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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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論前路有多艱難,她也不會退縮。為了她在這世上,僅有的至親之人!

清冷的目光忽然堅定無比,她手腕輕轉,袖中響箭“咻”地衝天而起,尖銳的鳥鳴劃破長空,是沉門獨有的聯絡訊號,只在轉眼間,就有了回應。

不多時,便有四條矯健靈活的身影疾奔而來,正是挽心、項離、江元、秦恆四人,落地無聲,迅速圍到蘇漓身旁。

“小姐!”挽心急切道“你沒事吧?”方才事發突然,蘇漓被那名侍衛擄走,他們幾人奮勇反擊,一時不易脫身,生怕她會有何閃失,此刻見到她獨自一人完好無恙,仍是忍不住關心的問一句。

看不到蘇漓面具後的臉,她眸光淡漠平靜,情緒不見絲毫波動,彷彿方才發生的意外,本從未發生,她沒有答話,只搖了搖頭。

“門主,現在我們該去哪裡?”秦恆看了看蘇漓臉,小心詢問道。

和談破裂,他們幾人與汴軍正面衝突,又當眾挾制了四皇子陽驍,回去汴**營無疑是去自投羅網;可晟國是她千方百計方才逃離的地方,決計不會回去。按理說,而今最好的抉擇,便是藉此機會迅速身,遠離這是非之地,尋找安身落腳之處,再作打算。

“回域口營地。”話音未落,蘇漓人已經飛快地施展輕功疾奔向域口方向。

答案,卻有些出乎項離幾人的意料。就連與她關係最為親密的挽心,聞言也是一怔,如今蘇漓心裡究竟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按下心裡的疑問,只是一聲輕嘆,隨即展動身形,跟了上去。

汴國域口軍營駐地。

蘇漓幾人緩緩走進大營,已經有人聞訊前去通報,還未到主帳門口,帳內忽地湧出一群人,為首正是陰柔魅的蕭王陽震,蘇漓冷眼一掃,沒見陽驍那火紅的身影,不知去了哪裡。

陽震合掌輕拍了幾下,邊浮起一絲冰冷的笑意“挾制四皇子為人質,公然助敵國將領順利脫逃,居然還有膽量回返軍營。本王真是不得不佩服你們的勇氣!”此話一出,眾人群情奮,兵刃紛紛出鞘,殺氣一瞬騰空,蘇漓目光如常,不退反而上前一步,直視陽震道:“蕭王暫且息怒,我等回營是有事想與王爺相商…”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們這幾名逆賊,本就是不懷好意!”陽震身旁的於將軍打斷了她,怒聲罵道。

項離摺扇輕敲掌心,無奈搖頭嘆道:“若真不懷好意,原谷將軍您恐怕就沒命了,還用等到這會兒?”白掛個將軍的名兒,簡直就是沒腦子,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於將軍頓時語。陽震眼底殺機頓現,冷哼道:“巧舌如簧!”蘇漓正要開口,他輕牽的角驀然一收,指著蘇漓五人陰沉叫道:“來人!把這幾名膽大包天的逆賊給本王拿下!取其首級者本王賞白銀百兩!”挽心四人立時身形一晃,亮出兵刃,將蘇漓緊緊護在當中。

陽震眸光一閃,果然驗證了他心底猜想,這號稱沉門門主的沉香,本不是真正發號施令的人,那大膽挾制陽驍的女子,才是真正的門主!

眾兵士驚住,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重賞嚇了一跳,相互看了一眼,隨即醒悟,手持兵刃蜂擁而上,挽心、項離四人同時出手,身形如電,頃刻間已有幾名兵士受傷倒地!

陽震心底湧上一股怒氣,面對敵眾我寡置身險境的局面,這幾人沒有半點懼怕之意,似乎完全不將這駐地重兵放在眼裡!一個小小的江湖門派——沉門,居然敢如此挑釁汴國大軍的威嚴?

他手臂高高一揮,無聲發出指令。立即有大批的弓箭手湧了上來,鋒銳的利箭,閃著冷厲的光芒,密密麻麻如層層黑雲般指向場中戰的五人!彷彿只在下個瞬間,離弦而去!

蘇漓眼光一冷,雙臂驀然一展,身形倏忽拔起,強大的內力排山倒海一般而來!勁氣掃過,利箭盡折!

陽震劈手奪過身旁一人背後的長弓,迅速上箭搭弓,箭尖直指場中那煞氣沖天的女子!

忽地,不遠處傳來一聲高喝“皇叔且慢——”陽驍疾掠而至,紅的身影彷彿一道火焰越過人牆,落在陽震長弓前,手臂一抬,不容置疑地抓住了他的硬弓,生生往下一按!他頸子上受傷的位置,此刻竟纏了一圈厚厚的紗布。明明只是一道輕淺的皮外傷,他卻包得如此誇張,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得受了多重的傷。

無視陽震一張陰沉的臉,陽驍依舊一副笑嘻嘻的摸樣“都是自己人,有話好好說,全都住手!”四皇子發令,眾兵士遲疑一瞬,不自覺地停了手,紛紛看向陽震,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本王有叫你們停手嗎?”陽震厲聲喝道。

“皇叔!”陽驍收了嬉笑之,鄭重道:“若是真傷了她,皇叔恐怕會後悔莫及!”他徑直走到陽震身邊,附耳輕言幾句。

陽震頓時呆住,他臉上既驚且愕又難以置信,僵了一瞬,他猛然抬眼仔細打量著蘇漓“你說的是真的?”顯然對陽驍的話半信半疑。

陽驍點了點頭,眼底難得一抹鄭重“這麼重要的事,若不確定,侄兒豈能亂說。”他轉頭,深深望進蘇漓眼眸,輕嘆道:“是真是假,皇叔一見便知。”蘇漓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她心裡十分清楚,眼下若想讓震怒下的蕭王收回成命,只得是向他道明她與母妃的關係。

陽震呆住,半天沒回過神,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蘇漓,似乎想穿透面具,看清背後隱藏的容顏,片刻,他方才緩緩開口道“所有人都退下去!”眾兵士愣了,不由面面相覷,一貫陰沉難測與四皇子頗不對盤的蕭王,為何會如此輕易改了主意?這女子究竟是何身份?於將軍等人雖然心裡揣著疑問,卻無人敢違抗他的命令,只得指揮所有人快速退下。

蘇漓沉聲道:“你們在帳外候著。”挽心幾人站著沒動,雖然蘇漓沒有明說,但連來發生的事幾人均看在眼底,門主與汴國皇室之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想到柳氏臨終時的叮囑,挽心心頭千言萬緒,一時竟難以理清。

帳內很安靜,陽震緊緊盯著那張銀面具,莫名的情緒轉眼底,多年以來尋覓的希望,會是他預期中的答案嗎?

“好了。這兒沒有外人,小阿漓你可以把面具摘了。”陽驍笑嘻嘻道。

蘇漓脫去面具,多未曾展的容顏,肌膚略顯蒼白,神淡漠,雙眸璀亮如星,左側臉頰褪去了似血殷紅的胎記,一張清麗臉龐,完美得再無沒半點瑕疵。

陽震呼不自覺屏住,這,這張臉,分明便是記憶中姐姐年少的摸樣!難怪從見第一面,這女子便讓他覺得有一種

“皇叔,侄兒沒有騙你吧?”陽震震驚到說不出話的反應,已經證明一切,天底下這樣相似的容貌,若說沒有血脈關係,誰能相信?!

“你,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他情不自向蘇漓移動幾步,聲音有一絲微顫。

陽驍長臂一伸,攬住蘇漓肩膀,很自覺地接話道:“她叫蘇漓,與侄兒一般大,今年十七了。”他親熱的舉動,讓她微有些不快,伸手正揮開他手臂,陽驍卻在她動手之前,咻地閃到一旁椅子上坐了,口中哇哇叫:“真兇!整天動不動就要打我!”

“十七…真快,已經十七年了…”陽震俊美的臉上,浮起一點難以言喻的傷。這十幾年年來,她音訊了無,他一直以為她已經死了!沒想到今突然有了消息。

他猛地握住蘇漓雙臂,急切追問道:“你母親她現在何處?人可好?”陽震言語之間出的極度渴盼的期待,情真意切,沒有半分虛偽,彷彿天底下再沒有比這更緊要的事情!母妃…在他心裡,一定佔據著很重要的位置。

蘇漓多以來冰冷麻木的心,莫名就有了一絲柔軟,眼前的陽震,明明是個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卻因為有著對母妃同樣深厚的情,讓彼此的距離在一剎那拉近。這覺很陌生…也很新奇。

她壓下心頭悸動,輕聲回道:“母妃去年已經過世,葬在晟國。”只是簡短的幾個字,母妃在棺前悲慟而絕的一幕,又浮上腦海,曾經蝕骨般的疼痛瞬時淹沒了她!

陽震手臂驀然一僵,久久不能放手。心底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又如幻影一般瞬間破滅!

他雙掌力氣大得驚人,蘇漓忍住疼“一直以來,她身子都不太好,去年因為明玉郡主意外身亡,神大受打擊,一時承受不住…”陽震膛起伏,有些控制不住動的情緒,半晌方才定住心神,蘇漓的話雖簡短,他卻銳地從中捕捉到關鍵,葬在晟國…稱她為母妃,明玉郡主!晟國只有三位王爺,靜安王已死,鎮寧王登基,那隻剩下…一個念頭閃過腦海,他失聲道:“她嫁給了攝政王黎奉先?”蘇漓默然點頭。

陽震喃喃道:“難怪你今會助他逃走!”可似乎又有哪裡不對…他忽地疑聲問道:“你姓蘇,他姓黎…”

“皇叔不知,這其中另有內情!皇姑母當年誕下的是一對雙生女!阿漓自出生便與皇姑母失散,在丞相府長大。而那明玉郡主便是另一名女嬰。”陽驍走了過來,惋惜道“可惜去年我到晟國之時,她與皇姑母都已經不在人世。”陽震臉蒼白,慢慢退坐到椅子上,閉了眼說不出話。

“逝者已矣,皇叔也不要太傷心,皇姑母若是在天有靈,也必定不想你如此傷心。況且,這不是還有小阿漓。”陽震心中不一動,傷的神褪去,復又望向蘇漓的眼光裡,透出溫柔的慈愛,讓他沉冷俊美的面容多了幾分暖意“阿漓,從今往後,你便如同本王親生!有什麼要求,儘可對舅父說!”

“謝舅父。”蘇漓輕嘆一聲“蘇漓有一個不情之請。”陽驍迅速看了蘇漓一眼,心中似已頓悟。

陽震端起茶碗,飲了口茶,方才緩緩道:“除了兩國休戰一事,別的…舅父都能答應你。”不等她道出緣由,他已經明確表明立場,雙眼灼亮,眉宇間的堅定昭顯不容反駁的姿態。

蘇漓平靜道:“舅父為何如此執著。”

“東方澤借兩國聯姻,殺昭華公主、使節共計一百三十一人!又率先發動戰役,侵我國土,此等奇恥大辱,阿漓,汴國有什麼理由不去討還?!”

“不錯!”陽驍冷聲接道,眼底笑意仍未褪去,話卻已冷硬如冰“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為璇兒討回一個公道!阿漓,汴國雖不及晟國資產富饒,兵力強盛,也斷不容被東方澤如此欺凌!”蘇漓心頭暗沉,她知道提議休戰會十分棘手,可還未進入正題,他們二人情緒憤,態度強硬,完全不給她深入話題的機會。若此時繼續,恐怕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還平添不快,看來,還要另外再想辦法。

見蘇漓默然不語,陽震忽然展眉一笑,擺手道:“不說這些掃興的事,傳令下去,今晚擺宴,慶賀本王與阿漓相聚!”陽驍笑道:“皇叔莫非要與阿漓不醉無歸?”帳外忽然傳來於將軍的聲音“啟稟王爺!晟國使節送來議和書!”三人微微一驚,陽震沉聲道:“呈上來!”於將軍快步進帳,遞上來信,陽震快速瀏覽一番,他的臉隨著移動的目光漸漸陰沉。陽驍也湊上去,臉同樣也不大好看。

信報被陽震隨手丟在案几上,他臉陰晴不定“設下伏擊晟國都不以為忤,反而再次要求和談,對方究竟打的什麼主意?”於將軍憤然叫道:“簡直太過分了,想打就打,想和就和?把我們汴國當什麼?”

“新任晟皇東方澤,侄兒在晟國時曾與他打過幾次道,此人心思深密,從不做無目的之事。”陽驍狀似無意地接過話頭,眸光卻別有深意地掃過蘇漓,輕笑道:“即便是他最親近的人,只怕也猜不透他心思。”這話裡暗有所指,蘇漓聽得明白,神未動,心卻微沉。她直覺東方澤這麼快再次提出議和,與自己脫不掉關係,他為何仍不死心?忽而轉念又一想,此時他主動提出和談,倒是一個再次接近他的好機會,否則,白玉指環不知何時才有機會取回。

她斟酌著正想開口,帳外匆匆而入一名副將,急聲報告:“啟稟王爺,邊關急報!鳳桐關近兵力驟增,超出尋常駐防兵力,另有探子回報,仍有跡象顯示幾路大軍,共計約五萬人,陸續向鳳桐關近!”陽驍懶洋洋斜倚的身子驀然一僵,聞言頓時跳了起來“什麼?”鳳桐關地處定國境內,乃汴國與定國之間重要關卡,距離汴國邊界只有一百多里之遙,此時晟國舉兵來犯,汴國所有兵力都集中域口,鳳桐關只有尋常兵防,若是定國驟然發起進攻,必會引起極大危機!

陽震半天沒有說話,眉頭緊鎖,疑慮道:“定國與晟國一向好,難不成是他們之間有了什麼協議?”陽驍雙眼一眯,眸光落在帳中懸掛的地圖上“除非…他們想聲東擊西?假借和談拖延時間?”聽到這個消息,蘇漓也不一變,據她瞭解,定國暫時並無征伐天下之野心,為何突然會選在此時,調集兵力圍聚鳳桐關?難不成,真要天下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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