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兩個男人之間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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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寧香豆從醫務室的屏風後出來時,陳一蓮已經對她的病況有了一個基本的把握,同時也產生了一個疑問。

診斷時,寧香豆並沒有過多地詢問自己的病情,而是一個勁地為昨晚的事情表示歉意。說天矇矇亮時,呂泰山才醒過來。他口乾舌燥要喝水,寧香豆點著了油燈。呂泰山一把搶過寧香豆手中的水壺,仰脖喝下了多半。他放下水壺後,四下望了望,才記起了喝酒的事,連忙問:"我的兩個兄弟呢?"寧香豆告訴了他事情的經過之後,呂泰山懊悔地一下把酒桌上的酒具推翻在地:"我,再也不會讓他喝酒了!"

"別為昨晚的事情過意不去。"陳一蓮聽了微笑著說,"大嫂,我想告訴你檢查的結果。"

"哦,大妹子,我是一直都沒有這麼檢查過身體哩,村裡哪裡有醫生啊。"寧香豆地站起身,連聲地說著謝。

"大嫂,你沒有生過小孩呀!你的兒女…"陳一蓮說出了對檢查結果的疑問。

"大妹子,你真神了!你,你怎麼知道?"寧香豆瞪大了眼睛,對陳一蓮的診斷到吃驚和佩服。果然名不虛傳,村裡的人們都知道這次隨部隊來了一位醫術高超的軍醫,現在才親眼見識了她的厲害。寧香豆就把她不生養孩子並抱養了兩個孩子的實情告訴了陳一蓮。

"別擔心,我想只要吃幾副中藥調理一下,你就能懷上孩子的。"陳一蓮一邊說一邊寫著診斷報告和處方,"一定要按時吃藥,慢慢調節。"

"這是真的?"寧香豆驚訝得叫出了聲,她呆呆地望著陳一蓮,做夢都沒有想到多年來難以啟齒的病,在這位年輕的醫生面前能夠手到病除。

陳一蓮微笑著說:"只要按時吃藥,定時來檢查,我們一起努力,一定能痊癒。"

"陳大夫,你真是太好了…"寧香豆動得滿眼淚花,驚訝地說,"聽說你學的是洋醫,怎麼開的是中藥?"原來,陳一蓮的爺爺是江南一帶的名醫。童年時,陳一蓮就耳濡目染,把湯頭歌訣全背會了。她是爺爺唯一的小弟子,爺爺不但傳授了她治療不孕等症的祖傳秘方,還給她灌輸了陳家的家道和醫訓。這一切,都成了陳一蓮長大後對待工作和生活的準則。

給寧香豆抓好藥後,陳一蓮又派醫院唯一的一輛吉普車把寧香豆送到了村裡。

呂泰山參加完會後,謝絕了基地派車送他的美意,獨自走上了回家的砂石路。一路上,他動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多少年來,他一直想著開山引水到村裡的事情。可是,那工程量太浩大了。為了攢夠開山引水的錢,他開了金沙礦。可是,國民黨的馬匪軍為了把金礦據為己有,千方百計地阻撓他開礦。無奈之下,他只好放棄了引水到村的計劃。他做夢也想不到啊,今天的解放軍會幫呂九莊的老百姓實現這個夢想。這共產黨主席的軍隊到底是和國民黨的馬匪軍不一樣啊!馬匪軍除了欺負和壓迫老百姓,再啥能耐也沒有。這共產黨的軍隊卻和咱老百姓一條心,我們想什麼,他們做什麼,我們缺什麼他們給什麼,這跟及時雨差不多啊!

他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家裡。還沒進屋門,就聞見了一股濃濃的中草藥的味道,他徑直來到了廚房裡。寧香豆正在喝中藥,見呂泰山回來了,興奮地說了今天在指揮部醫院的檢查結果。

呂泰山聽了不嘆陳大夫醫術神奇,動地說:"寧香豆,我們還不老,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吧。"正說話時,村黨支部書記劉天寶來了。呂泰山馬上通報了趕巧參加基地會議的情況,劉天寶高興地一拍大腿說:"太好了!早就等著這一天了!"呂泰山讓劉天寶趕緊去通知,所有能幹活的人,不論男女老少,全體出動。另外,派人連夜把打牆用的牆板等傢什準備好。

劉天寶領命後興沖沖地去了。

寧香豆望著呂泰山黯然神傷:"要是能早點遇見陳大夫就好了,我都四十多了,你也五十過了,還能行嗎?"呂泰山疼愛地將寧香豆摟在懷裡:"我覺得我們並不老,今天聽到解放軍要引水,我就覺年輕了許多。要知道,引水入村是我們幾十年來的願望啊!"寧香豆軟軟地靠在了呂泰山堅實的膛上,希冀陳大夫說的奇蹟能夠出現。

呂泰山兩手用力將寧香豆抱起來放在了睡房的炕頭上,惹得寧香豆一陣歡笑。呂泰山在她的耳邊低聲說:"高興點,我們馬上就能有娃子了。"寧香豆掙脫了呂泰山,她關上並頂好了房門,呂泰山就勢和她一起滾到了炕上,寧香豆再次發出一串歡快的呼喚…

2午後,在戈壁初秋懶散的陽光下,李佩其、陳一蓮和王曉偉來到了泰山隧前,在邵一波、粟一森的墓地前祭奠。他們向兩位老同學獻上了野草野花編織的花籃,又莊重地向英雄鞠了躬。

王曉偉再次來到了這塊曾經戰鬥過的故土上,心情十分複雜,為出生入死的戰友的犧牲而悲痛,又為見到了魂牽夢繞的陳一蓮而到興奮。面對老同學、老戰友李佩其,他心裡也有說不出的動,彷彿重新回到了清華園熱血沸騰的青年代。

離開墓地,沿著戈壁的小路,他們開著吉普車到了離墓地不遠的一處開闊地帶,選了一塊石子相對少且平坦的戈壁,陳一蓮把一塊塑料布鋪了上去,李佩其取出了酒、黃羊和呂泰山送的烙鍋盔(大餅)。他要以這種特殊的方式為王曉偉接風洗塵。

李佩其望著陳一蓮和王曉偉,久別重逢的喜悅溢於言表,能夠在殘酷的戰爭年代倖存下來已經是萬幸了。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為了國家有金屬工業的建設,他們再次走到了同一個戰壕裡。

王曉偉興奮地端起裝滿酒的小茶缸,出了開朗的笑容:"為了相聚,為了勝利,我們乾了這一杯!"李佩其和王曉偉碰杯後,朝邵一波、粟一森墓碑的方向舉了舉:"兩位老同學,為了給新中國探礦,你們犧牲在了這裡。我李佩其還有陳一蓮、王曉偉今天來看你們了。讓我們一塊兒慶祝今天的勝利吧!"李佩其把酒倒在了戈壁灘上,陳一蓮、王曉偉也把酒倒在了戈壁灘上。

陳一蓮又給他們二人倒上了酒。王曉偉搶過了陳一蓮手中的酒壺:"一蓮,怎麼給佩其那麼少啊?"他給李佩其倒滿了酒:"一蓮,你可變了,你現在真格一個現代楊貴妃啊!"

"什麼呀?"陳一蓮臉紅了,可心思兒還在李佩其的酒上,佩其啊,你可千萬不能喝呀!你那個千瘡百孔的胃,可再也不住這酒的刺了。

王曉偉很是受用陳一蓮不好意思、羞羞答答的樣子,她怎麼還是當年那個樣子呢,人一說她就臉紅、人一誇她就害羞。王曉偉舉缸相碰:"來呀!為我們相聚在絲綢之路的戈壁灘上乾杯!"

"乾杯!"三人齊喊道。

陳一蓮在一旁提醒道:"佩其,你少喝點。"王曉偉奇怪地看著他倆,陳一蓮怎麼這麼體貼他,一向有海量的李佩其怎麼會怕酒呢?陳一蓮看出了王曉偉奇怪的眼神,解釋道:"他的胃出了病,剛從醫院出來。"

"我們當年可是最好的朋友,喝點酒沒什麼吧?"王曉偉看到陳一蓮對李佩其的態度,心裡油然產生些許醋意。

"不行!"王曉偉硬要李佩其喝酒。

"今天例外,我可以喝。來,曉偉,幹。"李佩其說著痛快地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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