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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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曉得剛才看見她動也不動地倒臥在地，害他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差點就停止跳動了。

幸好及時！

他鬆了口氣，將她擁在被冷汗浸溼的懷中，緊緊鎖牢，不留一點縫隙，彷彿擔心她又會趁機溜掉。

靠著兩顆補元丹稍微恢復了體力，好不容易才勉強趕上了她，若是再讓她給跑了，這回他可就真的再無力追去啊。

耳畔劇烈的心跳聲，一點一點喚回了她被震飛的神志。

“你…為什麼…”為什麼會在這裡？

“我來找逃家的子。”他垂首睇向她。

“還好你沒事…”師父有保佑，萬幸萬幸！

秋彼岸蒼白的雙頰驀然飛上兩朵紅雲。

“誰、誰是你子！”孫獨行挑眉輕笑。

“你已將身子給了我，不當我的子，還能跟誰呢？”聞言，紅雲褪去，她強硬地撇過臉。

原來，只是因為這樣…

“你已經拿命相抵，從此以後…互不相欠…”她強忍著心痛，漠然開口。

孫獨行靜靜凝視著她，看著她那泫然泣卻又強忍住淚的側顏，令他心痛。

“你…討厭我嗎？”驀然微怔，她不解地昂首回視，看著他那一臉受傷的表情。

討厭？怎麼會呢？她淡淡搖頭。

他或許會令她不知所措，卻從來沒有到厭惡過。

“那麼，為什麼拒絕我？”他那哀愁的表情，軟化了她故作冷硬的心。

微微垂首，她訥訥地開口:“不論你曾與誰約定，都與我無關…”為了守約所訂下的束縛，她寧可不要。

他的眼神忽然轉為深沉，緩緩伸手抬起她的下顎，讓她正視著他。

“曾經，師父希望能夠不計一切代價化解你的先天帶毒，徹底忽視我的意願，那時候的我，嘴上雖然應允，心底卻是極度不願…”她想撇開臉，遭箝制住的下顎卻無法讓她如願。

“後來，也許是我那不甚情願卻又不得不為的態度過於明顯，於是師父退了一步，給了我選擇機會…”她不想聽，她不想聽他那些關於身不由己的抱怨！

“之後遇上了你，對你，我依舊有著很深的疑慮，但…”他怔了怔，隨即微微嘆息，垂首湊近她頰邊，去那成串落下的晶瑩淚珠。

“越是與你相處，我竟越是放不下你…本以為，兄長的身份便已足夠守護你，但在聽見你喚我大哥的那一刻，我竟不以此而到滿足…”他無奈低嘆。

“我希望能夠有個更有份量、更能夠獨佔你的身份，能在你不安恐懼之際身護你，能和你毫無隱瞞地分享心情…”情不自地，他輕柔覆上她的紅，在她錯愕的瞪視下汲取她的甜，忘我地親密纏。須臾，他氣息不穩地離開她的，滿意看著她嫣紅的雙頰和陶醉離的眼眸。

“替你解毒，便已完成師父的遺願；但，想以男人的身份守在你身旁，是我自己的意願。”她怔愣地望著他，臉上有著茫然無措。

“那麼，你的答案呢？”他問。

“願意成為我的，讓我將你納入羽翼之下，好好保護你嗎？”她驀然垂下眼，神情有些苦惱。

“紅兒？”

“…情，會使人失自我…”幽恬的嗓音淡淡地飄散在風裡。

“太深切的情，會令人發狂…”她不希望重蹈孃親的覆轍，不希望自己變成那副可悲的模樣。

“不踏出第一步，又怎能明白最後的結果是甜美或苦澀呢？”他不接受這個理由。

秋彼岸閤眼喟嘆。

每每面對他，她總是情不自、貪心地想要得到更多，可偏偏卻連碰觸的勇氣都沒有，更遑論那本踏不出的第一步啊。

他輕吻上她的額面。

“紅兒，我的命還在你手上，記得嗎？”他淡然一笑，拉起她的手覆上他前。

“如果我讓你到任何不安，你隨時可以取走它，結束一切煩惱，如何？”她倏然瞪眼。

“在你能放心接受這份情前，你可以先試著去體會它美好的部分，把剩餘的苦澀給我，等到你也願意和我分享其中的美好之時，就表示你已做好與我一起攜手面對的準備…”他再度抬起她的臉，面對她的淚眼。

“在你失自我前，我會拉你一把，在我發狂之前，你能先阻止我…只要兩人在一起，一定沒問題的。”是嗎？

“你願意相信我嗎？”頃刻間，曾經跌入深淵幽黑間泥沼團團包圍的心，終於有了力量浮出探頭，雖然滿布的傷痕依舊，卻也終於再度受到了光明。

信任啊…

微乎其微地，她點了點頭。

她，想相信他。

得到期盼已久的回應，令他忍不住狂喜地再度吻上她，舌熱烈地與之纏，應允下最深切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