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9章智殺陳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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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軍的隊伍依然在緩慢的行進著,但是戰車已經並列停在了道路兩側,步兵穿行其中,不多時,趙軍的纛旗出現在人群之中,這是中軍到了。

很快,一將穿著皮甲,外套黑披風出現在人群中,在他身旁,有蒯徹,王蒙,李左車以及武商等一般戰將緊緊跟隨,此時趙凱早已看到前方一身官袍的岑彤,還有駐守城池的樊亮以及後來援救安陽的牛蠻等人。

這一戰打的十分艱苦,牛蠻和樊亮身上都或多或少的背有刀傷,就是岑彤剛剛梳洗一番也難掩他往的疲憊。

趙凱馭馬行出人群,當他快和眾人謀面時,他忽然勒停了戰馬。

只見人群中,一名女將威風凜凜,她內穿赤軍袍,外套紅披風,在人群中尤為凸顯,趙凱就這樣望著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完全忽視了身旁的眾人,直到天空中忽然響起一聲炸雷,這才把趙凱從陶醉中喚醒過來。

她…太美了。

也許是許久未見吧,趙凱竟然覺得鼻子酸楚,眼淚險些落了下來。

與她對望了好長時間,趙凱才勉強收住淚痕,任由雨點拍打在身上,趙凱勒馬來到了眾人身前,趙凱先是和眾人一一見禮,撫大家幾句,之後趙凱的目光落在了岑鳳身上,當趙凱想要問她最近可好時,岑鳳竟然大哭了起來。

“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安陽城破那天,我就站在山崖處,面朝著南。我相信有一天,當你兵入安陽之時,一定會想起我,會去…山上看一看我的一縷殘軀,我以為我會…”岑鳳竟然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就連岑鳳都抱著死志。又有誰會輕易投降呢?

一時間,四周除了大雨落地的嘩嘩聲,就只剩岑鳳的嗚咽聲了。趙凱翻身下馬,他把岑鳳從馬上抱下來,任由她依偎在自己的懷裡,盡情的哭泣。

遠處。響起一匹快馬的奔騰之聲。張敖渾身溼透的馭馬而來,他快到近前時,發現了趙凱正靜靜的摟著岑鳳,他沒有再喊什麼,只是靜悄悄的來到人群中,看著趙凱輕輕拍打岑鳳的肩膀,默默的安著她。

時間一分分過去,岑鳳把心中的思念用淚水的形勢發洩出來。她也就好了,趙凱命武商帶人送岑鳳回去。之後與眾人來到了安陽城城樓,城樓上殘破不堪,除了一些頹廢的守軍士兵在巡邏以外,其餘人都躲進城樓避雨了。

一些傷兵在城樓裡哀嚎,痛苦困擾著他們,天氣漸漸轉涼,陰雨不斷,而他們,卻還穿著單衣。

趙凱看著眼前的景象,他不由長嘆一聲,張敖始終緊隨在趙凱身邊,趙凱帶著眾人從東門一直走到西門,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城樓裡圍著篝火坐下,烤火取暖,一名偏校送來了一壺酒,讓眾人喝酒驅寒,而此時的天也越來越暗了。

城樓裡靜了一會,之後趙凱看向一旁的張敖,略顯無奈的嘆道:“這次回來,見過你父親了嗎?”張敖沒有說話,他只是點點頭,趙凱又道:“物資補給他不肯給嗎?”張敖沒有說話,他也沒有點頭,更沒有搖頭,氣氛有些尷尬。

趙凱又等了一會,之後他起身拍打溼的皮甲,略顯無奈的嘆道:“自古忠孝難兩全,路還得你自己去走,我趙凱也幫不了你什麼,一切,都聽天由命吧。”趙凱的背影很孤獨,他漸漸隱沒在漆黑的夜之中。

是夜,趙凱命令何斌換防安陽城,他用何斌的銳之師替下了樊亮麾下僅存的千餘名殘兵,又讓牛蠻收兵入營,休整數

這一夜雖然大雨傾盆而下,好在秦軍沒有任何動靜,一夜非常安靜,趙凱也可以沉沉的睡上一覺,當他早上起來的時候,早已有武商恭候在側了。

武商見趙凱醒了,他向趙凱施一禮,之後武商告訴趙凱,蒯徹,單洪,張敖,李左車等人已經在客堂等候了。

趙凱點點頭,他起身梳洗一番,又隨意的吃了口飯,剛剛行出房間,便看到在院子裡練劍的岑鳳,岑鳳今天心情很好,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看見趙凱出來後,岑鳳跑上來黏著趙凱指點她練劍,趙凱把偏廳有人等著的事情說明,才勉強擺脫岑鳳。

來到偏廳,眾人急急走上前見禮,趙凱擺擺手,示意眾人坐下,之後幾個人各自入座,趙凱也來到了主位上坐下。

有軍士送來茶水,趙凱拿起茶杯呷一口,這時,他才發現坐在一旁的李瓊,李瓊此時應該坐鎮在自己的軍營中,他為何會來?趙凱很興趣的笑了笑:“你不在軍營裡待著,跑安陽城來做什麼?”李瓊一臉興奮的笑了笑:“將軍昨天勒令我進兵安陽西屯紮,而我兵馬抵達之時,卻發現,秦營非常安靜,由於夜太濃,陰雨連綿,所以我沒敢輕易勘察敵營,等今天早上雨停之後,我派人去探查秦營,卻發現秦軍不知何時悄悄撤走了。”

“楊熊的兩萬大軍都撤走了?”

“對,在我們西面只剩下秦軍的一座空營,他們走的非常匆忙,很多物資都沒有帶走。”李瓊再次拱手說道。

秦軍的突然撤退讓趙凱隱隱意識到,似乎南面的章邯已經開始集結兵馬了,他與項梁的終極一戰馬上就要打響了,可無論如何,項梁的命運趙凱已經改寫不了了,如今的趙國人當道,當初趙凱的一念之差導致如今陳餘張耳各自為政,使得趙國一步步走向沒落,所以,眼下當務之急,趙凱要收拾這些妄之臣,肅清趙國,才有能力和章邯一戰。

更重要的一點是,章邯擊敗項梁之後,他的目光必然會向北看,趙國和秦國之間的一戰無可避免。

而此時秦軍撤退,對於苦戰近一月的安陽而言,終於可以安穩一陣了,但是秦軍不久之後將會北上,安陽一樣會淪為最前沿,趙凱思慮了一會,他看向眾人嘆道:“秦軍雖然暫退,可不久之後,他們必然北上,安陽還會淪為最前線,所以,我們不可以掉以輕心。”

“將軍為何如此確定?”李左車不解的問道。

趙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項梁圍章邯而不攻,此時楊熊南撤,必然是得了章邯的求援,所以撇棄安陽準備趕往濮陽,如果我沒猜錯,秦楚之間的大戰馬上要爆發,我斷定項梁必敗,項梁敗,秦軍也會隨之北上,這就是當初我為何那麼急切的南下與楚軍合力滅秦的原因所在,可如今,項梁驕奢難勸,我們也無力去幫助楚軍了,只有穩固安陽,穩固我們最南線才是上策。”

“唉…可惜,趙國的軍權都握在陳餘手裡了,將軍想要對陣秦軍,必須先除掉陳餘!”蒯徹說到這,他目兇光,用手在脖子上一橫,做殺人狀。

蒯徹的建議沒有引起眾人的驚訝,反而都像是理所當然一樣,紛紛投來期盼的目光,倒是張敖,他沒有像大家一樣展現出期盼之,反而是一臉的擔憂。

趙凱能夠體會張敖的內心想法,他是在為父親張耳擔憂,如果自己想要殺陳餘,那麼張耳呢?張耳不也是趙凱奪權路上的一顆重要棋子嗎?

就在張敖雙眉緊鎖,低頭不語之時,蒯徹又道:“國君無道,將軍何不…”蒯徹後面的話故意遁去了,可這句話的意思卻很明顯,他想讓趙凱自立為趙王,直接把趙歇也推下位,這樣,趙國才算真真切切的掌握在趙凱手裡。

可趙凱自己心裡很清楚,趙歇稱王已經快半年了,他在趙國已經有了自己的基,如果趙歇被自己推翻,有多少人會支持自己?一個弒兄稱王的偽君子,會得到趙人的支持嗎?

憑藉武力,即使穩定一時,可國中早晚還有一亂。

但是…趙歇可以退位給他的兒子,這也許是最好的結局。

趙凱眼中出了野獸一般的兇光,如何才能促成此事呢?

這需要密的佈置了。

趙凱忽然目光冷冽的望向張敖,這裡面,眾人都算是趙凱一手提拔,也是追隨自己南征北戰之士了,可唯獨張敖,他父親又是張耳,眼下,張敖才是破壞趙凱計劃最大的阻力。

趙凱目光中的兇殘使得張敖渾身一顫,他以為趙凱已經決定弒主篡位了,他驚恐的望著趙凱,嘴裡呢喃道:“不…不可以這樣,將軍,如果弒主,趙國會內亂的!”

“我沒有要弒主,我也不會殺你父親,我只要你一句話,你到底忠於誰?”趙凱冷冷說道。

張敖沉默了一會,他有些遲疑不定的說道:“我…我是忠於將軍的,可將軍要…怎麼做呢?”趙凱沒有回答張敖,他只是意味深長的點點頭,有張敖這句話就夠了。

他既然想要扶立侄兒趙毅登王位,必然要除掉兩大心患,一個是張耳,一個是陳餘,除去張耳,難道張敖不是最好的棋子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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