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落淚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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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禍？”蘇小小聽到門外一個陌生的聲音說出的這兩個字，腦袋再次變的清醒。倏地上前，蘇小小異常迅速的打開了大門，面就看見一臉焦急的老李。

沒有顧得上細看開門的人，老李一見門開，立即說道:“你是甄聰慧的家人嗎？她昨夜出車禍了，現在在醫院，我來通知。”老李一句話說完，半天都沒有聽到回應，不覺奇怪，回頭看看身後的大門，門牌上寫著‘702’，這是七零一沒錯。

“你是甄聰慧的家人嗎？”為了確定，老李這次問的比較緩慢，心裡尋思，甄聰慧不是和男朋友住一起，怎麼家裡還有一個和她同齡的女人？一邊想著，老李一邊開始打量開門的女人。

他不看還好，當視線剛從蘇小小的臉上經過脖頸看到往下一點點的時候，老李的臉倏然變，三秒的震驚後，連忙別過頭去。

“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只是來通知一下，聰慧出了車禍現在在醫院，廣濟人民醫院二十四樓高危病房。”

“我知道了！”悠悠的聲音從蘇小小的口中發出，傳到老李的耳中，不知為何，老李覺得這聲悅耳的聲音之中似乎有著一絲欣喜。

本想回頭看看那說話的女人，確定一下心中異樣的覺，可是一想到蘇小小的穿著，老李直覺搖頭，不想再看。話通知到了，他的任務就算完成，他該立即回去醫院看護玲姐才對。

“我先走了。”老李低頭說了一句，轉身就走，下樓梯的時候不覺搖頭尋思: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大膽，大白天的衣服穿成那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勾引男人的小姐呢，哦，不對，看她那質量，說小姐老李又覺得不雅，或者該稱際花不可可否？搖搖頭，老李一步一步走下去。

蘇小小依在門邊看著老李搖頭離開，突然有點不知所措，那個女人出車禍了，這對她來說真是件大好事啊！看吧！老天爺都在幫她蘇小小了！

“哈哈…哈哈…”蘇小小瘋狂的大笑，似乎快樂，卻又極度蒼涼的笑聲在整棟樓裡迴盪…

***老李回到醫院的時候，醫生搶救已經完畢，白小褂愉悅的出來轉告大家，玲姐和甄聰慧都已經搶救過來，並說不出意外，再過四十八小時，待她們情況進一步穩定，就可以搬出高危病房住到普通病房去。

原本昏厥的王嫂也已經醒了過來，因為高危病房不讓人進，白小褂建議大家先回家休息，說一有情況她會立即通知的，可是眾人卻都不肯離去。

白小褂見大家很堅持，她在醫院呆得久了，對於病人家屬這種守在門外，幫不上忙卻又不捨離去的情況見得太多，心裡明白大家想守候在醫院的那種心情，也便不再多說話。

眼睛邊上瞟了瞟，白小褂這才發現，靠在牆上的付戲鳳。只見她那先前只是青腫的臉，如今已是變成紅、紫、青三種彩纏，宛如一副象立體的畫。

“付小姐，你還沒有回去啊？”白小褂說著人也翩然走到付戲鳳的面前，對於這個送幫派中火拼被砍掉小半個腦袋的女人，白小褂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和敬意。

白小褂並不知道付戲鳳的來歷，只是作護士這麼多年，她在第一眼接觸到那腦袋被削的慘不忍睹的少年時，也只有嘔吐的衝動，而眼前的這個年紀比自己長不了多少的年輕女人，卻是把那少年死死的抱著懷中，臉上沒有親朋失去理智般的悲慟，只有聖女瑪利亞才有的溫柔和智慧。

“嗯，是的，還沒有回去，那個男孩的媽媽怎麼樣了？”付戲鳳抬頭，對眼前溫和微笑的白小褂投去的眼神。

“她哭昏過去了，似乎不肯離開醫院，要讓醫院賠償她失去兒子的損失，還有，她似乎還在罵罵咧咧的找你，你要小心。”白小褂有點無奈的聳了聳肩，在醫院呆這麼久，像這樣的媽媽，她也著實第一次見，兒子走上幫派混世的道路時，她是幹什麼的，如今死了，卻是胡鬧不清，著實讓人看輕。

“我知道，會小心的，謝謝你！”

“謝到不用，只是你好像和那男孩並沒有牽扯，你已經送他過來，還替他了全額的費用，現在為何還不離開？你不離開，可能會有麻煩的。”白小褂不無擔憂著，眼前的年輕女人聽罷，卻是不由輕聲苦笑。

付戲鳳看了看白小褂，斂住那笑起來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伸手撫摸了一下因為笑而拉緊臉部皮膚導致有點疼痛的臉，神不羈地對白小褂說道:“麻煩就麻煩吧，我做事只求一個問心無愧。”

“話是如此，可是你留在這裡已經沒有用處了，何必給人家找你茬的機會呢？”白小褂是真心在為付戲鳳考慮，付戲鳳聽了不無動，轉頭看看還在高危病房裡靜靜躺著的甄聰慧，心思不是因為她，她現在的確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

“我想那個少年，知道自己的母親那樣，可能也不想你現在還留在這裡，我看我還是帶你去門診部開些消腫的藥，然後你快回去休息吧！”白小褂說話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像普通病房的位置瞅了瞅，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真的謝謝你，可是不用了，我來杭州就是為了尋找朋友的，遇到…遇到小弓也是例外…”付戲鳳說著，不知為何，鼻子不一酸，一向不淚的她，在看到小弓被人砍成那樣，倒在血泊裡都不曾慌張失措的她，現在竟然後發後覺的，下了眼淚。

眼睛看向高危病房，付戲鳳突然覺得自己好懦弱，曾幾何時，她也曾這樣送兄弟進出醫院，只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這般的失態。

“別傷心了，那你朋友找到了嗎？”白小褂看著付戲鳳那青紫紅腫的臉上滑下兩滴清亮的眼淚，心裡一愣，連忙出言安。顯然白小褂沒有想到付戲鳳會眼淚，至少她之前是沒有想過她會淚，可是此情此景，那兩滴在醫院光燈的照耀下泛出彩光芒的淚滴，又是那麼的真實，和璀璨。

這一刻白小褂似乎隱約有點明白，她眼前這個女人，一個給她一種英雄氣質覺的年輕女人，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人。

“找到了…”付戲鳳的聲音突然變得哽咽起來。

付戲鳳一直盯著在高危病房裡靜靜躺著的甄聰慧，在她的心裡，又跳躍出那已經不在人世，曾笑得一臉燦爛的少年小弓，他曾堅定的對她說一定會幫她找到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