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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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鼻子…”甄聰慧言又止，眼睛中有著複雜難辯的神情，何君苒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人兒，沒有一絲一毫的移動，甚至眼眸的細微轉。

搖搖頭，甄聰慧突然退後一步，回到“豬窩”裡，砰的一聲關上門，在何君苒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又猛然地被打開。甄聰慧的身上多了一件寬大的男外套，外套的拉鍊已經拉到領口處，大好的風景已然不見，何君苒只能暗暗悲嘆一聲。

甄聰慧以飛快的速度繞過何君苒，走到桌子邊，拿起那盒紙，轉身，略帶歉意地出很多張遞給眼前正在不停鼻血，自己卻並無半點知曉的何君苒。

“呃！我…呵呵…”在這樣地情形之下，何君苒真的很難說出一兩句像樣的話，他只能尷尬地接過甄聰慧替過來地紙，傻傻地笑。

血很快止住，甄聰慧白何君苒一眼，臉上有著一抹難以察覺的微笑。

“不要這樣看著女孩子鼻血，這是不太…嗯，不太好的行為。”也想不到什麼很好的話，甄聰慧覺得現在的覺真的十分尷尬。這樣的環境，孤男寡女的，這樣的事情，似乎並不是太出乎人的意料。只是，在甄聰慧成長的二十二年中，還真的沒有見過一個男因為看她而噴鼻血。

一邊用紙胡亂抹著鼻血的何君苒，一邊在偷偷打量著甄聰慧的動作表現，當他注意到她因害羞而漲紅的臉，似惱又似喜的表情，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在女孩子面前這樣直接的噴鼻血的經歷，他以前只當是卡通片中的杜撰，真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還真是有那麼一點丟臉。不過隨之，何君苒突然又覺得愉快，噴鼻血的對象是他的丫頭，能夠讓他的丫頭覺得快樂和喜悅的話，他會覺得他的丟臉也是很有價值的。

眼睛偷瞟著甄聰慧，何君苒悄悄向她靠近一步，心中有點動也有點害怕。不知道她的丫頭對他可是如他對她一般？不知道她可還記得小時候自己的諾言？不知道他這樣靠近她，她會不會…

受著生理yu望的支配，也受著心靈的牽引和鼓動，何君苒緩緩向甄聰慧移動兩步，伸出他因動而發顫地雙手突然握住她的小手。雙手一接觸，甄聰慧的身體如遭電擊般的一震。直覺掙脫何君苒的雙手，用力將他一推，神情有點恍惚的甄聰慧突然弓下，雙手不自覺的環抱住自己。

“丫頭，我…”他似乎不該如此魯莽心急，何君苒不由埋怨起自己。甄聰慧卻突然抬起頭，滿是厭惡和憎恨地瞪向何君苒，“丫頭，你…你怎麼了？”甄聰慧並未回應，只是弓抱著自己，頭卻高高撣起，那雙眼睛沒有似乎沒有焦距，卻是寫滿恐懼和哀怨，就那樣直直盯著何君苒良久良久。

“丫頭，你…不要嚇我…你怎麼了啊？”何君苒驚慌無錯，腦子徹底清醒過來，他的丫頭是又在用看狼的眼神看他，她是把他當成要非禮她的狼嗎？

“丫頭，我…我不是的，我只是喜歡你，我…”何君苒的解釋，傳進甄聰慧的耳朵，卻進不去她的心裡，她的眼神有點亂、渙散，突然痛苦地用雙手抱住自己的頭，甄聰慧轉身，飛也似地衝進臥室，並大力甩上臥室的門。

“丫頭！你怎麼了？我不是…”胡亂地扔掉手中抹有鼻血的紙，何君苒追到臥室門前，門已經被甄聰慧從內反鎖住了，他只能用力敲著門，一邊解釋著。

他真該死，他嚇著他的丫頭了。只是她的丫頭為什麼會對他出現那樣的過反應，火車上是，現在又是。她…她就那麼抵厭自己的觸碰嗎？

***夜，已經很深了，一抹烏雲悄悄遮住彎彎的新月。何君苒有點沮喪地躺在地鋪上閉著雙眼，卻沒有辦法入眠。

突然，他全身的細胞似乎在呼喚著他，讓他睜開雙眼。猛地睜開眼睛，那個在寬大衣服下包裹的小小身軀正蹲在他的身邊。

猛地翻身做起，何君苒驚叫了一聲:“丫頭…”

“外面有蚊子吧，我找到蚊香點了，給你送出來。”

“哦！之前，對不起。”

“不用，是我自己的問題。”黑夜裡，甄聰慧依然能夠受到何君苒那漆黑明亮專注於自己的眼神“我只是…只是有點不適應男人毫無預警的觸碰，我並不是討厭你。”甄聰慧說完，緩緩起身離開，何君苒半晌沒有明白過來。視線緩緩飄香客廳餐桌一隻腿邊的蚊香，何君苒心中一陣動。他的丫頭說她不討厭他的，並不討厭他的，只是她有一些自己尚不能調整好的原因。

沒有關係，十六年沒有見面，他可以理解十六年裡她的人生中可能有過的經歷，他們已經分開十六年，一下子不能接受他的觸碰也是正常的。沒有關係的，他會等，他能等。

而在她調整好自己之前，他亦要處理完一些事情。黑暗中，何君苒突然一個翻身，從涼蓆上躍起，衝進洗手間，拿起洗漱臺上那對漱口杯中的一隻，連帶裡面的牙刷，一起扔進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何君苒又躺回涼蓆上，輕鬆一口氣，心裡默唸道:“小小，不要怪我。只是我家不能總給你當出差的賓館，不只是張亮會誤會，丫頭知道也會誤會的。”黑暗中盯著天花板想了又想，何君苒突然笑了，也許他太多慮，小小來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睡著地板，想必丫頭知道也是會理解他、相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