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羅建雄也被她強硬的態度惹火了,他立刻暴地鉗制住她的肩膊,霸王硬上弓地要將她強拖下山履行夫同居的義務。

就在他們揪在一塊掙扎扭打的緊要關頭,彭鈞達霍然出現了,他單刀直入地對羅建雄下達逐客令,並慷慨地開了一張一百萬的即期支票滿足他貪得無厭的胃口。

然後,他在劉亦茹羞愧和的啜泣聲中離開了桂蘭山莊,並囑咐阿順伯趕上山上陪她。

情緒紊亂的劉亦茹頓時陷於深深的自責和懊悔中,為自己的遇人不淑,更為給彭鈞達帶來的麻煩和干擾…

如今面對她用整個生命去關愛的小女兒,她這個已經被虧疚啃齧得心神俱疲的母親,豈忍據實相告,在筠柔純美纖盈的心裡,為人醜陋的一面留下深刻而永遠不可磨滅的陰影。

所以,她伸手摸摸女兒的面頰,故作輕快地笑道:“媽沒事,你別,媽只是…呃,有點為彭少爺擔心而已。”彭少爺?聽到母親驟然提起他,夏筠柔的心頭一凜,不自覺地出了關切的口吻追問道:“彭…少爺…他…怎樣了?”劉亦茹猶疑地看了阿順伯一眼,只是斂眉低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夏筠柔只好把疑問的目光投注在阿順伯身上。

阿順伯雙眉皺攏地搖頭嘆息“唉!彭少爺他這兩天不曉得怎麼了?你媽送上去的飯菜他動都沒動一下,我上小石屋敲門,他也不理睬我,再這樣下去,可是會出問題的。”

“你的意思…他在絕食企圖自殺?”夏筠柔震動地微微變了臉,她不清楚自己怎麼會有一種揪心痛楚的覺。

“如果他會選擇自殺來結束他的痛苦,我相信在他知道自己被毀容的那一剎那,他就會毫無遲疑地去做了,不會每天把自己拘在小石屋裡,過著生不如死,只能藉著彈鋼琴來宣洩他的痛苦了。”阿順伯憂心忡忡地說:“可是,他這幾天不曉得怎麼回事?竟然把鋼琴封了起來,大門深鎖,一個人關在黑漆漆的屋子裡,不吃不喝的,連我這個看著他從小長大,和他最親近,現在又負責替他跑腿、處理生活瑣事的老司機,他都可以狠下心來,不與俱增我的叫喚。”阿順伯佈滿魚尾紋的眼睛隱隱泛起了點點閃爍的淚光“我從你媽口裡知道他已經整整有兩天沒有進食了,特意下廚煮了一鍋他最愛吃的牛水餃,希望他好歹吃一些,可是,任憑我怎麼軟言軟語地敲門叫喚,他仍然無動於衷,鐵著心就是不肯開門。”夏筠柔心底閃過一絲怛惻而難以解釋的痛“阿順伯,他…他的臉是怎麼受傷的?”

“是電線走火引起的瓦斯爆炸,整個廚房都幾乎被炸燬了,而少爺,他能撿回這條命已經是天大奇蹟了。”阿順伯憂傷的口吻裡有著難掩的鼻音。

“可憐哪,他身上有近於百分之五十的灼傷,一張原來俊秀的臉也毀去一半,他人還躺在醫院裡接受植皮手術,他的未婚就等不及他拆線,趕緊退回訂婚戒指,他身心所遭受的劇痛還沒機會痊癒,就面臨這樣落井下石的打擊,也難怪…他會意志消沉,變得陰晴不定、自暴自棄…”夏筠柔的心立刻浸在一片酸楚雨的悸動中,她突然有個好強烈的衝動,她要上後山坡見他,她要用溫柔的心來撫平他的創痛,她要鼓勵他重新掀起琴蓋,不要連唯一可以宣洩痛苦的管道都放棄了。

她要讓整片桂蘭山莊再飄蕩著悠揚動人的樂曲。讓貝多芬、蕭邦、李斯特的響樂在他心絃重新活躍起來!

於是,她不假思索地衝進廚房舀了一盤水餃,骨碌碌地準備端出門外。

“筠柔,你在幹什麼?”劉亦茹錯愕地急忙喚住她。

“端水餃給彭少爺吃啊!”夏筠柔巧笑嫣然地說。

劉亦茹愣住了“筠柔,你別胡鬧,彭少爺…他不喜歡別人打擾他,你別任用事啊!”夏筠柔對母親的顧忌和勸陰,只是出溫文而有成竹的一笑“媽,你別杞人憂天了,我只是給他送吃的去,不會橫生枝節的,再說,你們也不希望他活活餓死吧!”

“這…”夏筠柔沒給劉亦茹阻攔的機會,已端著水餃出了大門。

“筠柔,你別胡來啊!”劉亦茹急著追出去。

“讓她去吧!亦茹,也許她能讓少爺回心轉意也不一定。”阿順伯若有所思地說。

劉亦茹微微一震,然後,她搖搖頭,言又止地下了所有梗在喉頭的疑惑不安。

夏筠柔踩著鋪滿泥地的落葉,嫋嫋婷婷地來到了彭鈞達的小石屋前。

還來不及舉手敲門,她的目光就被一排刻鏤在石牆中的文字抓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她屏息閱讀,才發現那是一闕詩詞,一闕意境悽幽冷,讓人為之心酸的古詩詞。

慾望淮南更白頭杖藜蕭颯倚滄洲可憐新月為誰好無數晚山相對愁夏筠柔倏覺眼眶溼潤了,她慢慢觸摸著這一排斑駁而蒼勁的刻痕,似能穎會彭鈞達刻下這闕詩詞時,心中那份無語問蒼天的悲恨無奈。

她暗暗深一口氣,沒忘記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動機。正準備鼓足勇氣叩門時,那扇緊鎖的大門,又出人意表地驟然打開了。

她在嚇一大跳又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驚呼出聲,並和彭鈞達撞個滿懷,滿盤的水餃散落在兩個人周遭。

彭鈞達出於本能抓住她顛簸而重心不穩的身軀,望著她泛白而殘留驚惶之的小臉,也不揚著嘴角,冷聲揶揄她:“你膽子不小,竟然還敢來招惹我這個可以讓人嚇破膽,惡夢連連的魔鬼?!”他的挖苦消弭了夏筠柔的恐慌,她又重新找回了她的勇氣“我沒有尖叫昏倒或者歇斯底里很讓你失望,是嗎?”她昂起下巴大膽而挑釁地瞅著他說。

彭鈞達的眼睛在面罩後面閃閃發光,一抹異樣而合了趣意和欣賞意味的笑容湧上他的嘴角“看樣子,你是有備而來的?”他淡淡地譏笑道:“你找我做什麼?”他瞥了瞥散落一地的水餃,明知故問。

“我找你,主要是希望你這個‘魔鬼’不要因為前幾天不小心嚇壞了一個小女孩而內疚得想絕食自殺,否則,我會良心不安的。”她犀利而意味深長地說,清澄如水的眸光一直定定地停泊在他的臉上,彷彿想穿過面罩直接望進他的靈魂深處。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