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亂臣 第131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見她不再出聲,他才又坐回去,重新捋一捋方才下棋的思緒。
她最近常常都往竹苑市集兩頭跑,藥還是有人再賣,但是不多,只能零星收到一點,比起預想當中的數額,實在差的太遠,有的早已被施壓之下徵收殆盡,多數人還是不敢得罪刺史。
這邊的事不能之過急,得先尋到癥結所在才行,她得在這兒耽擱上一陣,其餘時候若是得空,她必定是回來找蕭闕的。
因為廣漢那邊齊軍突然來了個二皇子派下來的副將,同趙乾手小勝過幾場後齊軍士氣突然大漲,趙乾應對顯了些疲態。所以他這邊應當快要啟程,大概也就這幾
的事。因為離別在即,所以她得空總是會來尋他,算是珍惜他臨行前的幾
。
在國公府,他仍舊被奉為座上賓,住在清幽竹苑裡,外祖父一早就吩咐下去,不叫閒雜人等來打擾,他的行蹤也沒洩給任何人知道。
只是關於他們之間的事,外祖父卻一直沒鬆口,不知他們那究竟談了些什麼,她後來有去問過幾回,又總是被蕭闕輕飄飄繞過,隨後便就是不了了之。
他不讓她
心此事,知她最近收藥之事進展並不大順利,也不
手干預,只會替她梳理一遍關竅,引著她用自己的法子做應對。
這般幾次,她越發愛來尋他,來看書小憩或是回信以及同他說話,看書的時候不許他吵,說話的時候又不許他不回應,分明很是難伺候,他卻將人寵的厲害,縱著她退讓,她就越發明目張膽,使喚他也尤為順手。
她瞧見他對自己聽之任之的模樣,也是最近才發現,他哪裡天生就是那般壞脾氣,除了心眼小些,若是順著他來,他無有不妥協的。…蕭旼看著蘇落雪遞上來的那本名冊,上頭有蘇齊嶽的印章,瞧了眼上頭寫的名字,這名冊其實整理得已經大差不差。
此次朝中官員升遷調動,吏部未偏私,皇兄手底下的人同他手下的都對等,還剩下旁的幾人,他用筆將幾人的名字悉數寫下,才抬眼看向蘇落雪。
“這件事你做得不錯,瞧著這些子你清減了不少,苦了你了。”他將人拉進懷裡,眸子裡帶著一點極具欺騙
的溫存,開口笑道。
“若不是之前一
你,我都不知你還能給我帶來這樣的驚喜,我就知曉你是我專程挑中的,不會讓我失望。這幾
我是多去湄兒那了些,知道你吃味,她有了身孕,你也就莫要同她計較,
後我定多來瞧瞧你。”蘇落雪眼中閃過一絲暗茫,心裡早沒有什麼期許,不過逢場作戲,她輕攬住人的脖頸笑得嬌媚。
“殿下可要說話算話。”
“那是自然。”他笑著應承,隨即將人抱起身,朝著內室去,對接下來要做的事,彼此都心照不宣。
蘇落雪最近在府上又似是恢復了剛進府時的風頭無兩,頗為受寵,便就是出府回蘇家也無需再去瞧誰的臉,近幾人蘇落雪如何她是有所耳聞的,現下親眼一見,瞧著人較之上次一別之後面上的氣
好上不少,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些來。
蘇齊嶽不重,連房妾室都沒有,蘇府後宅清靜,為人側室該在府上如何做,宋氏教不出她什麼,只盼著她好,卻殊不知這種“好”,都是拿些什麼換來的。
蘇齊嶽見她回來,沉著臉將人叫進了書房,名冊丟失了那麼久,蘇齊嶽必定會發現,對此蘇落雪並不意外,只卻不知她如今將其全須全尾的換回來,怎就叫父親生出那般大的火氣。
從前都沒叫她跪過,現在竟一言不合就叫她跪下不讓起來。
“你可知這次你為蘇家帶來多大禍事?”他看著方才她送回來的名冊,如今對這個女兒也實實在在是失望至極。
這話落進蘇落雪耳中就像心被針|刺般難受。
“那蘇苑音同蕭闕那個亂臣賊子勾結在一起父親眼裡都不算是闖禍,怎我將名冊由殿下瞧一瞧便就闖禍了?父親可知為何先前我在府中的
子會過得那般難,周蕪有周家全數身家傍身,尹湄身後有清肅伯府做依仗,唯獨只有我,父親這時候偏就要講什麼不偏不倚,對我棄之不顧。我才是在幫蘇家!父親不願做的事情我來替父親做,父親信我,二皇子必定會前途無量,
後我們蘇家定會飛黃騰達。”她說得極為篤定,可是叫旁人看來,這話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毫無依據。
蘇齊嶽冷冷瞧她,滿眼失望:“你這門親事本就不該是我們能攀上的,倘若他心中有你便也就罷了,你可是當初蕭闕想要求娶苑音時是如何向我允諾的?單憑他願此生就只娶苑音一人,就不知比二殿下強上多少。
一條船上的人太多,出力的人多的確是行得更快,可是宦海沉浮,遇上兇險時必定會捨棄幾個負累,你覺得相比起旁人,我們蘇家這寒門裡破格提拔起來的,毫無基的新貴,是做那替死鬼還是真能一步步走到最後?”蘇落雪難以置信搖搖頭,怎麼可能?蕭闕此前在上京是什麼名聲,怎麼會對她用情至深,一定是
惑父親的手段...
“有我護著蘇家,那替死鬼如何也輪不上我們!”她急於想證明些什麼,可是越急迫,反倒是越顯得心虛。
心比天高,不擇手段,卻識不清自己,被那點盲目的妄念支配。
“有時候我真寧願你落在外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也好過如今這幅樣子。”他嘆氣,隨即收回視線,再不去瞧她,只是道:“你走吧。”她不肯認錯,只咬牙站起,看了一眼彷彿突然之間就老了很多的父親,心裡突然就有些彷徨。
有朝一,她定會叫父親後悔。
夜至子時,兗州長平國公府。
澄輝堂內牆上一道影子被搖曳的燭光映得忽閃,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從窗邊翻身而入,瞧見了坐在桌案前的人,俯身跪拜
出一封信。
“主公,上京來的信。”薛照薛靜|坐了片刻,眼底可瞧出顯而易見的煩躁之意,良久他才伸手接過,乏累開口:“下去吧。”黑衣人點頭,又從窗邊悄無聲息離去,仿若無人來過,周遭寂靜如初。
薛照年看著信又是愣怔,收到家書真相大白之後,他確實有一點秘密,一點叫他被永曦帝牽制,默默吃下暗虧無所作為,只能終活在愧疚中,能叫整個薛家都身敗名裂的秘密。
一旦揭穿,或許第一個向他們揮戈的人就是蕭闕。
良久,他才將信展開,一道不規律的風突然帶起燭光,案前突然一暗,他警覺握向身側的劍柄,抬眼只瞧見一個玄青長袍的身影。
那人似是對他握劍戒備的姿勢置若罔聞,只不疾不徐的邁步走近,近在那盞躍動的燭臺前停下,恰巧順著滾下一滴燭淚。
他伸手觸了觸,燭淚瞬間乾透,叫他有些敗興地蹙了蹙眉,見薛照年還是警惕地在瞧他,他不以為意笑笑:“薛國公難道不好奇,永曦帝十萬火急送來的這封信上,究竟都寫了些什麼嗎?”
“你在監視我?”薛照年瞧著蕭闕,有些難以置信。
蕭闕仍舊掛著笑,只是那笑意並不深,將他的話默認下。
“我曾經以為,薛家滿門皆是忠烈之士,乃至朝野上下是唯一配得上定國二字的肱骨世家,也曾讓我很是敬佩。可是...”他頓了頓,燭火撲簌之間,似也不怕燙似的,終是如願接到了一滴燭淚,方才還覺得有趣的事頓時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
“可是我現在都有些不清楚,你們究竟效忠的是那個心懷天下的人,還是那個權柄。”他說得有些淡漠,不慢不緊路過燭臺,抬腳向繼續向那書案走去。
“說說吧,到底是個什麼秘密,能連那錚錚鐵骨做的脊樑都壓得彎。”他垂眸瞧薛照年,還尚且留了分情面沒用強的去搶那封說不準能解開他所用困惑的信。
他們彼此都知曉,今夜註定漫長。....蕭旼大步進了興慶殿,自從將周寸方請進了宮中做了幾壇法事,父皇終是得空見他。
他入內,看著那個神采終是比往神些,只大抵是沒好好休息而雙眸赤紅的男人。
“父皇,我有事要稟。”他跪地開口。
最近奏報堆積成山,他瞧著奏報分出點力去應蕭旼:“何事?”
“我手下探子傳回的信,蕭闕自上次在梁州邊縣消失之後,已經久久未查到他的行蹤了。兒臣懷疑,他此刻已經去往兗州,恐怕是存了想策反薛家的心思,未避免叫我們陷入被動之局,兒臣以為還是得尋法子牽制住薛家才好,不若將那蘇苑音召回上京做人質...”他斂下眸子,說得倒真像是不存什麼私心的真切。
永曦帝卻不以為意嗤笑:“薛家不敢。”作者有話說:卡文中……今晚大家別等啦明天更麼麼~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