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好漢架不住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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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正文。對面的人群中,邢銅鎖走了過來,他清楚許大寶現在陷於兩難之中,在強撐臉面呢。邢銅鎖面帶善意的微笑,對我和陳金說道:“金子,銀樂,這就是你們倆的不對了啊!趕緊給你們大寶叔道個歉!”邢銅鎖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說完這句話並沒有等我倆道歉,接著問道:“看你們倆生氣的樣子,手裡還都拎著鍬,這是幹啥去啊?”伸手不打笑臉人,我也笑著面對他,只是我的笑很冷,脖子往前一伸湊到他跟前兒,很隨意很輕鬆的說道:“拆廟!”

“嗯?拆啥廟?”邢銅鎖顯然沒有想到我們倆是要拆廟,在他的想法中,還以為俺倆是要去找某位老太太算賬,或者是今天又要去哪裡打架。

“這不,到了。”陳金下巴往廟那面仰了仰,回答道:“廟。”邢銅鎖和許大寶倆人都愣住了,兩人面面相覷,無論如何,他們也沒往這方面想過。包括他們後面的那一大堆人,也都是目瞪口呆。誰也鬧不清楚,也絕然不會想到,我們倆人會在惱羞成怒之後,一不做二不休,要拆廟洩恨。

就算是和那些個老太太吵架了,生氣了,冒火了,得洩洩,那就只是人與人之間吵鬧,最多不過是打罵。拆人家廟幹啥?

再說了,陳金早上在村支書家門口和這些個老太太們一場大鬧,讓這些在村裡橫行慣了的老太太們丟盡了顏面。本來這大傢伙聚集到一塊兒就是要找到陳鎖柱家鬧騰呢,若非是胡老四中間又來了一槓子耽誤了一段時間,恐怕現在正在陳鎖柱家理論爭吵呢。這下可好,你陳金、趙銀樂,還覺得受了欺負,要拆廟洩恨?

他們畢竟不知道,村裡已經有好幾位年輕人病倒了,而且就是受到了廟裡那位所謂的“玄母娘娘”降下來的罪,從而導致了陳金和我兩個人怒氣沖天,誓要拆廟報復。所以他們此刻都覺得我們倆這是在仗著家裡有強人,所以欺負人呢!

忽然暗了下來,非常的快,如此的突然,事先一點兒異狀都沒有,就好像是眨眼之間,天就從明亮轉入了陰暗。和以往天陰沉時有所不同,這種光線的陰暗就像是在你周身籠罩上了一層無形的布幕,裹著你讓你覺有點兒透不過氣來。

平地生風,呼嘯而起,一股淡淡的霧氣從那堆人後面的廟裡升騰而起,向四周擴散開來。寒意瞬間蔓延,侵蝕到了我們的周身上下,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陷入在震驚中的人們被冷風裹夾著的寒意侵體,終於回過神兒來。剛才說什麼來著?陳鎖柱還有趙大牛家的兒子要拆了廟?這倆孩子是不是瘋了?人群中嗡嗡的聲音越來越大,有互相嘮叨的,有直接伸指頭點著我們倆叱責的,有夾槍帶罵的,也有默不作聲只是怒視並且在心中腹誹詛咒我們倆的…

我和陳金倆人對視一眼,同時冷笑,拎著鍬就往人群中走去。

邢銅鎖和許大寶倆人此刻也不想我們倆有多麼兇悍了,硬是橫在街上,攔住了我們倆。而那些個老太太們也義憤填膺的衝我們倆湧了過來,她們的家人尤其是男同志,更是一馬當先,和邢銅鎖還有許大寶兩人或肩並肩,或站與其後,攔截我們。更有甚者,已經開始摩拳擦掌想要動手了。

畢竟這拆廟可是大事兒,這明擺著就是拿全村一半以上的大人不當回事兒啊!當時的農村裡,封建信在村民的心中,那是一種深蒂固,一時間本無法抹去的信仰。平時多數人還看不出來他們如何的保守著自己的信仰,或者他們自己也並不太清楚心裡對這種信仰多麼的在意,可當真正事情生時,他們會從內心裡爆出本能的保護意識。這就如同柳貴生當知道自己的女兒生了怪病時,先想到的便是要請胡老四來驅。雖然這不是一回事兒,但這就是一種長期薰陶下的潛在心態形成的本能。

有點兒繞嘴了,嗯嗯,想來大家也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不多在這上面繞了。

許大寶怒氣沖天的呵斥道:“你們倆站住!小兔崽子,趕緊滾蛋,不然今天非得好好收拾收拾你們。”

“對,識相的滾回家去!”

“別以為你們家裡人兇就可以為所為了,怎麼著?還想著把全村人都給欺壓住啊?”

“就是,誰還沒點兒脾氣啊?平時也就不和陳鎖柱還有趙二牛一般見識,當真以為別人都怕了你們啊?”

有時候我還真就納悶兒,村裡人怎麼就那麼喜歡打嘴仗,七嘴八舌唾沫橫飛,有意思麼?要說女人也就算了,大老爺們兒的,哪兒那麼多廢話啊?有了矛盾和分歧,要麼就事論事理論一番,分個是非對錯,然後解決,假若不成,矛盾衝突化到了今天這種局面,那就直接動手得了,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等什麼呢?

要說我和陳金,平時也有這樣的病,可關鍵問題是面對的是女或者是老頭兒老太太,要是換成一般的爺們兒,咱可從來不廢話。

就比如現在吧,站在我們倆面前,同我們倆一樣氣勢洶洶,鬥志昂揚,也同那些個老太太婦女同志們一樣槍舌劍衝我們夾槍帶的男人們,實在是讓我們倆覺得只有動手來解決問題了。至於打得過打不過,那是另一回事兒,不是現在該考慮的問題。

嗯嗯,這裡說一句無關的話,上面這幾句純粹是歪理,純粹是扯淡啊,那是當時年輕不懂事兒,格魯莽,這是不對的,容易犯錯犯罪,太幼稚的思維方式和觀**。現在想起來以前許多事兒,我都會自責和愧疚的,當然,不是說這件事兒。

說著說著又有點兒繞口了,不扯這些了。

話說我們倆本就沒那個心思跟他們鬥嘴,直接就是揮鍬!這才痛快不是?

,都給老子讓開!”陳金揮起鍬就衝著前面一堆人砍了過去,鍬把將近兩米,鍬頭寒光閃閃極其鋒利。

人群中尖叫聲瞬間爆出來,許大寶幾個人急忙向兩側閃開,鐵鍬破空而下,哐噹一聲砍在了凍得硬邦邦的路面上,黑黃的碎土渣迸濺開來。

陳金動手的同時,我也揮起了鐵鍬,嘴裡大罵著:“哪個***敢擋著爺爺!”鐵鍬直接衝著許大寶的肚子上鏟了過去。許大寶閃過陳金砍來的鐵鍬後,又急忙後退躲避我直衝他過去的鍬刃,卻撞在了後面的人身上,眼看著那鐵鍬就要上他的肚子,剛剛閃到一旁的邢銅鎖急忙從一側著我這邊兒邁出一步,橫著抓住了我向許大寶的鐵鍬把,攥住以後就死命的跟我奪。

許大寶見狀,也急忙上前抓住鐵鍬把,用力跟我爭奪。我心裡明白沒他們倆力氣大,這要是被人把鍬奪走了,我只有捱打的份兒,急忙雙手攥緊了鍬把,同時抬起腳衝著他們就是一通狠踢猛踹,嘴裡唔呀呀的連罵帶喊的給自己鼓著氣。

爭奪中,鐵鍬撞擊在許大寶的腿上,劃破了他的褲腿,雖然沒有傷及皮,想來也會撞出一塊淤青。接著,我被四個大人給緊緊的圍住按倒在地上,拳頭和腳丫子如同雨點般的砸到了我的身上。我不顧身上的疼痛,也不把身子蜷縮起來護著周身要害,嘴裡大罵著,雙手死命攥住鍬把,同時雙腳四處亂踢亂踹,***,老子就是打不過你們,也得沾你們一身血。

陳金那邊兒形式也不比我強,被三個大人兩個婦女給按在了牆下狠揍。不過這小子八成是傷著人了,因為我眼角的餘光掃到地上好像灑下了斑斑的血跡。

唉,沒辦法,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我們倆戰敗了,一敗塗地啊!

無論平時多麼的兇悍,多麼的強硬,多麼的敢玩兒命,那也是個正常人,喝多了也吐,捱打了身上也疼。

我不知道是不是耳朵被打中,引起了耳鳴,我似乎聽到有一種古怪的東西就在我耳朵旁邊幸災樂禍的笑著,淒厲的風聲也尖叫著往我的耳朵眼兒裡,還有那幫老太太婦女們助威式的叫罵聲也湊著熱鬧擠進耳朵裡。

真的是疼啊!沒堅持多大會兒,我被人打的渾身疼痛,‮腿雙‬再也無力踢騰,手上也再無力氣攥緊鍬把,不由得鬆開了手。好在他們也知道我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了,所以也沒奪走我的鐵鍬,鐵鍬把就橫在了我身旁的地面上。

,老子死你們!”

“***吃了他孃的豹子膽了是不?”如雷般的吼聲突然間炸響,隨即就聽見兩個人的慘叫聲,人群轟然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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