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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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代會期間,滕柯文覺得應該儘量和代表們多見見面,互相悉一下,同時也瞭解點情況,商量一下縣裡今後怎麼發展。這樣他白天和代表們開會,晚上到代表們住的房間聊天。忙是忙,但也收穫不小,聽取了代表們的許多意見。晚上十點多,洪燈兒突然打他的手機,要他到她那裡來一下。聽洪燈兒的聲音,覺有點異常,問怎麼了,傳來了燈兒的哭聲,然後強止了哭說,我知道這幾天你忙,如果沒有空,就不要來了。說完關了手機。

一路上滕柯文都在想出了什麼事,估計是她丈夫又去鬧了。滕柯文後悔得心疼,怎麼鬼心竅急急忙忙把這個林中信調到了縣城來。請神容易送鬼難,調來了,還真沒辦法再回去。

來到洪燈兒的樓下,滕柯文不由得又想到底是什麼事。左右張望一陣,也沒什麼異常,估計林中信也不會藏在什麼地方。滕柯文邊回頭邊快步往樓上走。

洪燈兒確實是被林中信打了,而且打得不輕,到處是傷。看著鼻青臉腫的燈兒,滕柯文不由得怒火中燒,說,他打你,你應該馬上給我打電話,雖然他還是你的丈夫,我也有理由來收拾他。

洪燈兒又哭。滕柯文將她抱在懷裡,又親切溫柔了問,燈兒,他打你,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言又止。還是說,我不回去,他就更懷疑我和你有關係,他打我,就是想讓我找你,想讓你出面,然後他和你鬧。

竟要和我鬧!滕柯文想說幾句硬梆的話,但想想,又覺得還真是不能和他鬧。鬧起來,那就是特大新聞,那就是道德敗壞,就是依仗權勢欺男霸女,所有的輿論都會指向他這個書記,他將在西府縣無地自容。但一再退讓,燈兒吃苦不說,林中信的膽子會越來越大,越來越不把他這個縣委書記放在眼裡。這個林中信,簡直就是個傻瓜犟種,好像一點世面沒見一點事理不懂。男女間的事世上層出不窮,一般來說,如果女人傍個有權有勢的,丈夫都會睜隻眼閉隻眼,坐享女人帶來的權勢地位金錢。難道是沒有給他更多的好處?也有這種可能。這一陣和燈兒來往,也讓他時時到內疚。燈兒如果傍個大款,那肯定已經是珠光寶氣錦衣玉食,可他只給她買過一件衣服,只給她丈夫調了調工作,再什麼都沒給予她。滕柯文親親她,見她咧嘴,才發現嘴角都被打破了。肯定是出了血。再仔細看,額頭耳下都有青傷。憤怒再次向他襲來:堂堂一縣之首,竟然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滕柯文掏出手機,準備給楊得玉打電話,要楊得玉找找派出所,要派出所以處理家庭暴力的形式,好好整治一下林中信。洪燈兒抓住他撥號的手,問想給誰打電話。滕柯文說,我要讓楊得玉出面找派出所的人來處理他。

洪燈兒臉上掠過一絲笑意,然後接過他手裡的手機,輕輕合上,說,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就高興了。咱們犯不著再和他鬧,他打不服我,他也死心了,他也知道我不可能再做他的老婆了,他也再不可能來找我了。

見滕柯文不解,洪燈兒說,他臨走,說不要我了,同意和我離婚。

滕柯文心裡並沒有歡喜,他也不知這對於他來說,是喜還是悲。他將她抱起放到上,然後將她的衣服脫光,細細地查看她的全身,每看到一處傷,他都輕輕地撫摸一下。最後數數,竟然有二十三處,有兩處還出了血。用被子給她蓋嚴,他鼻子發酸了說,都是我給你惹的麻煩,惹出了麻煩,我卻沒辦法保護你。

洪燈兒將他的手拉到懷裡,一臉幸福,說,有你在,我已經很幸福了。其實今天是我勝利了,林中信想以暴力征服我,結果我沒服一點軟,他卻軟了,服了。

多麼痴情而堅強的女子,簡直有點大義凜然!滕柯文再次將她抱在懷裡,親吻一陣,說,我讓你哥來,就是為了保護你,你為什麼不讓他住在你這裡。

洪燈兒說,他住到這裡,你來了就不方便了。

滕柯文不知還有什麼能比燈兒對他的愛更傾心,更徹底,更無私。動一陣,滕柯文說,你現在傷成了這個樣子,你是醫生,你說該吃什麼藥,我這就去買。

洪燈兒淚滿面,任眼淚淌。半天,說,我這是幸福的眼淚,我這點兒傷不算什麼,用不了一天就好了,哪裡還用吃藥。停一停,她又說,給你打電話時,我還怕你脫不開身。見到你,我就一點都不疼了,真的,一點都覺不到疼。

滕柯文止不住熱淚盈眶,他衝動了想說和她結婚,但又覺得還很渺茫。努力平靜一下,他將她放到枕頭上,然後脫自己的衣服。他決定好好陪她睡一晚。

後半夜滕柯文醒來,她仍靜靜地睡在他懷裡。屋裡很暗,但他能清晰地覺到她那甜美的面容,柔軟的身體。面對柔情似水的女人,他又不由得思洶湧,萬千情湧上心頭。但以後怎麼辦,這是他不得不考慮的一個問題。想到自己的婚姻,不論怎麼想,子都沒有錯。再想想燈兒,怎麼想都是最好的女人。但想到離婚,他便本能地害怕,恐懼。從當官那天起,他就打定主意當一個好官,至少不能當那種無情無義的官。但事情往往難以預料,不知不覺就陷入了情的旋渦。有位前輩說過,做官有三大問題:一是男女問題,二是經濟問題,三是政治問題。這三大問題解決好了,在仕途上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現在第一個問題就有了問題,而且沒有一個好的解決辦法,而且時時都處在一個危險的邊緣。滕柯文長嘆一聲。再苦苦思索到天明,仍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離婚。他想,看來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

人代會開得很順利,分組討論完陳嬙的政府工作報告,然後就是投票選舉縣長副縣長。在投票前的晚上,市委李副書記和市委組織部長也來到了西府縣。

滕柯文匯報時,李副書記特意問會不會出現意外,滕柯文說,我們做了細緻周密的工作,估計不會有什麼問題。

上午投票後,結果卻讓人們大吃一驚。田有興以很高的票數當選,派來的趙學初卻因票少而落選。

李副書記急忙打電話向市委於書記作了彙報,滕柯文也在電話裡向於書記作了說明和檢討。於書記問有沒有賄選等異常情況,滕柯文說沒有發現,可以馬上調查。於書記說,馬上調查來不及,調查是以後的事情,你們馬上商量一下,拿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緊急召開縣委常委會,但如同生米做成了飯,大家誰也拿不出個變更的辦法。楊得玉不是常委,但他是主席團的副秘書長,許多情況他了解,便也參加了會議。楊得玉提出讓田有興主動辭職,主動不接受這個副縣長,然後就可以重新補選一個。大家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讓人大主任查查選舉條例,也確實可行。再向於書記彙報,於書記也表示同意。

田有興當候選人是楊得玉舉薦的,所以楊得玉的壓力最大。楊得玉主動提出去勸田有興放棄,滕柯文點頭表示同意。楊得玉立即出門給田有興打電話。

田有興的手機是關的。

這次會議為了節省費用,在城裡有家的,一律回家去住。給田有興家裡打電話,家裡說沒有回家。問田有興所在的會議組,都說沒有看見。楊得玉覺到問題並不那麼簡單。田有興很可能不像會前表示的那樣,絕不競爭絕不當選。高票當選,很可能裡面有什麼原因。如果是這樣,田有興很可能是故意躲避了起來。楊得玉不由得有點緊張。他真後悔當初多事推薦田有興當候選人。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些年,田有興在他面前一直是恭恭敬敬言聽計從,關鍵時刻,捕著機會就突然出了野心家的本。楊得玉不由得有點惱怒:你就是鑽到地縫裡,我也要把你摳出來。

發動會務人員去找,最後才在一位代表的房間裡找到。

田有興裝喝醉了酒,躺在上用被子蒙了頭,大聲喊都不應一聲。午餐並沒有上酒,再說下午要開會,他也關心著最後結果,哪裡有心思喝酒。楊得玉一把將他提起,既聞不到酒味,臉上也沒有酒。楊得玉心裡覺得好笑,小子玩得把戲倒不少,只是你小子還了點。楊得玉壓了火說,別裝了,起來,你跟我走,我給你說件重要的事情。

田有興仍然哼哼哈哈裝醉不走。楊得玉示意房間的人出去一下。然後說,有興,我實話告訴你,剛才李副書記和滕書記都給市委於書記作了彙報,於書記非常生氣,要縣委嚴查嚴辦。有興,你好糊塗,你把麻煩惹大了,把天捅了個窟窿,你不明白,你惹出了一個特大政治新聞,也惹出了一個不小的政治事件。

田有興一下臉都嚇白了。半天,才分辯說,我惹什麼事件了,代表要選我,人家也是在行使人家的權利,再說我又不是反革命階級敵人,我為什麼不能當選。

看來田有興是早有準備。楊得玉說,有興,你也太天真了,人大也要接受黨的領導,黨委不認可,你覺得你能當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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