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兔和他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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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就揹著你。”
“不過,沒有鞍子我可騎不好。”
“我家有馬鞍,我可以把它拿來。”
“沒有馬勒我還是不能騎。如果不拉住馬勒,我會從馬鞍上摔下來的。”
“馬勒我也有。”
“好吧,雖然我大病在身,如果你戴上馬鞍和馬勒把我背到米杜太太家,我就能去參加宴會了。”
“我不能把你背到米杜太太家。我可以揹你,快到她家,然後你就屈尊走幾步吧!”
“可以吧!這問題不算太大。”白兔說。
白兔應允之後,狐狸就回家戴馬鞍和馬勒。
“他想戲我,”白兔想,“然而我懂得怎樣對付他。”然後他起了
,梳梳頭,準備去赴宴,狐狸很快就回轉來,身上佩戴著馬鞍、馬勒,活像馬戲團裡的小矮馬。他停在門前,就同一匹真馬一樣站在那兒等候著白兔,白兔開了門,跳上鞍,就出發了。
因為狐狸的頭上拴著馬勒,他看不見騎在馬勒上的白兔在幹什麼。但當白兔抬起一隻腳的時候,狐狸覺察出了這個動作。
“白兔弟弟,你在幹什麼呀?”狐狸問。
“我把左褲管向下拉一拉,狐狸大哥。”後來白兔又把另一隻腳向上抬了抬。
“現在你在幹什麼呀,白兔弟弟?”
“我把右褲管向下拉一拉,狐狸大哥。”但是,事實上白兔一直在戴踢馬刺。當他們距米杜太太家很近時,白兔把馬刺深深地刺入狐狸的兩肋,狐狸被刺疼了;無法忍耐,就拼命地奔跑起來。他一生中還沒跑過這麼快呢!當他們到達時,米杜太太和姑娘們都在門廊下坐著,但是,白兔並不在大門口下鞍。他又向裡邊騎了點,才跳下來把狐狸拴在籬笆上。然後,他走過去跟米杜太太和姑娘們握手,進屋坐下,點上菸斗,高聲說道:“女士們,我不是同大家講過,說狐狸曾當過我家的坐騎這件事嗎?他現在跑不太快了。不過,如果我每天騎著他遛一遛,一個月之內他便會大大改觀的。”說到這裡,白兔咧著嘴笑了,姑娘們也都大笑起來。米杜太太說:“好嘛,白兔弟弟,你有一匹好馬,當然每天都要騎一騎囉!”他們聊著天。唱著歌,姑娘們還彈著鋼琴。狐狸卻一直被拴在籬笆上,無法掙脫。
最後白兔向大家一一告別,解下“馬”,跳上鞍,揚鞭而去。
狐狸忍氣聲,他順著路向前走,一句話也不說。但是白兔很瞭解他的坐騎這時心裡在想什麼,所以他這時倒有幾分擔心。狐狸順著大路慢慢地走著,待遠離米杜太太的房屋,姑娘們再也看不到他時,他就像一匹野馬一樣狂蹦亂跳起來,企圖把白免從鞍上掀到地上。但他狂跳一次,白兔就用踢馬刺刺他一次,他只好繼續往前奔跑。
狐狸走著走著又想出一個點子。他停下腳步,躺在地上打滾,這樣一來白兔便不得不從馬鞍上跳下來逃跑。
井中之魚一天,白兔、狐狸、浣熊、熊和其他許多動物在一起勞動。為了擴種些玉米,他們在開墾一塊荒地。太陽火辣辣的,白兔疲倦了。但是他並不顯出疲倦的樣子,而是繼續把別人砍倒的灌木往一旁搬運。
“哎喲喲!手上紮了個刺!”然後他就溜號了。他想找個涼的地方休息一會兒。於是他來到一眼大井旁。井上有兩隻桶,井主人把打水的方法設計得很別緻,當一隻桶往下降時,另一隻桶就會自動往上升。但是,白兔不知道。
“真妙,”他看了看井架上掛的一隻大木桶,心裡想:“看起來木桶裡一定是個涼快的地方,我得跳進去休息休息。”他一跳進桶裡,桶就開始向下落。白兔十分驚恐,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將會掉到哪裡去。最後,桶碰到了水面,停住了。白兔嚇得不敢動彈。他無計可施,只好坐在桶裡等待時機。
狐狸經常留心觀察白兔的行蹤。白兔叫嚷說手上紮了個刺,溜號以後,狐狸一直在跟蹤著他。
“白兔心裡鬼點子多,”狐狸想,“我得想法看看這次搞的是什麼新花樣。”狐狸看見白兔往井上去了,又見他跳到了大桶裡,消失在井中。狐狸猜不透是怎麼回事。他坐在灌木叢裡想了想,然後自言自語說:“我知道白兔在那兒幹什麼了。他一定是在井裡藏他的錢呢。我得去看看他究竟在幹些什麼。”他爬近了一點,聽了聽,沒聽到什麼;再爬近點,仍聽不到一點聲音。最後他爬到井口旁往下觀望。井裡黑的,狐狸既沒看到什麼,也沒聽到什麼。於是他向下喊道:“喂,白兔弟弟,你在那裡拜訪誰呢?”
“誰呀?我嗎?啊,我在捉魚呢!”白兔回答說,“我想在吃飯的時候拿回去許多魚,嚇他們一傢伙!”
“下邊魚多嗎?”
“多得很呢,狐狸大哥。井水裡全是魚。下來幫我一把呀,狐狸大哥!”
“我怎麼下去呢,白兔弟弟?”
“跳到桶裡,你就會安全地落下的。”白兔談笑風生,鎮定自若,騙得狐狸相信了他的話,就跳進了木桶。他向下降,白兔向上升。他們碰面時,白兔唱道:再見吧,狐狸,可要小心你的衣裳。
世間的邏輯就是這樣:有人上升,有人下降。
再會吧,狐狸,你即將一落千丈。
白兔出了井,一溜煙似的跑去找井主人。
“狐狸在你的井下攪鬧哩!”他喊道。
然後他又飛奔到井邊,對著井下的狐狸喊道:“有個人扛著一條大槍向這邊走來啦!告你說呀,他一將你拉出井,你可要立刻跳出桶逃命啊!”人們不難想像出,井主人看見狐狸時那股子氣憤勁兒以及狐狸跳出木桶、倉惶逃命時的那一幅狼狽相。
大約半小時後,白兔和狐狸又都回到了地裡。他倆默默不語地在一起幹著活,就好像誰也不知道井上發生過的那件事一樣。不過,白兔不時地笑一笑,而狐狸看起來卻像是有點不大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