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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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紹榮看著火光微弱的白燭叫囂著:“她的生命是我給的,我要回收有何不可?她使我畢生的夢想毀於一旦,現在我的家人更因她而死,我要拿她的命來賠!”最親愛的家人皆因紀凌而死,她合該與他們同赴陰曹,沒資格享受富貴榮華。
“她是人,不是你登天的工具,你的家人死了你會心痛,她呢?她就不是你的孩子,要連遭你兩次的謀害?你有沒有想過她的受?自己的父母要殺她,她要花一輩子的時間,才能忘卻這些惡夢。”每每紀凌在睡夢中無措的哭喊,他總是費盡氣力,才能讓她脫離夢海不再落淚,如此夜復一夜,他的心因她而疼痛不已,她還要忍受多久,才能結束這摧心的折磨?
“你心疼是嗎?她活該!”在得知紀凌會在意這件事,紀紹榮開懷暢笑“這次失敗不要緊,還有下次、下下次,你擋在她前面也沒用,除非她把風雲給我,不然我見神殺神、遇佛殺佛,她總有一天不會那麼好運地死裡逃生,她有九條命我就殺她九次,你等著看好了。”
“這麼多血腥也改不了你貪婪的本,金錢真有如此重要?就連人命也不及萬一?”
“金錢是人生的全部,那些人命算什麼?紀凌又算什麼?她存在的意義只是我放在寒嚴身旁的一顆棋,她也就這麼點利用價值,少拿大道理抬高她的身價,我是不會改變心意的。”種種一切不都是為了利字?他大半輩子就是為此而活。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談了。”宿語昂放棄最後的人,決絕的步向大門。
“你──”
“你愛金錢是不?這裡有我昂宿集團的讓渡書,只要你敢拿,它就是你的,我倒要看看你是要這筆龐大的財富,還是要保住你的老命。”他亮出一張資產權狀,擱置在門外,金錢與生命之間不知紀紹榮如何取捨?
紀紹榮睜著雪亮的眼,不敢相信這等好運道。
“那真的是讓渡書了?”昂宿集團的財富可與風雲相比擬,數十億的金錢就躺在路上等著他。
“你可以自己撿起來看,但我先提醒你,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外頭有很多人等著要取你命,動作若是太慢的話,即使有錢你也沒命花,我可以撤走所有的殺手往後不追殺你,但你必須放棄那張紙,兩者讓你選擇,你仔細考慮清楚,生命不是遊戲,現在你就掌握著自己的生命。”他立在紙旁看紀紹榮在兩者之間拔河。
“整個昂宿集團的財產都是我的?都給我一個人是不是?”門外的那張紙彷佛投出萬道金光,招喚著他向前行去。
宿語昂眼看他一步步踏出門外,嘆息道:“你已經作好選擇了,希望你不會後悔。”抬頭仰望星空,又見一顆星辰損落,消失在暗夜裡,這夜長得好象過不完拉攏外衣,宿語昂急步離開不再回頭,遠處拜然響起一陣陣的槍聲,也許紀紹榮永遠也不會知道,他付出生命所拿到的只是一張白紙。
葬了紀紹榮後,紀凌帶著李嬸搬回老宅,風雲託給兩名屬下打理,對商場再無眷戀,整個人沉寂了下來。
她刻意避開旁人的探問,又恢復一身的清冷,關於宿語昂,她避不見面。
一覺醒來,才發覺世上再無與她血脈相連的人,紀氏一族僅存她一脈香火,倒不是渴求親情,只是身上揹負了更深、更沉的罪惡,令她一時難以理清心中的受。
宿語昂在她身子有起後便告訴她一切,她並不訝異他會對紀紹榮採取報復的手段,只是萬彩芝他們──罪不至死,他真的不該這麼做,他不會明白,她的雙手因此又髒汙又血腥,這輩子再也洗不淨了。
隱遁在宿語昂身後的劊子手是她,是她以無形的力量縱著血刃,殘忍地奪走四條人命。
罪惡強烈地淹沒了她,彷若要奪走她的呼
,而她沒有脫罪的餘地。
因為她的被愛喪失了四條生命,以後呢?繼續停留在他的身邊他還會為她做出什麼?不髒他最好的方法就是離他遠遠的,不讓他潔淨的靈魂也被汙染。
但,離開他,好難──靜看一池熠熠生輝的湖水,眼淚被記憶出閘,掩面頹坐在樹下輕泣,瑟瑟的風聲也似在陪她哭泣。
“你還要逃躲我多久?自我放逐夠了嗎?”宿語昂拉開她的手跪坐在她身旁,看她不停的落淚,他伸手輕撫她秀麗的面容。
“又瘦了,你是在折磨自己還是我?你又退回起點變成一隻小駝鳥,不敢正視我和我的所作所為。一個月的期限該足夠讓你思考,你仍要歸罪於自己是嗎?”時問夠久了,等待徒然增添她的傷愁”她漸消瘦,他非拉她走出來不可。
她困難的低吐:“你不明白。”
“我當然明白,是你自己在鑽牛角尖,對於紀紹榮他們的自作自受,你在贖什麼罪?是我主使的,尚輪不到你來承擔”他靠在樹旁扶她入懷,空虛的膛終於填滿不再寂寞,她的偎緊一再提醒他不能放手,這輩子不能放。
她喃喃輕喟“就因為是你,我才更要離開,我不能讓你再為我做出這些事來,分開對你、對我都好,我是為你著想,也為了圓我的私心,你懂嗎?”埋頭在他的膛裡,才知自己有多疲累,倦極的想在他懷裡睡去。
“離開我你會更快樂嗎?”他拍撫著她。
“不,但至少我不會因此良心不安,我不想害你成為罪人。”要怎麼快樂?她哀傷的問自己。
“什麼罪人?你肯饒過他們,他們會放過你嗎?”即使會刺傷她也必須告訴她事實,他擁緊她。
“紀紹榮要你擁有的一切,他願意以你的生命換取他追求的財富,你要挨幾次子彈,才能斷絕他的野心?給了他風雲以後呢?他還會跟你要什麼?或是你要我什麼都不做就這樣犧牲你?再讓我心碎地尾隨你而去?他不在乎你的生命但我珍惜,坐視不管我辦不到,站在我的立場為我想想好嗎?”紀凌僵著身子抵禦他殘酷的字字句句,她是知道紀紹榮的心態的,宿語昂愛她至深,她不能帶著宿語昂一道走,唯有活下去,才能回報他的愛,愛情與生命缺一不可,只是成全他們的人卻要忖出昂貴的代價。
“萬彩芝他們三人呢?這些人勉強算是無辜,拖他們下水又是為了什麼?”
“他們也參與其中,我不能縱虎歸山,你的朋友好心替你擺平他們,抵銷欠你的人情債,他說這次做白工你不能罵他笨,有問題你可以去問他,因此我只能對紀紹榮的死負責,我給過他選擇的機會,很遺憾的,金錢與生命他選擇了前者,他有權尋死,我無法阻止他的意願。”宿語昂答來利不含糊,打從紀紹榮摒棄良心起,他就不覺得有罪惡
。
“強詞奪理,你無權決定他們的生死。”他俊臉轉黑,怏怏不樂的問:“難道他們就有權利決定你的?”
“至少我不會內疚。”她低聲的回答。
“那我呢?你要我怎麼辦?”葦地抬起她的臉審視,卻瞧見她的淚光,他無奈地抹去她的淚痕。
“我不知道,我更捨不得你。”
“你說你愛我是真的還是安我的話?我在你這裡嗎?”他指著她的心質問。
“你在,一直只有你。”紀凌哽咽不休的摟緊他,接他愛憐的吻。
緊繃一個月的身心在觸及她的瓣時決堤潰散,
洶湧得他也無法阻止,在紀凌敞開心扉接納他的同時,他不能不
謝上蒼讓她再度回到他的生命裡。
“不要躲我了好嗎?”他在她的間問。
“我真的很不想,沒有你的子變得好難熬,我只能靠回憶度
,除了思念外什麼也不能做,太折磨人了,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多久。不要再做這種事好嗎?如果你仍堅持,那就讓我收回我的心,我不要以這種身分待在你身邊。”她軟化的退一步,央求他的首肯。
“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保證,我不能捨棄這份得來不易的愛,回來我身邊好嗎?孩子需要父親、需要家,你不能孤身在外。”他細細地淺吻稍有血的
,道出他的焦心。
紀凌震驚得無以復加,心神全兜到他的話尾裡,他說什麼?
“孩子?我懷孕了?”雙手慌忙地覆上小骯,她低頭看著自已又抬頭看他。
“你不知道?”
“嗡帳─我沒注意。你怎麼知道的?”中槍後一切都由醫院照料,她沒留心自己的身體狀況,接下來的一個月除了他的事之外她也沒心思去想其它,怎知自己已經──“你開完刀後醫生私下告訴我的,苛待你自已也就是在傷害孩子,你不想要這孩子?”
“不是,我是無意的,我完全不知道我懷孕這件事,你為什麼不早說?”她反過來責備他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