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絕世幻魔不死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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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昭這句“石王”甫出口，霎時間裴矩身軀劇震，正如心底深處連續打了十七八個霹靂一般，其震驚駭異之處，簡直強烈得便傾盡世間言語，亦無法形容他此際內心受之萬一。什麼瀟灑自若的風姿氣度，什麼談笑間興邦滅國的從容自信，這刻間也全因為自身隱藏得最深最不為人所知的秘密，竟突然就被揭破於光天化之下，而盡數消失得無影無蹤。有生以來數十載，縱橫江湖大半生，向來無往而不利的他何曾品嚐過類似滋味？

不，曾經有過。那是…相當遙遠的記憶了。想當年，佛門四大聖僧…千里追蹤…七七夜間的三次圍剿…雖然僥倖逃脫，可是那種屈辱滋味，卻強烈得甚至教王也刻意將它遺忘…

因為強烈震駭而變得惘空的眼神，只在瞬間已經恢復了應有的清澈與靈動。

“裴矩”面一沉，緩緩道:“這石之軒三個字，殿下究竟是從何處聽來的？又為什麼肯定此人就是我裴矩？可能賜教麼？”聲尤未落，濃烈得宛如實質的煞氣，立刻隨之源源不絕地透體漫溢。頭頂的朗朗青天忽爾變得一片昏暗慘淡。以“裴矩”雙腳為中心，院落草地上的大片綠青草，更正以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發黃枯萎。

“喀嘞～”清脆聲響，身後那棵蒼勁老松向橫裡伸展開，恰恰懸空格在王頭頂三丈開外處，其足有兒臂的分枝同樣彷彿在瞬間中便被乾了所有水分而乾裂。

“裴矩”本人，雖然自始至終便端坐在石凳之上，紋風不動地與楊昭隔桌相望，但在小王爺意識中，他卻驟然就從那位風名士化身為來自十八層森羅地獄的兇戾魔神，天上地下，唯魔獨尊！

怎麼會如此？王雖然號稱魔門首席高手，然而其於武道之上的修為，比起散人寧道奇、武尊畢玄、還有弈劍大師傅採林三人不是應該還略遜一籌的麼？為什麼此際他所透發的氣勢之強橫，居然會達到了近乎於極樂正宗宗主摩訶葉那個程度，反而比小王爺曾經與之手過的寧道奇更勝兩籌？

楊昭心中同覺驚愕，但他既然膽敢當面揭開對方身份，自然也是做足了心理準備，故此雖驚而仍能不亂。他抬頭正視著“裴矩”那雙閃耀出懾人芒的眼眸，從容道:“王名號，本王是在早前遊歷江湖時，無意中聽人提起的。至於為什麼認定裴大人就是石之軒…呵呵，本無關緊要吧？關鍵只在於，裴大人與石王，確實就是同一人。這點，王應該不會否認吧？”如魔氣勢稍微收斂，在小王爺眼中，本來昏暗慘淡的天空，赫然又再恢復了應有的明朗。

“裴矩”伸出右手隨意搭在石桌桌面，微微一笑，道:“王爺果然神通廣大，石某先前雖然已經將王爺在鄙人心中的評價一再提升，但如今看來，仍是遠遠低估王爺的能耐了。好，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大隋朝內史侍郎兼聞喜縣公裴矩，與聖門花間、補天兩派的宗主石之軒，確實就是同一人。那麼…王爺現今，究竟意如何？”楊昭目光下垂，自然而然地投注到石之軒平平擺放於石桌桌面的右手之上，反道:“王現今，卻又究竟意如何？本王斗膽，意猜測一二。若說放我，王想必既不甘亦不放心。但若說要殺我…王怕也是不能且不願吧？既然如此，我們為什麼不…”楊昭話還未畢，石之軒陡然仰首朝天，縱聲哈哈長笑起來。開始時，那笑聲中充斥了冰寒刺骨，人如壓的強橫殺氣。然而笑聲越響，殺氣越淡，反而逐漸地滋生出某種無可奈何之下拋開多年重負，渾身也無比輕鬆快的覺來。而小王爺自打揭破對方身份之後，便始終抵在他眉心處那股猶如針刺般的強烈敵意，也在這笑聲裡雲散煙消，再不復存在。單聽這笑聲，便任何人也可以百分之一百地肯定，此時此刻的石之軒，是絕對不會再作出任何不理智的過行舉動了。

然後，石之軒就在這個“絕對不可能出手”的時刻，悍然出手！電光石火之間，厚達三寸的石桌桌面陡然“轟～”地爆破成千萬碎片，如蝗亂石就在狂飆罡風推動之下向小王爺面。眼看著堪堪要將他轟成馬蜂窩之際，楊昭渾身上下卦光暴現，翻腕轉了半個小圈“巽風悠”獨特柔勁牽引氣，帶動萬千碎石同時沖天飛起，招式未老“震雷霆”連消帶打閃電急拍，竟是一招間已經轉守為攻。

石之軒眯起眼眸，哂道:“〖易經玄鑑〗好大的名頭，但在石某看來，也不過如此吧。”漫不經心地翻腕隨意一拂，登時生出股古怪氣旋，令“震雷霆”本無法突破。而且那氣旋當中，更蘊涵了澎湃烈勁，反過來就要推動楊昭隨之而動。小王爺讚道:“好厲害！”抖手祭出“澤兌旋”以旋鬥旋，將那股古怪氣勁一舉破除，道聲:“王神通，果然令人心折。”言語雖是客氣，手底卻半分也不客氣“乾”

“坤”二卦金光同時浮現掌心，雙掌齊出，中宮直搗。

易經第十二卦:天地“否”！彖曰: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貞，大往小來。九五，休否，大人吉。其亡其亡，繫於苞桑。剎那間，天地之威盡數匯聚雙掌，上下隔絕，竟令石之軒生出被囚於籠牢，無論如何也掙扎不出的怪異覺。他眉宇間微現詫愕，隨即不閃不避不擋不格，身硬接來招。

“碰～”的一聲巨震，楊昭雙掌同時印在王膛之上，說時遲那時快，立刻就有奇寒極熱兩股截然不同的炁勁從石之軒體內洶湧暴現，有若惡驚濤反捲倒襲。能將如此兩種各走極端的勁力運使得如此巧妙，就似是用輪軸將生死相互連接，這就是——不死印！？

小王爺心中讚歎，催動〖無字真經—乾陽篇〗功力，貫注自身純陽真炁，斜斜一拳轟出，落點恰好處在這生死輪的無形連接樞點之上。同相合此消彼長，登時即令不死印出現陰陽失衡現象。陽盛陰衰，乾坤自潰，生死輪應聲告破。寒熱真氣狂飆而出席卷八方，直揪起漫天煙塵。兩大高手同告力竭，雙雙被震得向後飛退。

自己視為看家本領的〖不死印〗，居然如此輕易就被楊昭破解，石之軒心中再驚異。他卻不知道，小王爺早就知道了他這〖不死印〗的原理所在。而自從得到天神兵陰陽令並潛心鑽研〖兩儀八法〗之後，楊昭對於武學上陰陽之道的理解，當世能與之相媲美者實已不出五指之數。而此刻以有心對無心，能夠破解〖不死印〗，也就是順理成章之事了。

——偶素解釋兩句滴分割線——石之軒是魔門弟子，他內心深處自然是希望魔門學說可以取代儒佛道三家，一統天下的。不過現在還是在野黨，所以為了爭取上位，肯定要喊多黨派聯合。這時候未必是惺惺作態，只是形勢如此罷了。一下子從異端變成主，是不可能的。但以後成為聯合政府的一員，就可以逐漸把其他學說都慢慢擠下去，魔門獨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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