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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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店九點開門,早班的人八點要到崗進行開鋪準備。
易真是固定早班人員,每天雷打不動地六點半起,易轍更早,五點鐘就會爬起來看書,易真起來會先給兩人準備好早飯,然後挑一會兒皮,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出門上班。
四中半軍事化管理,半個月放一次假,中間的一個週末全天上自習,走讀生除了晚自習提前半小時結束,其餘時間安排都和住校生一樣。
這周輪到半月一次的放假,易轍也起得很早,易真起來時他已經把早飯燒好了,他讓易真坐在腿上,在她喝粥的時候手探進衣服裡面動來動去。
易真被他得面紅耳赤,手直打哆嗦,舀一勺粥,到嘴邊只能剩下點兒底。
“還疼嗎?要不要我今天出去給你買點藥?”易轍在嬌的
頭上捏了捏,摸到了點
糙的結痂,都是因為之前被他咬破了皮。
易真竭力偽裝鎮定,緩聲說:“不用,花這錢幹什麼,過兩天就好了。”
她身材嬌小,雖然比易轍大了五歲,但身高只到他肩膀,被少年胳膊一圈就像是陷在了他懷裡。
易轍把下巴墊在她肩膀上,暖融融的氣息小刷子一般拂過易真的耳後。
他說:“姐,對不起。”
這句道歉有些突兀,但易真好像明白他在指什麼。
她沒說話,一時間飯桌上沉默下來,只有易轍手上動作帶起的布料窸窣動靜。
今年冬天比往年冷,十月下旬的溫度已經有了寒冬的氣勢,易真平時為了幹活,都會少穿一些,今天穿了件薄絨襖子,雖然易轍一隻手壓在衣襬處,但仍有涼氣颼颼地往裡鑽。
她冷得一顫,易轍以為她生氣了,連忙把手出來,小心翼翼地喊她:“姐,我錯了。”
易真最聽不得他說這叄個字,每聽他說一次,就好像又看見了那個小心翼翼甚至沒有尊嚴地討好著易華先的孩子。
易轍是他十歲時易真求著易華先給改的名,秦絹給這個小兒子取的名叫易折。
顧名思義,這是個她不期待甚至厭惡的孩子,厭惡到恨不得他早死。
易轍生下來就爹不疼媽不愛,要不是易真一直巴拉著他,姐弟倆從小相依為命,易轍可能真的早就折了。
秦絹討厭這個兒子,易轍也從不會靠近她的房間。那時候她已經很少能下地了,易華先經常出去鬼混不在家,她的吃喝拉撒都靠易真。
易真出去上學或是去飯館做童工的時候,她即便在
上也不會讓易轍近身,都等著易真深夜回來再給她清理。
偶爾秦絹給點錢也只有易真的份,這時候易真都會分給易轍一半,剩下的自己再存起來。
後來秦絹死了,易真打工的錢微乎其微,易轍就只能靠著易華先,明明是他的親生骨,卻像路邊的乞丐一樣小心討好他,希望能得一口飯吃。
他最常說的話就是“對不起”、“我錯了”,毫無底線毫無尊嚴地承受著易華先的胡攪蠻纏。
從七歲到十四歲,那七年對姐弟倆來說是煉獄也不為過。
易轍十二歲那年,被醉酒的易華先一酒瓶砸破了腦袋,血了一地,易真抱著失血快昏
的弟弟,哭得撕心裂肺,最後動靜大的驚動了鄰居,趕忙報了警,又將易轍送去了醫院。
易真懷疑那時候的易華先已經瘋了,他神志清醒時就給兩個孩子做飯吃,發病了就在家裡大吼大叫,脫了褲子隨地大小便。
易真躲著他走,但也躲不過易華先的隨時隨地,這時候易轍就會不知道從哪冒出來捂住她的眼睛,把她進房間裡。
等外面沒動靜了再出來時,易轍已經把狼藉都打掃乾淨了。
姐姐在發呆,易轍有些惴惴不安,把人放在椅子上,自己蹲在了旁邊。
易真低頭,就看見他紅著眼眶。
“姐,我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
易真本見不得他哭,聞言自己的眼淚先吧嗒一下落了下來,她抱住易轍,像小時候抱住那個餓到哭啞嗓子的嬰兒。
無措卻又不敢放手。
該怎麼辦呢?
她想。
要怎麼才能治好弟弟出幻覺的病?
她高中沒念完就出來打工了,活著的二十二年裡大部分時間都在發愁怎麼掙錢,怎麼養活自己和弟弟。
面對這種意料之外的疾病,她本沒有一點頭緒。
易轍有力的手臂圈住她,少年朝氣蓬的身體暖洋洋的,易真身上那絲涼意很快就消失了。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放開弟弟的手的。
如果真的治不好,她可以養易轍一輩子。
易轍聞著姐姐身上暖暖的體香,聽見她小聲說:“沒有不理你,就是有點冷。你還難受嗎,要不要再給你一會兒?”
最後易轍只是隔著衣服摸了摸高聳的球,易真還在擔心地觀察他的臉
,易轍大方讓她看,說:“能撐到晚上的,姐回來了再給我吃
子吧。”
易真紅著臉繼續吃飯了。
姐姐出門上班後,易轍在錢盒裡拿了叄張二十塊出門。
距離小區不遠的地方有間藥店,易轍徑直走到櫃檯打招呼,“您好,有沒有防止留疤的藥膏?”
一個叄四十歲的女人正背對著收銀臺在點貨,頭也不抬道:“哪裡的傷口?”
易轍沉默了,直到那人久等不到答案回頭來看的時候才生澀開口:“口。”
女人“嗤”一聲笑了,以為他是自己前傷到了不好意思說,她在少年俊逸的面容上多看了兩眼,拿了管藥膏給他,“一天兩次,塗完疤還沒消的話就再來買一管,二十八塊錢。”
易轍仔細看了看功效說明,付了錢。
回家的時候已經八點半,他拿了兩張試卷出來寫,一小時後,給自己定的階段任務完成了,就到了獎勵時間。
他輕車路打開衣櫃,拿出了易真的一件
衣。
易真對弟弟很大方,自己卻節省到了極致,罩穿得久了,邊緣已經有些起
,但洗得很乾淨,白
的柔軟布料讓易轍想到了早上才摸過的香滑軟
。
喉結滾了滾,嘴裡彷彿還有把姐姐頭含住
的觸
,他深深嘆一口氣,把臉埋進了
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