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濟南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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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驚駭互視一眼,蕭凡起官袍下襬便急忙朝後院奔去。

“出什麼事了?燕逆偷襲嗎?好卑鄙”蕭凡咬牙大怒道。

曹毅也驚怒加道:“明的不行就來陰的,太卑鄙了”二人怒氣衝衝奔到後院,卻見周圍一群親兵臉古怪的盯著後院左側廂房,不知在看什麼。

很快,廂房的門打開,太虛一臉黝黑,跌跌撞撞走出房門,他滿頭白髮凌亂,一身原本邋遢的道袍燒得到處是破,渾身嘶嘶冒著青煙,模樣就像剛剛新鮮出爐的烤雞似的。

蕭凡一楞,接著驚呼道:“師父,你怎麼了?”太虛眼睛空無神的瞧著他,然後咧開了嘴,嘴一張,又是一股黑煙從嘴裡冒出,嫋嫋升起。

一隻手搭在耳朵上,太虛嗓門嘹亮道:“你說什麼?大點聲兒別跟蚊子哼哼似的。”蕭凡重重嘆氣,隨便掃一眼他便知道,方才這一聲轟然大響必然是這位不著調兒的師父製造出來的,不用問,老神仙煉丹求昇仙的科學實驗又失敗了。

扶著太虛在門口坐下,緩了好一陣神兒,太虛才漸漸恢復了聽力,剛才那一響把他耳朵折騰得差點聾了。

緩過神的太虛使勁一拍大腿,兩行老淚潸然而下。

“又失敗了昇仙又失敗了…我都是按《太上聖祖金丹秘訣》配的藥,一絲一毫都不差,怎麼總是不對呢?到底哪裡出了問題?”老壽星神情悲傷,絕望的淚水沖刷著被燻得黝黑的老臉,黑一塊白一塊的,模樣特別的窮途末路。

蕭凡很理解他的心情,對一位一百三十多歲,已經活得很不耐煩的老壽星來說,除了成仙,還能有什麼別的追求?

蕭凡拍著他的肩溫言安道:“師父節哀,肯定是您煉丹時的某個環節不對,細節決定成敗,也許您應該再加重一點配藥的分量…”太虛一楞,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說,我配的藥分量不夠,可…《金丹秘訣》上分明是這個分量呀…”

“不不,師父,你誤會了,不是藥的分量不夠,徒兒的意思是,您配的火藥分量不夠…”

“啥意思?”

“很簡單,如果再加幾倍火藥的分量,然後您手一抖,砰一朵蘑菇雲…”太虛直著眼,楞楞道:“然…然後呢?”

“然後您就位列仙班了呀,保證您被炸得一點骨頭渣兒都不剩…”

“啊?”蕭凡拍了拍他的肩,道:“昇仙,就是這麼簡單,男人必須對自己狠一點兒。”太虛老是老了,可他不傻,終於聽出味道了。

板著臉,太虛面含霜,冷冷道:“小王八蛋,你在嘲笑我?”昇仙失敗的老壽星有一顆而脆弱的心。

忍了很久的蕭凡發飆了,笑臉徒然一收,揪著太虛的衣領,惡狠狠道:“將士們浴血堅守濟南城,死了那麼多人,戰況那麼慘烈,你個老傢伙居然還有閒心玩炮仗?”

“不是玩炮仗,是煉丹,煉丹昇天成仙的仙丹”太虛不服氣的糾正。

“煉丹能煉得差點連屋子都炸了嗎?不懂就別瞎玩,那麼多人奮勇殺敵,只是為了活下去,你倒好,壽星公玩火藥,嫌命長了?活了一百多歲,你不覺得你的人生很蒼白嗎?”太虛也覺得理虧,頓時目光四處亂瞟,有些氣短的道:“那你說…我怎樣才算活得有意義?”

“你不是很喜歡玩炮仗嗎?有本事出城去把燕逆的帥帳炸了”太虛再次弱弱的糾正:“煉丹…不是玩炮仗。”蕭凡話一說完,忽然一楞,腦中靈光一現。

對呀,幹嘛不乾脆讓太虛出城把朱棣炸死算了?放著這麼一位絕世高手不用,豈不是太費?老傢伙煉丹的手藝糙了點兒,可玩火藥是一等一的好手,自己家的房子都被他炸塌了好幾次,絕對有恐怖份子的實力,讓他去禍害別人才叫物盡其用嘛…

人才不能閒置,哪怕是一張草紙都有它的用處,更何況太虛比草紙強多了。

不過有個問題比較麻煩,據說火藥本來就是唐朝的煉丹術士在煉丹的過程中漸漸發明出來的,可是火藥中的硝石,木炭,硫磺配比一直不對,所以火藥的威力很小,一直到十九世紀才由歐洲人找到了三者之間威力最大的配製比例,也就是說,明朝初年的火藥雖然被廣泛應用於作戰,但它的威力其實還是很不夠,這一點太虛應該深有體會,——老傢伙被炸了好幾次還沒死,可見威力很一般。

威力最大的黑火藥配製比例是多少來著?

七成半的硝,一成半的木炭,還有一成的硫磺,浸溼後磨成顆粒,再加入石墨風乾…

蕭凡陷入了沉思,一雙眼睛卻像毒蛇一般緊緊盯住了太虛,良久,嘴角還出幾分陰惻惻的笑容,看起來分外瘮人。

太虛被蕭凡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嚇得手足無措,抖抖索索道:“你想幹什麼?”蕭凡回過神,一把摟過太虛的肩膀,太虛被他帶得踉踉蹌蹌朝內堂走去。

“師父呀,徒弟這裡需要你幫個小小的忙…”

“少來貧道世外高人,不問世事。”

“只要你幫了這個忙,徒弟送你一份藥方,威力很勁道,包你藥到成仙,飛昇極樂…”

“你說的是砒霜吧?孽徒你想害死我?謀殺和昇仙是兩碼事”

“絕對不是砒霜,徒兒心地善良,怎會拿砒霜害您?太下作了。聽說過黑火藥嗎?對你煉丹很有幫助的,徒弟研製好了以後,需要你出城扔幾顆試試效果,效果好的話,我就把配方告訴你…”

“又讓我幫你殺人?當貧道傻嗎?耽誤我成仙怎麼辦?”太虛念念不忘昇仙大業。

“哪能耽誤師父成仙呢?很簡單,你點燃引線,然後抱著炸彈衝進燕逆的帥帳…成仙從此不再遙遠。”

“…”二人竊竊私語,越走越遠,跟在二人身後的曹毅卻聽得渾身冷汗潸潸…

這他孃的到底是師徒還是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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