬獨佔了軍權,所以,鉅鹿城幾乎可以說是司馬卬一人說的算,但是司馬卬卻不敢把事情做絕,所以,他明知道戴高已經離開了鉅鹿,卻不敢輕易去動戴高的家人。
他也很清楚,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戴高離開鉅鹿,必然是去趙凱的軍營請援了,而司馬卬別無選擇,他只能在封鎖王宮的同時,儘快聯絡項羽,向楚軍求援。
如果事情太極,司馬卬就會選擇棄城逃走。
總而言之,不成功便成仁,要怪,只能怪自己之前站錯了隊。
而此時李塔抵達楚營之後,便把司馬卬的書信呈給了項羽,項羽看後並沒有任何表態,也沒有回答李塔什麼,李塔等的有些心焦,卻又不敢不去催促,只能默默的等待著。
項羽看了之後,他把書信遞給了范增,范增看後幽幽一笑,項羽略顯不解的問道:“亞父笑什麼?”
“如果這封信是趙毅的,我們便可欣然進城了,可這封信偏偏卻是司馬卬的,那麼,我們此時進城,恐怕就要喧賓奪主了,恐怕趙國的武信君趙凱,也不會同意的。”
“哼!趙凱同意不同意又能如何?”
“如果是以往,倒無所謂,可關中之戰已經漸進尾聲,難道將軍真的要輸給劉邦嗎?如果我們還繼續停留在河北,恐怕就真的沒希望了!”說道兵進關中,范增不由自主的瞥一眼張耳,之後又道:“張相國,你們的趙王,為什麼遲遲不來書信?如果這麼拖下去,我們可就要轉走邯鄲,繼續追擊章邯去了。”范增這話是故意說給張耳聽得,他聲音拉的很長,張耳此時一臉的無奈之,見范增忽然提起此事,只能嘆道:“若如此,我只能親自去一趟鉅鹿,勸說我王了。”
“如今趙凱兵進鉅鹿,四面圍城,將軍不怕身陷鉅鹿而無法無法脫身嗎?更何況,一旦趙凱強攻鉅鹿,將軍將如何撤離?”范增說到這,他看一眼李塔,之後又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司馬卬恐怕並沒有得到趙毅的允准吧?”李塔見范增如此問,只能微微一嘆,搖了搖頭,其實他是想一口咬死,是趙毅授權的,但是想了想,范增是何等明之人,他豈能看不出自己在撒謊,若處置不好,自己反而會惹來殺身之禍。
但是張耳當初來楚營的時候,范增可是明著答應自己,要參與此事,此時范增卻一改口風,除了趙毅的親口授權,他不會兵進鉅鹿城,這又是什麼意思?
難道,范增已經有了退意嗎?
張耳沉思了一會,他見范增還在打量手裡的書信,只能無奈問道:“範將軍準備怎麼辦?總不能看著我王淪陷在鉅鹿城吧?”
“張相國又想怎麼辦?我家將軍已經屯兵鉅鹿城下,如今形勢已經明瞭,剩下的事,恐怕不應該問我們,而是看你們怎麼辦了。”
“你這話是何意?”
“還用我說的太明顯嗎?我們已經在聲勢上支持你們了,如今形勢,只能看你們準備如何謀劃趙凱了,我們已經仁至義盡,如果趙王毅肯邀請我們入城,我們自然會入城祝你們一臂之力,否則,我們只能在三天之後,拔營西進了!”范增的話裡明顯有著某種暗示,但是張耳苦思了半天,卻始終想不出其中的寓意,他皺起眉頭,看了一眼李塔,而後問道:“範將軍,明人不說暗話,您老,直言吧。”
“何不挖個圈套,除掉趙凱?然後收其兵權,趙國可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